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恶心了,但是锦书从医院出来后,还是去了趟工厂。
接上讲手语的员工,赶赴交警队。
在交警队的帮助下,找到了那位送马母去医院的聋哑人。
虽然马天福的举动让锦书很不爽,马母也是个招人膈应的,但看在楚伯良的面子上,她还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在员工的协助下,那位目击者终于把他看到的情况完整地表达出来了。
当时他刚好站在坡上,看得比较清楚。
马母靠边步行的,一辆黄色的面包车突然冲出来。
他看得非常清楚,那面包车是故意撞向马母的。
因为事发路段比较偏僻,路上根本没有车,甚至也没有行人。
马母靠着马路牙子走,如果不是故意的,根本撞不到她。
不过那辆面包车没有车牌号,目击者离得又有点远,只能看到车的型号。
是本市常见的面的,不过没有出租车顶上那个牌。
如果不是他发现了马母,马母就危险了。
锦书看他为人热心肠,穿得又像是挺困难的,就让她的人问他,愿不愿意来她这工作。
目击者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
晚上,穆凤和萧红到锦书家串门,唠了几句家常后,开始抱怨起来。
“嫂子,不是我小心眼啊,队里捐钱,我是不太想捐的,那老太太,我说句不好听的,她就是报应。”
“我也不想,她这次就不该回来。”萧红也对老太太的所作所为印象深刻。
这院里各家相处得都不错,要说真有处不上来的,可能就是这老太太吧。
感觉不是一路人,心眼子多不说,还特别喜欢搬弄是非。
“她这次回来,非得跟人嚼舌头说我把工资给我娘家邮过去了。”萧红一想到这事就生气,大过年的,一肚子气。
“然后呢?”锦书嗑瓜子听八卦。
“我家江寒就找上门去了啊,告诉老太太,他让有的,她哑火了。”
“噗!”锦书乐了。
这江寒,不愧是林毅轩重用的人,做事思路跟林队长还挺像。
“她还让我减肥,说我肉都长自己身上了,肚子里的孩子都瘦成干了——嫂子,她那老眼又不是b超,还看透我肚子了?”
穆凤现在也怀孕呢,听这个气得要死。
“让你对象也上门问她去,这种搬弄是非的人,你当面跟她对峙就老实了。”锦书给她出主意。
“听说她要残疾了,找不找也没啥意思,我就是可怜小叶......命苦啊。”
穆凤叹息,萧红也是愁眉不展。
她们嘴上说不想捐钱,但还是捐了,看的就是小叶的面子。
这小媳妇命是真苦,孕期被折磨得差点一尸两命,好不容易缓一口气,恶婆婆又车祸瘫痪了。
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啊。
智多星锦书也沉默了,这事真不好处理。
小叶如果不跟这家人断绝关系,苦日子还在后面。
气氛稍显沉重,穆凤就把话题转移到工作上。
“嫂子,你今儿安排到我车间的那个聋哑.....要不还是别用了吧。”
“啊?为什么”
“听说他爸妈都死了,自己拉扯个妹妹,我听老王‘说’,他妹妹是小偷。”
老王也是残疾人,进厂比较早,一开始还不敢跟大家沟通自卑,现在已经混到可以跟穆凤她们连比划带写地“讲”八卦了。
“什么?小偷?!那不能用,一个烂,全家都烂,赶紧辞退。”萧红是会计,管钱的,一听有小偷马上炸毛。
“这样啊......穆凤你明天带两个员工,去他家看看情况,送两袋米一袋面,再带一桶油——算了,也别明天了,今晚降温,等你对象下班了,让他跟你过去。”
“嫂子,你疯了吧?他妹妹是小偷,你还给他家送员工福利?”
“困难员工补助,这是咱们厂的传统,你们也看到了,这么冷,他身上一件棉袄都没有。”
锦书这么一说,这两人想起来了,穿得是挺单薄,冻得丝丝哈哈。
“真要是小偷,也是业绩不好的小偷,棉衣都没有,说明真是山穷水尽了。”
残疾人在本市的风评不太好。
有些胡乱翻垃圾,把小区弄得很乱,有些还会偷东西,晒秋菜的时候,偷大白菜土豆的,好多都是残疾人。
前一段据说还抓到个抢劫犯,就是聋哑人。
所以,穆凤听到新员工妹妹是小偷,心里就特别害怕。
“人是我招进来的,他不犯错,我们就不没有理由辞退他,先让他好好工作,他妹妹的事,不要在厂里议论,要照顾他的自尊。”
“嫂子?”穆凤不明白。
“但凡有条活路,谁也不愿意像鬼一样活着,我看他能对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应该不是穷凶极恶的人。”
看穆凤还有点意难平,锦书又补充了句。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找派出所那边打听下,看看他妹有没有案底,都做过什么事。”
穆凤这才心理平衡。
“对了,我这刚好有两套我婆婆留下来的棉衣,你们明天给他家送面时,一起带着吧。”
锦书从小卧室取了个袋子过来,是孙英留下来不要的衣服。
杨家豪穿着单衣,那他妹妹或许衣服也不够,反正这些也是要送人的,送谁都是送。
“这衣服料子这么好,你真送人啊?要不拿我的棉衣跟这个换吧?”
穆凤摸着料子有些羡慕,占小便宜的毛病又犯了。
萧红狠狠给她一个白眼。
“你又来了吧!小肚鸡肠的,啥时候能改?你啥体格,能穿进去?”
穆凤也不生气,院里的姐妹开玩笑惯了,都是直脾气,干笑两声。
“也是,穿不进去,可惜了......这么软乎,羽绒的吧?”
好心疼的口吻。
羽绒服啊,多贵!嫂子就送给小偷了!
“等你家孩子生下来,我送孩子两件羽绒服。”锦书说。
“真的?嫂子,你别送孩子了,孩子小穿不上,你送我吧。”
“跟孩子抢东西,你可真有出息。”
城郊的破屋里,杨家豪愁眉苦脸,虽然他听不到,但他还是从同事们忌惮的眼神里,看到了他要面对的未来。
这份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怕是要没了吧。
一个十八九的女孩蹦跶着从外面进来,杨家豪看到妹妹,脸苦得要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