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封美人的第二天,陛下进后宫了。
如此偏爱让后宫其他妃子帕子都揪烂了。
中午得知苏妤去给萧衍送鸡汤时,众人还十分不屑,刚封了位份就耍手段邀宠,这般不矜持,没有丝毫贵女风范,不愧是宫女出身。
谁知晚上陛下就去了长乐宫。
长乐宫,连宫殿名字都透着偏爱,陛下实在偏心至极。
“娘娘,陛下去了长乐宫。”
秋雨为薛楚月布菜。
选侍的份例十分有限,更别提薛楚月不受宠,幸而如今后宫人少,御膳房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怠慢,可送来的饭菜也是冷的。
问就是陛下摆驾长乐宫,御膳房忙着为陛下和苏娘娘备膳,实在缺人手,让她们见谅。
薛楚月淡淡一句知道了。
对于苏妤这个新晋的帝王宠妃,薛楚月不讨厌,但也绝说不上喜欢,没人会喜欢自己的竞争对手。
“娘娘要不要学苏美人,去给陛下送一回鸡汤,也许陛下一时兴起,也来咱们宫里了。”秋雨撺掇道。
薛楚月声音冷淡:“忘了张美人的下场吗?”
苏妤送鸡汤能把陛下哄到她宫里,张美人去送鸡汤,却又被禁足又被掌嘴,重要的从来不是送鸡汤,而是人。
薛楚月有自知之明,争宠这种事得徐徐图之。
但不是每个人都像薛楚月这样通透。
萧衍的紫宸殿自此迎来了鸡汤热,几乎每天都有人借着送汤的名义来见他,萧衍不胜其扰,最后直接下令不许妃嫔们送汤过来。
这些都是后话。
暮色西沉,灯火初明。
长乐宫内殿,华丽的温泉池水汽氤氲,一双白皙的脚踩在白玉阶上,鲛绡薄纱被水浸透,起起伏伏,逐渐靠近温泉里的那人。
“陛下,臣妾伺候您沐浴可好?”
苏妤问这话时已经走入池中了,身上的薄纱宛若枝蔓缠住萧衍。
萧衍靠在池壁,缓缓睁眼:“谁让你进来的?”
苏妤嗔怨:“这是我的宫殿。”
萧衍没有拒绝苏妤靠近,任由她柔若无骨的攀附在自己身上:“朕赏赐的宫殿,何时成了你的?”
苏妤娇哼一声:“陛下赏赐给臣妾的,就是臣妾的,臣妾进自己的宫殿,不需要陛下允许。”
萧衍懒得和她争辩。
原本伺候萧衍的太监不知何时已经退了下去。
安静的温泉池中只有涟涟水声。
苏妤妩媚的眸子映着烛火,直勾勾看向萧衍,像吸人精气的妖精:“陛下。”
萧衍喉结滚了滚,眸光幽暗几分。
“嗯。”
苏妤声音带着钩子:“陛下想不想在这里试试?”
她已经等不及了,可怜的本体还要靠萧衍拯救呢。
皇帝进后宫的第一晚,一半在长乐宫的温泉池里度过,一半在苏妤寝殿内度过。
舒贵妃趴在太后怀里哭诉:“姑母,陛下他为何如此偏爱那个宫女?我是贵妃,又是他的表妹,按理来说,我才该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为何看也不看我一眼?”
太后拍了拍她的背:“哭什么,没出息。”
太后气定神闲:“陛下既然愿意进后宫,雨露均沾是迟早的事,你是贵妃,出身高贵,德行品貌样样在那宫女之上,何愁陛下看不见你?”
“以色侍人最难长久,你要做的就是替陛下管好后宫,伺机坐上皇后的位子,再诞下嫡子。”
剩下的话太后没说,不过她相信舒贵妃能听懂。
舒贵妃苦闷,道理她都懂,但没有哪个女人看丈夫宠爱别的女人时心里能平静。
更别提,她进宫这么多天,竟还是处子之身。
这说出去实在难堪。
长乐宫是前朝宠妃居所,奢华无度,光是温泉殿内铺的白玉便价值千金。
白玉一路延伸到温热的池水里。
哗啦一声,成片的水珠顺着白玉阶滚进池中,萧衍抱着人走出去,随手取了外袍将人裹住。
“别闹。”他低声警告。
苏妤指尖在萧衍胸前打圈,欲求不满:“陛下,臣妾还想……”
衣袍啪的一下盖住她的脸,阻断了她未说完的话,萧衍咬着牙:“不知羞!”
偶尔沉思时,萧衍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行,为什么每次索求无度的人都是苏妤?
一连几日,陛下进后宫都是去长乐宫。
其他妃嫔终于坐不住了,纷纷求太后做主。
她们进宫这么久还是完璧之身,陛下独宠苏美人,看样子还会继续宠下去,若是一直如此,她们可怎么办啊?
太后也头疼。
她劝也劝了,朝臣们上折子也上了,皇帝不听,她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按着皇帝的头让他宠幸别的妃子吧?
况且这才过去几日,皇帝正新鲜着,有些事,越是阻止越起反作用。
最后寻了个由头把妃嫔们打发走,太后捏着眉心叹气:“若皇帝是从哀家肚子里爬出来的该多好,也不至于这样束手束脚。”
嬷嬷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
皇权至高无上,哪怕是生母,也只能起到劝谏作用,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后娘娘想岔了。
御花园的虞美人被移栽到了长乐宫。
苏妤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本体的花瓣,眼里的柔情比看萧衍时还要真切。
照这个速度,再过半个月她就能彻底恢复。
不枉她这些天努力勾引萧衍。
一旁伺候的宫女总觉得娘娘眼神怪怪的,自从这几株花被移栽过来,娘娘日日都要来看,尤其偏爱最高的那一株,还不许人碰。
“在看什么?”
萧衍下了朝过来就见苏妤站在花丛前出神,连他走过来都没发现。
“这就是你向朕求的那丛花?”
萧衍顺手摸了摸其中一朵花瓣,柔滑如丝绸,过分纤薄,让人不忍用力。
“花瓣倒是挺漂亮的。”
胳膊忽然被拉住,垂眸看去,苏妤脸颊涨红,声音软得像一滩水:“不许摸。”
萧衍一愣,挑着唇角道:“朕御花园里的花,却连摸都不许朕摸,若早知你如此霸道骄横,朕断不会同意将此花移栽入长乐宫。”
说着,他捏了捏花茎:“这一株比旁边的高一些,花朵也鲜艳。”
苏妤身子一软,跌进萧衍怀里。
这下萧衍没功夫看花了,耳根泛红,板着脸:“苏妤,青天白日的,矜持些。”
苏妤磨了磨牙,谁能想到把本体种在长乐宫也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