蚱子和一个卖酒的壮汉闲聊,冯淑兰在旁边站着,但她的眼神没有离开茶馆。她要看着蒋正涛和于小宝是否出来。如果出来他俩要跟着,不能走散了。
壮汉告诉蚱子,他就是城北董家烧锅的。这酒是纯粮酿造的,味道纯正没怪味。
这时走过来两个村民,其中一个说道:“董老黑,吹牛逼呢?你的酒兑多少水啊?”
卖酒的大老黑骂道:”滚犊子,你个三王八。我们董家烧多少年酒了,啥时候兑过水?”
那个被叫做三王八的人说:“从打你们家老太爷去世,你们家都不走正道了。啥鸡巴歪门邪道都干。家产扩大好几倍,可烧锅还是那么逼带点。”
董老黑骂道:“三王八,你他妈的那是眼气,红眼病。不走正道家产哪来的?有能耐你也发个财我看看。”
三王八用手指着董老黑说:“你们家前天晚上来那伙王八蛋是胡啦县的,干啥来了?每次来你家都去怀春楼接窑姐。总去怀春楼接窑姐多费钱那,你们自己家开窑子呗,你大嫂二嫂还有你媳妇都当窑姐,你家更发财。”
董老黑被三王八骂鸡眼了,他抄起一根木棒朝三王八打去,吓得三王八撒腿就跑。
看着他们骂架蚱子和冯淑兰都乐了,但马上都闭上了嘴,因为他们怕董老黑看到。
气呼呼的董老黑问蚱子:“你买不买啊?站半天了!”
“买,买,但我没拿酒桶。”蚱子慌忙说道。
“我这里有葫芦,你要几斤?”董老黑问蚱子。
“来五斤吧!”
董老黑给蚱子称了五斤酒。蚱子付了钱接过酒。
这时冯淑兰看到蒋正涛和于小宝还有一起喝茶的老头出来了。她拉了蚱子一把说:“咱们走吧!”
二人急忙跟上蒋正涛他们。
蒋正涛他们来到一家酒馆门前,蒋正涛客气地对老者说:“大叔,请进!我们喝两杯!”
老者说道:“哎呀,太客气了。喝了你的茶,吃了你的点心,再喝酒不好吧!”
蒋正涛仍然客气地说道:“都是小钱,坏不了年成。进去吧!”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老者说着进了酒馆,蒋正涛和于小宝后边跟着一起进去。
坐下后,蒋正涛招呼店小二,和店小二说:“茶水不用来了,我们刚喝完。你们店里的拿手菜给我来几个,照着七八个来吧!荤素搭配,溜炒和汤水搭配。去安排吧!”
老者谦虚地说:“别浪费,点几个就可以!主要是聊聊。”
老者说完就起身去厕所了,这时于小宝说道:“这得多少钱啊?这老家伙就是个白痴。”
蒋正涛瞪着眼睛看着于小宝说:“你少废话,我们花点钱,他却能告诉我们很多我们想知道,却很难知道的事情。花钱买消息都得买,何况这都是小钱。”
于小宝点头说道:“知道了,我就是心疼钱。”
“谁都心疼钱,但该花的一定不能心疼!记住了!这才能干大事。”蒋正涛叮嘱于小宝。
老者回来坐下,蒋正涛主动介绍自己说:“我叫江方浪,这是我的随从叫于小宝。”
老者急忙说道:“老者不才,姓单,单字一个福。单福。”
蒋正涛急忙抱拳说道:“单叔父,晚辈这厢有礼了!”
单福也急忙抱拳行礼,说道:“小侄客气了!”
各种菜肴陆陆续续地摆到桌子上,这时蚱子和冯淑兰走了进来。蚱子一见蒋正涛急忙说道:“江老板怎么也在这儿?”
蒋正涛急忙站起说道:“我来办点事,你们来做什么?”
蚱子急忙回答道:“我们也是,真巧啊!在这儿遇上了。”
蒋正涛指着椅子说:“来吧!二位坐这里,一起吃点。”
蚱子故意客气说:“那多不好意思!”
“酒肉不分家吗!客气啥?来吧!”蒋正涛继续说道。
蚱子和冯淑兰只好顺从地坐下。
蒋正涛指着冯淑兰和蚱子说道:“这二位是我的同乡,我们该说什么不用介意。”
单福说道:“那好,你不在意,我就更没说的了。”
店小二对蒋正涛说:“老板,菜齐了,喝什么酒?”
没等蒋正涛说话,蚱子抢先说道:“酒就不用了,我这里买了。”蚱子说着从脚下把酒葫芦拿到桌子上。
蚱子说:“街边卖董家烧锅的酒,说是好喝,我就买了几斤。咱们尝尝!”
单福一听说是董家烧锅的酒就说道:“董家烧锅的酒,以前确实好。现在不行了。”
蚱子此时看了蒋正涛一眼,蒋正涛明白了,这董家烧锅一定有情况。便问单福说:“为什么?”
单福说道:“老太爷死后,特别是日本子来了。他们家就不怎么上心烧酒了,而是去别处买回来,再卖。董家老爷门路广,无论是矿上还是山场都买他家的账。就是日本人也给他家面子。所以酒的销路非常广,每年都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
单福又压低声音说:“就是五十里外日本人的军事要塞都来他家买酒。”
接着单福提高声音说道:“私官两相、水旱码头都吃得开。听说这几年和省城松滨市搭上了关系,松滨江畔,胡啦河边都吃得开。局长、厅长,甚至说省长都给他面子。唉,这都是传说,人嘴两扇皮山西大叫驴。”
蚱子此时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听说胡啦县警察局的局长和他家关系很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单福不言语了,蒋正涛看着他问道:“单前辈,你没听说吗?”
单福听蒋正涛问他便说道:“江老弟,不瞒您说,我也听说了。究竟是干啥的不知道,只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好像是个官儿。他不但和董家关系好,就是山场、各个矿他都有人在那里。也就是安排了人。”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蒋正涛问他。
“啊!我有个邻居在董家烧锅当炮手,有时喝醉了,他咧咧的。”单福告诉蒋正涛。
“他啥时候能回家?”蒋正涛问道。
“那就不一定了,有时半年也不回一次。单身。”突然单福醒悟过来,他问蒋正涛说:“唉,你们怎么对董家感兴趣?有啥目的?”
蒋正涛一愣,自己急着想知道贾德金和董家的事情,确实有些莽撞。但他马上说道:“我们也有烧锅,卖给董家一笔钱,酒钱是欠着的。但是,欠条让我弄没了。我想怎么才能要出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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