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温妤叫了一声。
季黎的视线，却一直都是在顾周妄的身上。
许久不见，女儿身边站着的男人竟是顾周妄？
难怪之前自己给阮海流留言，她似乎也没回复。
季黎还以为是因为她太忙给忘记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当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小鱼已经结婚。
那么这个男人，就是顾周妄。
……
顾周妄拉了一下温妤，带着她出了电梯。
三个人站在酒店的走廊上，肯定也不太像回事。
温妤其实现在都有些懵懵的。
本来是打算出来散散心，结果竟是碰到了季黎。
还是顾周妄先开口的：“小鱼，我一会儿还需要临时开一个会议，不然你先带你妈进去套房内，晚点我再和你联系。”
这就是直接给她们母女腾出空间。
温妤总算是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嗯。”
-
在这一层碰到了季黎。
温妤在进自己的那个总统套房的时候，就已经是意识到一个问题。
整个楼层，一共就是两个总统套房。
并且两个房间的门口隔了整整一个走道。
不是因为这么凑巧，就在这个电梯口碰到了，她们可能真的是，永远都见不到。
“小鱼，你和顾周妄…”
一进房间，季黎就已经是等不及了，这大概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关系组合。
“妈妈，您什么时候回国的？”温妤却是不答反问。
“我回来才没几天。”季黎沉吟了片刻，道：“本来是想着，过几天我离开这儿了，去海城再和你联系的，没有想到在这儿还能碰到你。”
温妤“嗯”了一声。
心里却不由自主想着，她们母女已经是很多年不见了。
今天骤然见到，都觉得十分陌生。
然而，妈妈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并不是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而是，自己和顾周妄的关系。
在她们的心中，好像永远都是那些人际关系，利益牵扯，比自己身为她们的女儿，来得更为重要。
可能也是察觉到，温妤此刻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季黎到底是个女人，肯定是比较敏感一些的。
小鱼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多少都是骨血相连的。
季黎很快就说：“小鱼，之前你爸和我联系，说是你结婚了，还是闪婚。但我的确是不知道，你闪婚的对象是顾周妄，这个让我非常意外，你和顾周妄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很想知道你的近况。”
温妤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女人。
这么多年了。
她甚至恍惚都有些记不清。
她好像还是原来的模样。
她今天穿着一件粉色的上衣，那种粉嫩的颜色，倒衬得她皮肤白嫩，丝毫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下面是一条黑色的阔腿裤。
精致的妆容。
哪看得出来，她如今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
说她三十多岁，多的是人相信。
“我的近况…”温妤低声说：“我现在挺好的，顾周妄对我很好。”
季黎听到这个，十分意外，“小鱼，你和顾周妄…你是因为这个才和顾易退婚的么？”
“是顾易提出来的。”
“所以你和顾周妄，是很早就已经两情相悦了么？”
温妤顿了顿，才说：“妈妈，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就是顾周妄的妻子。他有钱有势，对我也很好，我受不了什么委屈。”
季黎伸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小鱼，你是不是怨妈妈呢？”
“没有。”
“既然在这儿见到你了，也挺好的。本来我回海城也是为了见你，这样的话，我也不用回去了。”
季黎说：“下个月我正好是要在这儿办一次画展，小鱼，到时候你也过来吧，我会帮你介绍一些人认识，上次你和我说，你想重新画画，妈妈支持你。”
温妤刚想说什么，正好门口响起门铃声。
她过去开门，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手里提着那幅画，刚刚顾周妄没来得及将画给她，这会儿就让别人送到了房间。
“顾太太，这是顾先生让我们交给您的。”
温妤接过那幅画，说了句谢谢之后，抱着画进了房间。
季黎正好是迎上来。
这画就是温妤直接抱出来的，自然也没有进行任何的包装处理。
本来就这么一段距离而已。
所以这会儿，季黎刚一出来，就正好是见到了画的内容。
温妤小心翼翼放在了一侧。
她想到了什么，忽然指着那幅画，问季黎，“妈妈，您觉得这幅画熟不熟悉？”
话音一落，温妤就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季黎。
那一瞬间。
温妤竟是看到了季黎眼中，一闪而过，明显的惊讶，慌乱，到了最后四目相对的瞬间，季黎似乎是有些来不及掩盖眼底的情绪。
她只能是仓促避开。
“你，小鱼，这幅画，你哪儿来的？”
温妤站起身来，看向季黎，“我刚买来的。”
“你是哪买的？”
“就在酒店前面那条街，过去有一家专门出售各种画的店，名字叫瘾。妈妈，您住在这儿，应该也在这周围逛过吧？您看过那家店吗？”
季黎忽然转身过去，在温妤看不到的角度，她双手死死扣在了一起。
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做得很好了，为什么兜兜转转的，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她内心深处涌上无数的情绪，是惶恐，是无措。
是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