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末年,纷争四起,遍地是诸侯。
仅广南一郡,便有陈氏一门四杰分立四方,中有郑氏、韩氏、符氏以及兴王府、雷州府等势力,他们或傲然独立,等待时机;或合纵抱团,共抗陈氏;或忠于大康,誓死守责。
然陈氏底蕴深厚,加之多年筹谋,已成独大之势。
若非人心自私,兄弟阋墙,陈氏族内宗家、支脉之间尚未统一,广南郡早已改名“陈家郡”。
原本定南侯世子,陈氏之龙陈贤王占据大义,步步为营,有机会一统宗族。然朝中蟒龙采纳毒士建议,随手落子,“一旨封三将”之后,陈氏其余三杰便也有了正统名号,不出意外地扩大了族内纷争。
大家都姓陈,你是定南侯世子不假,但我们也都是朝廷册封的名号将军,都有独立一方的实力,凭什么以你为尊?
于是四杰各霸一方,谁也不服谁。
不过终归都姓陈,在族中长者的干预下,兄弟之间并没有爆发太大的冲突,四大势力之间也都留出了缓冲区,各自梳理内患、向外扩张。
同时也让广南郡其他势力有了喘息的机会,在夹缝中生存,或结盟,或求援,伺机反扑。
然而,陈贤王、陈贤侯、陈贤官三者,毗连其他州郡,为避免兄弟相争,过早内耗,不约而同的选择向外扩张,染指吴州、楚州、云州之地,日益强盛,对各自统辖范围内的顽固势力也是尽量以招降为主,以免自伤。
唯独陈贤霸一方例外,蟠龙营一出,所向披靡,却在占据了潮平和东浣两府之后,便停止了扩张的步伐。
其原因有三,一是地利不允,雷州是半岛,三面环海,若想扩张只能跨过潮平、东浣北上,而北上则必然会与陈贤王、陈贤侯两人相争,现在还不是时机。
第二个原因,则是雷州内部尚未一统,除了雷州府城之外,还有东南郑氏三城,以及韩氏、符氏等世族结盟自立,守望相助,如同一颗颗钉子,钉在了陈贤霸所占据的地盘上,让受命全权统兵的韩复不得不先着手清理内患。
至于最后一个原因,则是主将不在。
这是根本。
韩复有谋伐之才,并无主断之力,在陈贤霸回来之前,他只能按部就班执行定下的策略,一面分兵扼守潮平、东浣两处北上门户,一面千方百计地啃噬郑氏、韩氏等硬骨头。
然郑、韩、符等,亦是广南世族,岂是甘居人下、易与之辈?
不仅抵抗不休,更有甚者利用本土人脉,连横合纵之下,让韩复吃了几次败仗,连战无不胜的蟠龙营都有所损失。一时间战况僵持不下,反而让野心勃勃的郑氏伺机夺回两城,于半岛东南自成一势。
“陈野,你拿此令牌,速去龙庭湖浮屠山,求见主公,情况紧急,务必请主公下山主持大局。”
韩复这些日子憔悴了许多,不得不拿出一枚令牌和一封书信,交给蟠龙营的一名军侯,让其前往龙恩寺劝说主公归来。
而此时,陈贤霸正一人一戟,傲然立在龙恩寺大雄宝殿之前。
他来求人,但他不跪。
他向来是站着求人的。
“弟子陈贤霸,请方丈解惑!”
他第四十九次开口求人,用的是龙恩寺秘传的“金钟狮子吼”,震得大雄宝殿外的雨铃叮当作响,瓦灰簌簌而落。
“唉……”
一声叹息从殿中传出。
“阿弥陀佛。”
“痴儿,你既已选择人道,又何苦与仙道纠缠?”
苍老的声音,悲天悯人,在劝说。
“我走人道,亦是修道。佛说,世间无善恶,唯有迷与悟。我心有迷,方丈要我如何悟?我若执迷不悟,又何以成道?”
陈贤霸冷笑,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龙恩寺“了善方丈”,乃是佛门大能。
方丈这般说,便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
所忆非所见!
仙道?
竟有仙道篡改他的记忆!
该死!
可怕!
是连他陈氏族老都忌惮的恐怖存在!
可是他不怕。
“方丈当知弟子所走人道,乃是霸道,容不得半点迷障。”
“恳请方丈为弟子破障!”
陈贤霸一顿手中大戟,声若惊雷,响彻浮屠。
“……”
大雄宝殿之内,沉默良久,最后又是一声叹息,吩咐道:“法妄,你的弟子,你自斟酌吧。”
“是。”
大雄宝殿里走出一位笑眯眯的圆脸大和尚。
“弟子见过师父。”
陈贤霸松开大戟,双手合十见礼。
“无须多礼,随为师走吧。”
法妄和尚伸手虚扶,随后便朝浮屠山后崖走去。
“去哪?”
陈贤霸问。
“业火池。”
法妄答。
“嗯?”
陈贤霸诧异,因为业火池乃是镇压大妖大魔之炼狱。
“你心中所迷,乃是天下最强之咒,或许只有你师祖可解。”
法妄头也不回,带路在前。
“师祖?在业火池?”
陈贤霸更加诧异。
他的师祖,当是与方丈同辈的佛门大能,得道高僧,为何身在业火炼狱?
“是。”
法妄停步,转头,笑眯眯道:“你师祖是我龙恩寺最强法师,同时也是罪孽最重之人,故而身在炼狱,与妖魔同受业火之苦。”
“徒儿,我们这一脉都是要入地狱的。师父还好,只是杀妖杀魔杀非佛。你走人道,人与众生皆杀,日后何止业火焚身,你怕吗?”
法妄盯着陈贤霸,目光森寒,不似和尚,反如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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