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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5章 参详
    孟云裳用帕子包着咬破的手指,将手指摁到指尖发白都没有一点知觉。

    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碗。

    两滴鲜红的血在清水里打着转,血丝在水里飘散,然后又慢慢融合到了一起。

    她瞳孔蓦然圆瞪,就连呼吸都停住了,差点尖叫出声。

    手太用力捏痛了指尖的伤口,疼痛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

    她委委屈屈地看着安郡王,眼泪啪嗒啪嗒流下来。

    “血是相融的,女儿没撒谎,我真的是南烟啊,父亲。”

    安郡王一脸复杂,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

    血液相融者即为骨肉至亲啊。

    难道他和文昌侯的猜测是错的?眼前的孟云裳真的是她女儿南烟县主?

    那又如何解释蝴蝶令打不开宝藏地库的事?

    安郡王一时间踌躇不定,又害怕孟云裳真是他女儿,也不敢用刑。

    只冷冷地拂袖而去。

    孟云裳望着他的背影,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这才发觉后背全是冷汗。

    她呆呆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忽然间又捂着脸呵呵笑起来。

    越笑声音越大,带着些许肆意的放纵。

    看来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呢,竟然让她和安郡王的血融在了一起。

    只要她咬死了不认,谁也不知道她不是真的南烟县主。

    除了她那个已经傻了爹孟庆祥。

    想起孟庆祥,孟云裳冷静下来,起来慢慢擦干脸上的泪水。

    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孟庆祥虽然摔成了傻子,难保哪一日他不会突然好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立刻离开了安郡王府,并没有回文昌侯府,而是直接去了孟家。

    到了孟家不由傻眼了。

    竟然是铁将军把门,人去楼空。

    一问才知道,孟庆祥摔成了傻子,书院抄书的差事自然也就不能再做。

    他们原本住的是宅子是书院的,孟庆祥没了书院的差事,房子自然也就被书院收走了。

    继母和弟弟孟成栋便直接搬家了。

    “可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孟云裳向邻居打听。

    邻居摇头说不知,“孟家小公子走的时候搬了不少箱笼出来,还说他姐姐如今是侯府世子夫人,想来是搬到富贵地方去了。”

    可孟成栋根本没来找过她呀。

    孟云裳揣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回去越想越觉得担心,便派人四处打听孟庆祥父子的下落。

    孟庆祥活着,她始终不能放心。

    却不知她前脚派出人去,后脚清河县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萧彦养了两日,虽然身上余毒未解,但也不像前几日那般总是昏睡了。

    便将平安和沈铮叫来议事。

    平安将安郡王与文昌侯在牢里的对话,以及安郡王找孟云裳滴血认亲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沈铮道:“咱们的人不论怎么审文昌侯,他都不肯说出蝴蝶令怎么来的。

    没想到蝴蝶令竟然是根据南烟县主身上的印记打造出来的,真奇怪,她身上怎么会有蝴蝶令的印记?”

    萧彦也百思不得其解。

    难怪顾楠试探安郡王妃前朝宝藏的事,安郡王妃遮遮掩掩,言辞模糊。

    安郡王妃是为了保护女儿,不想让女儿牵扯进这些事里去。

    “你说孟氏从安郡王府出来,就直奔孟家?”

    平安点头,“这件事也很古怪,听说孟氏和安郡王的血是相融的。

    既然相融,说明他是安郡王的骨血啊,她出来后为什么着急忙慌回孟家呢?”

    萧彦摩挲着下巴,“先前我听卫少谦说过一件事,他说滴血认亲并不完全准确。

    即使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血液也是有可能相融的。”

    平安和沈铮面面相觑。

    “此言当真?”

    “滴血验亲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吗?怎么会不准确呢。”

    萧彦不置可否。

    “从孟氏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不是真的萧南烟,所以安郡王他们现在一定着急寻找真的萧南烟。”

    平安:“要真是这样,真的萧南烟可不好找,当初咱们派人曾仔细调查过孟氏,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萧彦想了想,吩咐平安。

    “派人盯紧安郡王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消息,立刻汇报。

    另外再派人打听孟秀才父子的下落,务必赶在孟云裳之前找到孟家人。”

    平安应下。

    萧彦接着问:“宣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沈铮道:“这两日虽然还没开朝,听说朝中已经有不少臣子递了折子进宫。

    说摄政王重伤在身,陛下又年幼无法理政,恳请陛下招宣王进京辅政。

    听说宣王已经从江州秘密起程了,想必明日陛下就得派人来询问你的意思。”

    沈铮打量着萧彦身上的伤势,“王爷这一身伤确实需要养些日子,难道真的要让宣王进京?”

    萧彦眯着眼冷笑。

    “你觉得是一只暗中窥探,伺机而动的狮子好抓,还是将他诱进园子,摆在明面上更好抓?”

    沈铮眼一亮,“属下明白了。”

    商量完正事,两人正要退下,萧彦忽然叫住了两人。

    “且慢。”

    平安和沈铮同时看过来。

    “王爷还有事?”

    萧彦以手抵唇,干咳两声,又抬头望了望天,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平安第一次见自家王爷这样,一个箭步窜到床边,动作迅猛堪比瓜田里横跳的猹。

    “王爷有心事?说出来让属下们一起开......呃,一起参详一下?”

    沈铮也重新走回来,站在床边不解地看着萧彦。

    “王爷?”

    萧彦抿了抿嘴角,“如果喜欢一个人,怎么才能确定对方的心意呢?”

    前日他对顾楠说了幼时相识的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顾楠这两日情绪有些低落。

    似乎还在有意躲闪着她,他用言语试探,求抱抱,求亲亲的,她也只装傻不理会。

    这让他心情十分阴郁,想来想去,他身边能问的人只有平安和沈铮。

    沈铮神色幽幽,“王爷,我怀疑你在往我心口扎刀子。”

    他要有办法,他早就上了啊。

    萧彦想起他看戚静静的眼神,不由沉默了。

    平安却沸腾了。

    “王爷快问我,问我呀,这种事属下最有经验。”

    萧彦:“纸上谈兵的经验?”

    平安振振有词,“纸上谈兵的经验也是经验啊,王爷你等着啊。”

    他一溜烟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又一溜烟跑了进来。

    将一摞书重重放在萧彦床边。

    “王爷,叶大公子的狂情霸爱三部曲,你值得拥有。”

    萧彦和沈铮眼睛同时都亮了。

    “真有用?”

    “当然。”平安拍胸脯保证,笑得跟当街卖酒的酒保似的。

    说完,又鬼鬼祟祟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道:“这书有点那什么,您看的时候避着点王妃点。

    对了,王妃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王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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