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结束,华浓带着夏木上顶楼跟沈商打了声招呼。
沈商得知华浓的来意,啧了声:“我就这么点价值,被你炸得干干的了。”
“你的荣幸,”华浓抱着胳膊倚在门口望着他。
大幅度的动作让她身上的棉麻长裙贴上了肚皮,略微隆起的腹部没了遮掩,明显了起来。
沈商目光落过去,有种极其微妙的感觉。
认识一个人,从孩童时期再到青少年,再到她结婚怀孕即将生子,像是陪着她平行地走过了大半生。
难怪陆敬安会捧着她,莫说是陆敬安了,就他这个当朋友的,都挡不住想护着她的心思。
“门口人来人往的,过来坐。”
华浓走过去时,沈商挑了个舒服的靠枕放在她后背。
“沈总这么贴心,不找个人被摧残一下,实在是可惜了。”
“不劳华公主操心,你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沈商皮笑肉不笑地怼回去,他盼着华浓好,华浓竟然想让他进坟墓被摧残,最毒妇人心啊!
“沈总这话说的,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发生?”
沈商顺着她的话开口:“比如?”
“你知道的,”华浓半靠在沙发上托着下巴望着他,一脸你懂的表情。
沈商侧眸望过去,乍一入眼的,是华浓弯弯的眉眼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华浓怀孕之后,胖了些许,脸部轮廓变得柔和起来,连带着身上的气质都少了些许凌厉。
跟以往张扬跋扈的华公主相比,她更加贴近陆太太这个身份。
沈商一时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好似,一颗闪耀星星陨落了,取而代之的是皎皎明月。
好吗?
各有好,各有不好。
前者发自己的光,无须顾及旁人。
后者,却不同。
“沈公子这微妙的表情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华浓见人盯着自己久久难以回神,揶揄开口。
“真给自己贴脸啊!”
华浓不回应他的话,斜斜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望着他。
等着他的回应。
“有所怀疑,就去求证,但不要拉无辜人下水,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负责给你们陪葬?”沈商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没给华浓正面回应。
“来,看看,”夏木带着人在外面阳台拍摄,摄影师和艺人加起来七八号人,一轮照片拍出来招呼华浓过去看看。
“不太行,妆容得改改。”
“太浓了?”夏木问。
“口红换个色号会好些,外面夜景璀璨,这个颜色的口红会被压下去。”
夏木也有所感觉,点了点头。
华浓站在一旁看着化妆师给她补妆,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突然有种此时是彼时的感觉,明明她还在这个圈子里,却有种时隔经年的感觉。
夏木盯着人补好妆,一转头就看见华浓眼神迷茫,望向远方,一只手落在自己肚子上轻缓地抚摸着。
“怎么了?”
“站累了?”
“要不你先回去?”
“还好,你忙你的,”华浓收回起情绪扬了扬下巴,示意夏木忙自己的。
夏木望着华浓,咬了咬唇:“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一只被折了翅膀的鸟儿被人圈在笼子里,望着外面的鸟儿充满了羡慕。”
华浓耸了耸肩:“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你知道就好。”
陆敬安来时,华浓正站在阳台门口看着,正跟褚蜜聊着什么,吊儿郎当地挂着浅笑,姿态慵懒得像是一只高贵的布偶猫。
“稀客啊!来来来,上座,”沈商见到陆敬安跟见到什么国际领导人似的:“得亏华公主在我这儿,不然我今儿估计是见不着你啊!”
陆敬安目光从华浓后背上移开,拉了拉裤腿坐在沈商对面。
“多久了?”男人突兀开口,沈商知道问的是华浓,不是自己。
“才拍了一组,得有会儿,喝什么??”沈商一边回应一边朝着酒架走去。
正想挑支好酒,只听身后男人淡淡开腔:“茶吧!”
沈商:..........什么玩意儿?还几个没见,不得喝一杯?
陆敬安见沈商诧异,难得开口解释:“再喝酒要吵架了。”
所以?最近不是他见不到陆敬安人,华浓也见不到?
要不然,陆老板能说这话?
“要事业不要老婆孩子啊?你不怕华公主找你算账啊?”沈商悠悠然地说着,走到陆敬安对面,似是担心身后的人听到,确定华浓跟夏木的心思不在这边,才小声开口:“陆老板,你这不厚道啊!费尽心思求神问天让人怀孕,人家现在怀孕放弃事业待在家里安心养胎,你倒好,天南海北忙事业,目的达到了就摆烂了?”
“华浓跟你说的?”陆敬安问。
沈商嗤笑了声:“华公主会跟我说这些?你老婆你还不了解?她高傲得跟只孔雀似的,即便你们婚姻不顺感情,感情不和,她也不可能让外人知道。”
“至简刚刚起步,问题多,”陆敬安开口解释,但这解释在妻儿问题跟前,显得略微苍白。
沈商给他倒了杯茶,睨了他一眼:“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
认识华浓的人都知道她的性格,即便她现在往后退了一步,那也只是暂时的。
陆敬安的商业版图越过越大,若是华浓站在他的同一频道跟他一起也就罢了,可偏偏,他越走越远,华浓跟只被折了翅膀的鸟儿似的待在家里养胎。
没有落差感,是假话。
毕竟,她也璀璨过。
阳台处的华浓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男人在聊她,回头看了眼,见陆敬安来,目光从落到他身上再到离开不过是数秒钟的时间。
毫无留恋。
这要是往常,指不定得上来他调戏她两句。
陆敬安见此,缓缓起身,端着华浓的水杯朝着她去。
“陆董!”
“陆董!”
“陆董!”
阳台处的工作因为陆敬安的到来按下了暂停键,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响起,陆敬安点头回应。
夏木睨了眼华浓,就差将让她滚三个字挂在脸上了。
陆敬安一来,谁还有心工作?
华浓还不老老实实将人带走?
后者了然,指尖落在陆敬安的手臂上,拖着人离开了阳台。
“忙完了吗?”男人关心询问。
“你忙的话可以不用来接我。”
前者一句极其日常的询问落在华浓耳里,不是滋味儿。
大半个月在外面飞,回来就催?
只有他一个人忙?
“只是怕你累着,”陆敬安开口解释,华浓收住情绪,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看出端倪,也不想跟陆敬安上八卦新闻。
毕竟,他可是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