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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 怕黑
    感谢祝景澜的清冷,黄之桐终于能耳根清静,不用躲着尴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手中的活终于结束,黄之桐累的肩酸腿麻,若不是太冷,真想一屁股坐地上不再动弹。

    杜守恒那边还在忙活,此时又添了不少人手。

    既帮不上忙,又不方便留下,黄之桐想回去了。

    可是此地离村里农舍还有不近的一段路,而且要经过一片没有人烟的小树林,黑灯瞎火的黄之桐不敢一个人走。

    她去找杜守恒,想让小东子送自己回去。

    正好碰见祝景澜跟杜守恒道:“这几个人留下,我回农舍去了。”

    杜守恒陪着笑:“也不敢再劳烦您祝大人了。正好,把小窦一起带回去。”

    转头又对黄之桐道:“小窦,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好好休息。”

    黄之桐点头,与杜守恒道了别,便跟着祝景澜往农舍去。

    路上坑坑洼洼的并不好走,祝景澜举着火把在前面,黄之桐抱紧双臂缩着脖子跟在他后面,生怕被落下了没有火光,便踩着他踏过的脚印,步步紧跟。

    终究是体力的悬殊,没走几步黄之桐便被拉下了距离,她不得不出声:“祝大人你慢些。”

    前面的祝景澜才意识到他虽然放慢了脚步,后面那人依然跟不上,便顿下脚步略等了一下,后面那人紧跑几步追了上来,已经气喘吁吁了。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听不到她的喘息声,祝景澜便停下来等等她。

    不知是惊动了什么,“吱”的一声,一个东西发出叫声,随后“扑哧”飞走了。

    后面的黄之桐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快步上前,靠近了祝景澜,下意识的抓住了什么。

    祝景澜淡淡道:“就是普通的飞禽。”却发觉她的手已经拽住了他的披风。

    虽然不是上乘的衣料,但也是母亲亲手缝制的,前些日子刚从家里带出来的新的披风。而她的手套,方才在工地上,却是摸了不少东西的。

    祝景澜嫌弃的盯着她拽握披风的地方,略带讽刺:“无所不能的小窦,怎的还怕只飞禽。”

    黄之桐倒是老实:“飞禽不怕,只怕这黑夜里的东西。”

    祝景澜有些无奈:“东西还是那些东西,不过是白天黑夜之分。”

    “怕黑,怕黑夜!”黄之桐有些不耐烦的承认,但手上还是没有松开。

    这漆黑的夜里,冷不丁出来什么东西,比祝景澜要可怕多了,两相其害取其轻嘛。

    祝景澜甩不掉她,只能由着她攥着自己披风,紧跟着自己往前走。

    与女人同行,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早知道就不用那么好心了。

    从火把的光亮里看到丝丝缠绵,才知道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

    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冷的,身边的人,发出“嘶嘶”的发抖的声音。

    披风已经被拽的歪在身上了,祝景澜索性停下来,一手解下披风,对身边人说:“你先披着,到底暖和些。拆洗好还给我。”

    黄之桐愣在原地,她两世加起来活了三十多年了,第一次被外人嫌弃她脏,还“拆洗好了再还”。

    祝景澜见她不接,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淡然道:“手拿开。”

    黄之桐这才意识到她的手一直攥着的是他的披风,立马松开。

    祝景澜把火把塞在她手上,自己又把披风穿上了。

    又穿上了!

    这是什么骚操作?!

    黄之桐对他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这个人在世上,除了杜守恒这个外来物种,到底还能不能处到朋友?

    就这杜守恒还成日的夸他为人多仗义,多明事理。

    就是这么仗义的?

    黄之桐要被他气笑了,只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是个伙计,再脏再累的活儿也得干,比不得祝大人。”

    祝景澜鼻子里冷哼一声:“你可以不干的。”

    黄之桐反驳:“不干,就没得饭吃。”

    祝景澜却又不吭声了,并不计较她说的是真的假的,接过火把继续赶路。

    二人还和方才一样,一前一后的走回了农舍。

    华成的拖着腹泻的病躯来给祝景澜屋里生了火炉,烧了热水,然后回自己住处养病去了。

    而黄之桐这边,进屋依旧是冰冷的空间。

    自己忙着引火,打水,折腾了好大一会儿才把室内冷气慢慢赶走。

    祝景澜已经脱衣躺下了,听见那边动静还没停。

    又折腾了一会儿,那边忽然传来尖叫声:“啊~~~,啊~~~,”

    祝景澜本能的起床披上衣裳跑了过去,推门,门从里面插上了。

    他拍门:“出了何事?”

    门从里面打开了:“哎呀,吓死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小窦一边打开门栓,一边惊呼着。

    祝景澜忙问:“怎么了?”

    小窦颤颤巍巍的指着床榻上:“好多老鼠!”

    祝景澜吁出一口气:“老鼠有何惧怕的?!”

    小窦还是一副惊恐的样子:“好多老鼠,好多!”

    祝景澜走上前去, 床铺上果然躺着一堆老鼠,大大小小五六只,都是死的,一动不动。

    他寻了屋里一块抹布,拎起一只死老鼠放在灯前,老鼠早已死亡多时,但身体依然还没僵透。鼻眼变形,身上没有伤痕,还有一种不算浓烈的药味。

    他转头问小窦:“你屋里放了老鼠药?”

    此时小窦站在门后,门还开着,冷风吹进来,小窦只穿单薄的棉衣,抖的厉害。

    听他问话,颤颤巍巍答道:“在老鼠能进来的地方都撒了,但是老鼠进不来的,都封好了。”

    有些语无伦次,祝景澜还是听懂了,她这屋里极少有老鼠进来的,而且一次进来这么多。

    他又往床铺上看去,被子胡乱的掀开,死老鼠都搁置在被褥上,边上一个跌落的汤婆子,被褥已经打湿了。

    想必是她掀开被子准备放汤婆子,见到了老鼠,吓的把汤婆子也丢床铺上了。

    这么怕老鼠,平日里一定是防的很严实。他又看其他地方,屋里没有任何吃食,打扫的很干净,器具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只有窗户那里闪了一丝缝了,但不像老鼠挤进来的样子。

    遂问道:“今日窗户没关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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