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敲定了离宫的时日,主仆二人也就安心地回小院去。
远远见着大门,春桃隐隐担忧:
“小姐,这样晚了怕是不好与谢侍卫交代。”
谢朝跟个煞神似的,碰到路过小院的宫人都要板着脸审问几句。
她今日跟着小姐如此不守规矩,怕是要被那煞神盘问好一通……
却发现这一路的守卫减了大半不说,院里轮岗的侍卫也被撤了。
正巧遇见殿外换岗的侍卫队,值宵禁领头的曾在她那当过差,不免多说了几句。
“已是查了个水落石出,宫里宫外都清扫了一通,该抓的也都下了大狱,也就不必如此警戒。”
“那我们平日都能从小院出去了?”
白棠只关心这个。
“自然是能的。”
侍卫称得上知无不言,
“半个时辰前已经送了批女郎出宫去,上边下令宽松守卫——”
“陈五。”
他话音未落,却见谢朝不知从哪出来,打断了话头。
“你可知换岗宵禁迟了会受怎样的责罚?”
谢朝耷着眼,冷眼送走陈五一行人,这才转过身看向主仆二人。
“怎么?就连回来晚了上头也有责罚?”
“姑娘说笑了。”
交谈被打断,白棠暂时还不想给谢朝好脸色看,于是抬起下巴哼了声,面上带着些倨傲。
“可告诉你,我们在路上遇见陛下了,他可没有责罚我,还体恤我腿上有伤,不仅免了礼,临走前还提醒得好好养着……”
她半真半假地胡诌,那股亲昵劲儿好似仗着主人的宠爱胡乱做坏事的狸奴,话里话外好似都在提醒谢朝她与魏帝关系匪浅。
谢朝垂眸不语,心里却是信了大半。
作为魏辛的亲信,他早知陛下对白棠的关注超过寻常。
“卑职知晓。”
谢朝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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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妙仪因着家中的关系,本应是最早出宫的那一批,她念着前些时日少来看望白棠的缘故,心有愧疚,向太后请旨多留几日。
没了管束,两人相互陪伴,竟觉这五日过得十分快。
一大早身边的丫头便开始收拾物件,白棠与秦妙仪正说着话,魏辛身边的人竟来请她。
“我吗?”
白棠迷蒙着,有些不安的模样,似是没想到这离出宫都临门一脚了,魏辛还会传召。
次次遇见他,都是没有好事的。
“是呀”
那太监回话带着一股子殷勤劲,
“宁大人昨儿个夜里回京的,这时候已在进宫的路上了,陛下同时召您二人去勤政殿,是想行个方便,大人回完话就能和您一同出宫回府去。”
“是吗……嘿嘿”
秦妙仪见她这张小脸一下就舒展了,抿嘴偷笑的娇憨模样,也不由得用手帕掩住嘴角,
“你呀!变脸比翻书还快,就这样想念你的兄长?”
“白姑娘与宁大人可真是兄妹情深,”太监也赶忙应和。
只在心头悄悄犯嘀咕,既然是兄妹,怎的姓氏不同呢。
白棠被打趣,却不愿说这里边的由头,秦妙仪见她闷着不应,以为是真的羞了,
“好啦,你收拾收拾便快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