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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9章 风情万种江南花魁vs女主那古板威严的大伯89
    他是恨他的,恨他的狠毒无情,恨他对于母亲的毒辣,恨他为了一个外物活生生把他的母亲给逼上了绝路。

    【阿屹,永远不要把红丹给他,母亲恨他!】

    床榻上的女子即使瘦骨嶙峋,双眼凹陷,可却依旧可以看出往日的几分风华。

    她紧紧攥住他的手,即使泛白的指尖深深陷了进去也没有放开,只执着的看着他,可那时的他不过堪堪几岁稚童,舅舅又是除了母亲父亲之外待他最好之人。

    他有些不愿,可看着母亲越发哀伤的眼神他还是答应了。

    但长公主依旧不放心,也许是看出他的懵懂天真,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把他关进了床下幽暗的密道中,而那里有一条细小的透明缝隙可以看到外间,他可以看到一切,但外面却发现不了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该长大了,即使这个过程过于残忍!

    而那一夜,小阿屹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向最疼爱自己的皇帝舅舅为了索要丹药,活生生折磨自己的母亲。

    犹如对待牲口一般残忍。

    而一向令他崇拜的父亲却守在屋外,那高大的身影映外门中显得格外讽刺。

    小阿屹圆圆的眼中落下一滴滴硕大的泪珠,清澈透明,“母亲”,“母亲”。他跌跌撞撞的爬起身向前方而去,想打开密道,可年幼的他如何能打开呢?

    不多会他的小手便血肉模糊,也脱了力,他只能痛苦的看着床榻上备受折磨的母亲。

    而因为知道自己的儿子在看着自己。这一夜,长公主硬生生没有发出一丝哀嚎,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即使鲜血淋漓,染红了她身下的锦缎。

    她也没有发出一丝痛吟。

    可偏偏就是这副模样让陛下越发的痛恨。

    在即将黎明前,他下手越发狠了,那一条条粗重的藤鞭硬生生的抽在女子瘦削的背部。

    她疼得全身战栗不止,冷汗直流。

    倏然,他停住了,大手紧紧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依旧倔强固执的目光,他又是一鞭重重抽了下去。

    “唔…”

    她紧紧压抑着自己,颤抖着,额间一滴一滴冰冷的汗珠落在了男人掌心。

    年少俊美的陛下狠狠掐住她的脸,凑近她的耳畔,嗓音犹如冰冷的毒蛇,“阿姐,朕再问你一遍,红丹在哪?”

    女子垂着眸没有看他,“陛下,为何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呢?”

    可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触到了男子逆鳞,她倏然被重重拖到了地上,本就身受重伤的她更是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

    她想爬起,却又被死死按住后颈,那股压迫的痛意与下方的密道让她眼底红了一瞬。

    “红丹本就是历任帝王所拥有的,百年只得一颗,你为何要拿?”

    “呵,拿?”长公主嗤笑一声,眼中划过一丝泪光,“那是父皇赐给我的,是你无用,若我是男子,你以为这帝位……”

    “够了”陛下有些恼羞成怒的把她甩到一边,拿起藤鞭重重抽了上去,即使眼前的人是从小疼爱他的阿姐,是与他一起笑一起闹的阿姐,他也没有一丝手软。

    长公主看着他,嘲讽的笑了。

    也许,帝王家真的不能有感情,即使是亲情也令人惧怕。

    父皇,我后悔了。

    我该答应你,我不该心软的。

    父皇,

    我真的后悔了。

    长长的藤鞭一鞭又一鞭的抽下,长公主合上了眼,任由那泪水从眼角滑落,带着一种绝望的窒息。

    小小的阿屹看着近在咫尺的母亲,努力想为她拭去泪水,可隔着这一层厚厚的冰透,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那一夜,他恨透了虚伪的舅舅与父亲。

    黎明将白,他们终于离开了。

    长公主艰难的睁开眼睛,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鲜血染红了那青石地面。

    “吱呀”

    看着昏暗中满脸泪痕的稚童,她艰难的笑着,颤抖着手摸着他圆圆的小脸,“阿屹,一定不能给他。”

    这是她最后留给他的话。

    而自那日不久,

    她就死于了自缢。

    她活的太痛苦了。

    裴君屹双手紧紧攥住,手背青筋凸起,异常骇人。

    看着龙榻上和他有五分相似的男子,他眼中恨意令人生怖。

    忽然,昏迷的帝王眼皮微动,似乎即将要醒来。

    他立刻敛下一身惊人阴沉气息,蹲坐在龙榻边,单手枕着臂膀合上了眼,可他的眼下的青黑,与紧紧皱的眉头,都代表着他心中的担心。

    陛下眼中有过一丝慈爱,看着小憩也依旧难掩疲惫的少年,他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就如幼时一般。

    他小心的撑起身子,嗓音极轻,“阿屹守着我多久了?”

    刘大伴悄然上前,“两日两夜了,陛下。”

    “两日?”榻上的男子脸色难看了瞬,他的身子近段时日衰败的越来越快了,恐怕已经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而就在这时,少年口中喃喃低语了句什么,陛下眸色温了瞬。

    他小心下了龙榻,不愿惊扰了少年,刘大伴扶着他走到了外间。

    透过珠窗,他看见了养心殿外跪下的一批文臣,他眸色暗了瞬。

    刘大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低声道,“当日陛下昏迷后,大臣们便来养心殿跪着了。”

    “是吗?咳咳,”陛下冷笑一声,咳嗽起来,胸腔的滞辣感令人痛不欲生。

    挺直的脊背不由弯了下去,倏然,一口猩红的血染红了黄色的巾帕。

    “陛下”

    “无事”

    看着巾帕上的猩红,他眸色犹如黝黑的潭水,冰冷又骸骨。

    “这两日端王那边如何?”

    刘大伴小心看了眼他,腰弯的更低了,“端王这两日频繁让手下门客联系世家大族。”

    “丞相呢?”

    上首的语气越来越冷,犹如地狱寒霜,令人一寸一寸越发惊恐生骇。

    刘大伴敛下眉,异常恭顺,“丞相这两日皆在外跪着,可府内侧门却接连有人进出。”

    “其他大臣呢?”

    刘大伴有些不敢回答,可皇帝多了解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他阖了阖眼,狭长的眸光中倏然涌出一丝森冷的杀意。

    “大伴,他们都在逼朕,可朕却偏不合他们的意。”

    他回过头看着明黄色纱帐里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晦涩。

    “朕宁愿把皇位给阿屹,也不会给那些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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