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徐闻县城,郑进摔杯,面色铁青。
就在刚刚,有两个噩耗传来。
一个是镇守遂溪的李季,他郑进力排众议一手提拔上来的异姓猛将,却于一日前背叛了他,开城门投了陈贤霸,让陈贤霸轻松得了遂溪。
一个是他的堂兄,同为郑氏三杰,有万夫不当之勇,被时人称为“郑神将”的郑起,本镇守于赤坎,却因贪功冒进,中了陈贤霸的诱敌之计,出城夜袭被活捉。
此时正被陈贤霸吊在赤坎城前放血,生命危在旦夕。
说起来,这其实是一个噩耗。
那就是他郑进,他郑氏,败了。
因为族中已经传来了族老的命令。
让他即刻前往赤坎,解救郑起的同时,与陈贤霸“议和”。
“呵,呵呵,议和……”
郑进惨然一笑,整个人仿佛瞬间没了支撑,眼中是深深的失落和无力感。
什么议和,投降归附罢了。
这显然是两大家族背后的仙道势力达成某种交易了,他所有的野心和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罢了,也好。”
他瘫坐在椅子上,似乎精气神都散了一般,昔日那雅正勇略的男人,双眸似乎没有了光。
家族的妥协是一方面,但他也明白,再打下去他郑氏也是赢面微弱,最好的结局不外乎东投陈氏之龙以抗陈氏之虎,怎么也逃不出这片广南的“天”。
“仙道有天劫,人道有天遮,这世间终究不由人。”
郑进朝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谭天,露出一丝苦涩的歉意,道:“务实兄,对不住了,是我郑进食言了。”
“主公不也说了,终究不由人。”
谭天抬头,微笑。
仿佛早已料到如此结局。
随后,郑进在匆匆准备一番之后,于徐闻西门与谭天道别。
“谭知县勿忧,此番议和,虽说是我郑氏服软,但无论如何,我郑进必保徐闻无忧,不受战乱之苦,务实兄你依旧是徐闻知县。”
临别前,郑进拍了拍谭天的肩膀,郑重承诺道。
“如此,多谢郑兄。”
谭天作揖,如与朋友道别,而不是主公。
车驾随烟尘远去,谭天在城外亭中回望不大的徐闻县城,久久不语。
“哈哈,我依旧是徐闻知县。”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哈哈,我乃徐闻知县!”
他捋着颌下长须,一步一摇头,高声吟诗,仿佛回到了那一年,那一日,那个登科少年的意气风发。
这一日,徐闻百姓惊讶地看到,那平日里贪财好色且抠门的知县,一大早的竟然在逛街,进店不摸人家宝贝,也不没正形地调笑别人家姑娘,吃碗肠粉竟然还给了一小块碎银,把粉肠摊的瘸腿张都惊呆了,也惊呆了整条街。
“啊,夭寿啦,知县大人中邪了,快去城外雷祖庙里请主持驱邪啊!”
一时间,百姓奔走相告。
谭天面色铁青地站在城隍庙前,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嘟嚷嚷地骂道:“我呸!丢雷老牟!你们才中邪了!一群没礼貌的泼才!”
骂完转身,入庙。
庙内无人,白日里竟显几分阴森。
庙堂两侧分别是城隍麾下众灵官,庙堂上面悬挂七道牌匾。
谭天施施然朝城隍像走去。
走过第一道牌匾:你来了么。
左右日夜游神像闭眼。
走过第二道牌匾:我处无私。
左右牛马将军像闭眼。
走过第三道牌匾:纲纪严明。
左右范柳将军像闭眼。
……
第七道:庇国佑民。
谭天直面城隍,城隍左右文武判官不敢睁眼。
“唉……”
一声叹息,渺渺荡荡,似从九幽之下升起。
“你叹什么气,你又不用养家糊口。”
谭天毫无形象地席地而坐,不屑地鄙夷道。
“神道,不涉人道,你走吧。”
城隍没有闭眼,如往常一般看着庙外,没有任何灵性,就是普普通通的雕像,却有声音传出。
“呵呵,神道不涉人道,仙官不落地,现在都已经是笑话了。”
谭天摇头嗤笑。
“……”
城隍沉默。
谭天低头不语,许久才起身。
走之前,他对城隍一拜,只留下一句话:“伏波将军,大康徐闻知县谭天,敬拜!”
三日后,陈贤霸兵临徐闻城下,郑进随从左右,来接收徐闻县城。
然而,城门紧闭。
城楼上,一人身穿大康知县官服,头戴贤冠,傲然独立。
“楼上何人?安南将军在此,还不速速开门!”
传令的士兵策马至城下呼喝。
楼上谭天微笑,拿起墙垛边长弓,真元鼓荡,官服猎猎,张弓搭箭,一箭如流星,射爆传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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