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剪秋引在安玲容旁边,笑道:“安嫔娘娘今日来得正好,皇后娘娘见安嫔娘娘这样守礼,很是欢喜呢。”
“皇后娘娘喜欢,嫔妾日后多走动走动就好,还望剪秋将此话告知皇后娘娘。”
剪秋抿嘴一笑,这安玲容虽是小门小户出身,但是却比旁人更懂得尊敬皇后娘娘。
收敛了心思,她道:“皇后娘娘近日有些操劳,后宫之事还请安嫔多留心,华妃娘娘这些个日子可不安分呢。”
安玲容心里微微一动,剪秋无缘无故与她说这些做什么,只作不闻,道:“华妃娘娘一向协理六宫,想是操劳,至于这不安分的意思是……?”
剪秋轻笑一声,眉目间微露得意与不屑,似乎是把安玲容当作皇后派系的人,提醒道:“莞贵人这样得宠,恐怕华妃娘娘心里正不自在呢,哪有心思握紧宫权,还望安嫔娘娘借此机会,一举拿下皇上。”
安玲容迅速扫她一眼,神色冰冷,丝毫没有先前的和蔼。
知道说错话的剪秋立刻低了头,道:“娘娘恕罪,奴婢也是胡言乱语呢。”
安玲容稍一转念,毕竟是皇后身边的人,再打压下去难免失了卑微的人设设定。
这样想着,安玲容立刻灿然笑道:“剪秋姑姑怎么这样说,这是教我呢,我虽是入宫一年多,却一直在其他嫔妃打交道,没有空余往皇后宫中跑,凡事还要姑姑多多提点,才不至于行差踏错呢。”
剪秋听安玲容这样说,方宽心笑道:“小主这样说可真是折杀奴才了。”
转眼到了皇后宫外,剪秋方回去了。
槿汐扶着安玲容的手慢慢往永寿宫走,安玲容无心道:“你怎么看?”
“剪秋是皇后身边近身服侍的人,按理不会这样言语不慎。”
安玲容嗯一声,点点头道:“皇后一向行事稳重,也不像会是授意剪秋这么说的。”
想了想,安玲容又道:“劳你走一趟,去提醒眉姐姐,欣贵人,敬嫔等人,要是富察氏不顾及情面,打算得罪后宫所有嫔妃,那我也不能干瞪着眼,傻傻看人被骗。”
收买,拉拢人心,乃后宫嫔妃的生存之道,而安玲容正精通此道。
槿汐点了点头,先一步去提醒眉庄和敬嫔,随后再去到欣贵人的宫中,说起富察氏给的香膏有问题。
不出安玲容所料,富察氏给了眉庄、欣贵人,却唯独没有送给敬嫔。
想来是她知道敬嫔不得皇上喜爱,很少有侍寝的资格,于是就没有跟宫里的老人翻脸。
至于曹嫔、端妃、华妃等一众不好惹的嫔妃,在安玲容有心打探下,似乎没收到富察氏赠与的香膏。
抱着吃瓜的心情,安玲容早早睡去。
隔天一早,宫里果真传染了红疹风波的流言碎语,中枪的人有皇后、剪秋、淳常在、还有曹嫔。
她们的脸上乃至身体全都染上了红疹,不碰就痒痒,一碰就感到疼,为此皇上大发雷霆,命太医院的人连夜翻书,优先救治皇后。
此事弄的后宫嫔妃闭门不出,除了皇上谁也不愿意见之外,前朝也不得安宁。
他们认为皇后感染了红疹,一定是跟后宫嫔妃冲撞所导致的,希望皇上严查此事,给皇后一个交代。
前朝和后宫传出的风声,成功惊扰了养身体,不愿意管事情的太后。
她来到皇后宫里,质问皇后红疹的事情是不是她造成的。
有苦说不出的皇后摇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红疹,流下了几滴鳄鱼泪。
见皇后落泪,太后也没有办法再追究此事,留下来听太医说红疹不会引起后续的反应,就带着贴身嬷嬷回了宫中,继续吃斋念经。
至于被太后数落一通的皇后自然恨极了富察氏,也惦记上了安玲容。
要知道她从早晨起来发现满脸红疹后,第一时间就把富察氏喊到宫中质问对方,问对方是不是在安嫔的香膏里也加了药剂。
那时的富察氏跪在地上,哭着喊着说没有,她真的想替自己分忧,拉拢聪慧的安嫔。
皇后闭着眼睛,回忆着富察氏的神情不像作假,只能自认倒霉,闭门不出,连皇上也不愿意见,安心养病了。
她这么一表态,让后宫本就担忧的嫔妃变得更惶恐,连带着曹嫔等人的日子也开始变得不好过了。
华妃趁着大好的机会与皇上多亲近了几日,甄嬛则是被淳常在牵连的缘故,近几日自然就没了恩宠,也见不了皇上。
本次最大的赢家,除了华妃,也就只有安玲容和眉庄了。
三人再次维持了三角的稳定关系,各凭本事拿下了皇上的心。
不同于华妃和眉庄,安玲容的侍寝就显得格外暧昧,待遇比甄嬛还要好上几分。
这不,用了晚膳,胖橘就主动来了永寿宫,不由分说拉着安玲容的手,一同走着夜路散心。
通往养心殿的夜极静,夜色无边,两边的油灯里的明黄色烛火明明的照着满地的亮。
新月遥遥在天际,夜风带着安玲容身上的花香徐徐吹来,把这个宁静的夜晚薰出一种莫名的诗情画意来。
胖橘的手很暖,紧紧拉着安玲容的手往前走,期间没有说话。
两人身上的挂饰时不时贴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一种无意的亲近。
跟随在身后的苏培盛和槿汐相互对视一眼,嘴角上扬着姨母笑,皆是默默无声,不敢出大气,深怕惹恼了前方的两人。
安玲容先前的侍寝都在这里,只不过是被人用轿子抬了过来,又包裹的严严实实,直接送往龙床。
因此她错失了观察养心殿的机会。
在她的视野里,澄泥金砖漫地的正殿,极硬极细的质地,非常严密,一丝砖缝也不见,光平如镜。
宽阔的龙床旁边,一座昂贵的青铜香炉里散出的淡薄的,专属于安玲容制作的帐中香。
周边的红烛皆是新燃上的,加以大灯罩,一点烟气也无。
黄绫腾龙帷帐高高挽起,榻上一幅苏绣制成喜得贵子的锦被整齐平摊着。
安玲容不禁感叹,也就只有皇帝配享有这种待遇了,奢华至极,如果拿到现代去卖,怕不是价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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