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个日日夜夜,害怕影响到老爷夫人的情绪,管家只敢一人独处的时候偷偷怀恋自己的少爷。
管家一生膝下无子,他是从战场被丞相救回来的,李逍遥一出生,事无巨细都是由他来全权打理,说句不敬的话,李逍遥在他的心中,也相当于他的半个孩子。
“少...少爷,你这一去,时间可不短啊!”管家脑海中似乎有千万句关心要说,但是最后却强忍着拉起一丝微笑,对着李逍遥道。
李逍遥见状,心中也不是滋味,张开双臂,轻轻的将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拥入怀中,轻声道:“抱歉,何叔,让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千言万语,到此只汇聚成了如今的四个字。
管家摸了一把眼泪,对着李逍遥道:“快快快,老爷在书房等你!”
闻言,李逍遥突然有些迟疑,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怯,口中呢喃道:“父亲...”
管家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此时的他喜悦已经填满了他的胸腔,不由分说的拉着李逍遥的手便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老爷,夫人,真的,是真的少爷!”管家没有感受到李逍遥此时的心态,他自顾自的发泄着心中那激动的心情,整个府邸都洋溢着他那喜悦的声音。
“哐当!”
丞相理所当然也听到了管家的声音,当希望变成现实的这一刻,他终于也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态,脚下一软,身体顿时跌坐在了身后的靠椅上,双目中迸发着喜悦到极致的光芒,口中喃喃道:“真,真的回来了?!”
对于管家的话他是相信的,先不说管家对他一直就是忠心耿耿,就单凭管家是看着李逍遥长大的,他就能确认来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李逍遥,此时,管家声音中的喜悦不似作假,那就只能说明一点,他那独子,终于回来了!
丞相急促的喘息了几口,贪婪的呼吸着氧气,平复着自己的内心,几次之后,才渐渐的恢复平静,缓缓的坐直了身子,正襟危坐的坐在了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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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苦笑的摇摇头,本来,他以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动容了,然而,从刚刚听到李逍遥回来的消息,却是接二连三的失态。
“当,当当!”
当丞相刚刚调整好心态之后,急促的敲门声便在房间中回荡。
丞相刚想出声,微微张开嘴,五指微微张开,小臂轻轻抬起,正想说出那声他无数次发出过的简单字符,但是在说出口的那一刹,他却迟疑了。
张开的手掌,五指本能的往回缩了缩,喉咙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让他感觉到淡淡的干涩感。
事到如今,他突然感觉到害怕,是的,害怕!
他害怕这只是他的一个美好的梦,一旦那扇象征着真实的房门打开,他就会从这美好的梦中惊醒。
丞相的双眼失神的望着那木质的房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儿,真的是你吗?
门外,管家敲门之后没有如往常一般得到那低沉,稳重的许可声,显得有些疑惑,而此时的他虽然疑惑,但是更多的却是急切,他想要将此时的喜悦分享给他的老爷。
就在管家上前准备再次敲打房门的时候,一只手掌却是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管家疑惑的转过头,却看到李逍遥对着他轻轻的摇摇头。
见状,管家虽然疑惑,但是却也顺从的没有再行动。
时间缓缓的流逝,屋内一直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
门外,管家身体不断的小幅度抖动,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双眼时不时的向房门处张望,显得十分急切。
而李逍遥则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一动不动,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呼吸平稳有力。
父亲,是我,你的孩儿,回来了,正在等着您的召唤!
一父,一子,两代人,隔着朱红色的木质房门,似乎在无声的对话。
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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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终于传出一声沉稳有力的声音:“进!”
等待许久的管家再也忍不住,双手在第一时间便按在了房门之上,然后猛的用力,房门顿时应声而开。
“吱呀!”一声响起,两道目光终于毫无阻隔的碰撞到了一起。
只是一眼,丞相就如遭雷击,那熟悉的眼神,睿智,冷静,在深处却隐藏着淡淡的好胜,是我的儿没错,这,不是梦!
只是一眼,李逍遥心中的惶恐,迟疑,顿时烟消云散,那让人不由自主能够放下心来的慈祥,哪怕时隔多年,也依旧能在第一时间平复他的任何负面情绪。
管家开了门之后,转过头,看到眼前的一幕,满脸的欣喜突然一滞,接着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慢慢的退出了房间,将这不大的空间留给了这久别重逢的父子二人。
许久之后,丞相的目光终于平静下来,变得有些审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许久不见的儿子。
而李逍遥见状,也是微微一笑,终于迈步进到屋内,轻柔的将房门轻轻关上。
在丞相的注视下,李逍遥上前几步,走到桌子前方不远处。
右手轻轻的抓着衣衫下摆,猛的向右边一甩,整个人顺势跪在地上。
“砰砰砰!”额头接连三次重重地磕在地面之上,当第三次额头磕在地面上之时,李逍遥的额头却是紧贴地面,再也没有抬起。
双手手掌稳稳的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所有的情绪在此时再也无法隐藏,紧闭的双眼泪如泉涌,口中低沉的吼道:“父亲在上,不孝孩儿,回来了!”
不管他如何聪慧过人,不管他如何狡诈如狐,不管他如何坚强不屈,但是在他被迫离家的时候,他也仅仅是个刚满十岁的孩童而已。
然而,在最需要父母关爱的年纪,他一路走来却满是血雨腥风,数次从地狱挣扎爬出。
心中的委屈不足与外人道也,然而此刻,在他面前的却是他的父亲,他最亲的人,所有一切的伪装在此刻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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