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占魁和何占彪哥俩跟着反共先锋军从桦树沟撤到红毛兔屯,又从红毛兔屯撤到龙尾巴沟,但前沿阵地在草坡。
草坡的房屋工事都是何占彪和他哥哥何占魁带人修筑建设的,可这一下子就扔掉了,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都是俩肩膀头子扛个脑袋,俩腿支个屎鼓肚子,手里拿的又不是烧火棍,谁怕谁啊。凭什么我们做缩头乌龟!
气归气,可这命令还是要服从的。哥俩带领自己的队伍撤到了龙尾巴沟,本来哥俩还想在草坡留一些兵马,可薛曾山司令和薛华不同意,他们是担心被剿匪大队吃掉,现在就是想收缩,以此来保存实力。
哥哥何占魁接受新的任务走了,第四旅没人领导,何占彪只好都带着。
这天他听说草坡被解放军的剿匪大队占了,何占彪气不打一处来,这也欺人太甚,我们刚撤出来你们就进入。这根本没把我们反共先锋军放在眼里啊!
生可啃熟不可啃。
于是,他私自集合队伍,打算给共产党的剿匪大队一点颜色看看。毕竟现在自己掌管两个旅,兵强马壮,人多势众。
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现在是骑脖更拉屎了,真是老王八钻灶坑憋气窝火。
何氏这哥俩经历也不寻常。
原先哥俩都是种地为生的村民,家里有几亩薄田,糊口有余,家境小康。但在他们十六七岁的时候,地主恶霸想把他自己的旱田变成水田,但他家的旱田和小河隔着何家的地。
于是恶霸要从何家的田里开水渠,何家当然不同意。破坏了土地不说,还不利于耕种。地中间有水渠通过那地怎么耕种。
恶霸却要何家也把旱田变水田,这样就都方便了,可何家对水稻的种植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当然不同意把旱田改水田。
恶霸想购买何家的土地,但何家指望这点田地糊口呢,没有这些地吃什么,喝什么。虽然恶霸给钱,但那点钱够干什么啊。
何家和恶霸发生了争执,恶霸告到县衙,说何占魁的父亲通匪。这个罪名非常好使,只要有了这个说法就直接抓进大牢。
何占魁的老爹生气窝火,加上在大牢里受折磨,不久就一命呜呼了。何占魁的老娘气得毒火攻心,疯了。四处乱跑,雨天脚下一滑掉进了水塘淹死了。
哥俩掩埋了父母,当晚就手持利刃潜入恶霸家里,杀了恶霸家二十四口,放了一把大火,把恶霸家烧得精光。
接着逃进山里加入了绺子,哥俩双双成为了炮手。
几经辗转,最后当上了满洲国的警察。后来薛曾山通过各种手段把他们哥俩网罗到手,五光复后跟随了薛曾山,加入反共先锋军。
何占彪集合队伍要攻打草坡的剿匪部队,他的副官劝他不要私自行动。这是违抗军令的,部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会受到军法惩处,就是打赢了也是输。不如报告到司令那里,阐述我们攻打草坡理由。接到司令的命令再进攻不迟。
接到何占彪的报告,薛曾山觉得这事不能大意,于是他找来薛华一起商量。薛华本来对何氏哥俩就非常的倚重。
这次把何占魁派出去,由何占彪掌管两个旅就说明问题。
何占彪对薛曾山和薛华说:“我们一忍再忍,一退再退,是为了保存实力,这是对的。但过度的忍让会助长剿匪大队的士气。现在看,他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从草坡阵地撤出,他们就进驻。”
“这就是你要攻打他们的理由吗?”薛曾山用冷静的眼神看着何占彪问道。
“不是!”何占彪肯定地回答薛曾山。
何占彪接着说:“如果就是为了这个,那就是制气,和剿匪部队制气。那是匹夫之勇。我觉得剿匪大队现在很骄狂,有些忘乎所以,所以,我觉得趁着他们头脑发热的时候袭击他们成功的概率要高一些。”
何占彪分析得有理有据,也很透彻。薛曾山不由得心里暗暗赞佩何占彪。薛曾山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薛华。
薛华明白她哥哥的意思,要看她啥意思。
薛华低头考虑一下说:“占彪,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对。但我们不同意攻打草坡的解放军。”
薛曾山和何占彪都是一愣,薛华为什么不同意。
薛华接着说道:“解放军敢进驻草坡阵地,一定是胸有成竹。既然进驻了,一定作好了防御。我们攻击他们成功率可能要低。我的意思是不如去袭击红毛兔屯,现在红毛兔屯是他们剿匪一大队的大本营。”
薛华说到这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薛曾山,薛曾山看了非常惊讶,他问道:“剿匪一大队走了一部分?去哪儿了?”
薛华说道:“这是前几天我们的侦察兵侦察到的,他们确实走出去一部分,但具体是多少人不太清楚,但大致有二百多人。”
薛曾山和何占彪现在都清楚了,薛华现在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俩,意思非常明确,走了一部分。草坡阵地进驻了一部分,那红毛兔屯剿匪一大队的大本营肯定空虚,就是不空虚,兵力部署肯定薄弱。
这就是薛华为什么要攻打红毛兔屯剿匪一大队大本营的原因。
“今晚就进攻红毛兔屯剿匪一大队的大本营!”薛华说得干脆而果断。
薛曾山和何占彪都愣愣地看着薛华,薛华看着何占彪命令说:“何旅长,马上集合队伍!”
“是!”何占彪站起,立正。
过半夜一点多,何占彪带着他的第四旅部分官兵悄悄摸到红毛兔屯的村口。突然站岗的战士喊道:“什么人?”
接着就是拉枪栓的声音,何占彪等匪徒立即开火。
砰砰,几声枪响,站岗的战士被击毙。听到枪声,村口值班休息室里的战士,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身子端着大枪冲了出来。
双方激烈交火,军营里听到枪声的指战员都立刻起床集合。赵玉娘和卢淑梅被枪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