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抹布从口鼻间抽离,老太太猛烈急促地呼吸着,就像是濒临死亡的鱼。
她从未觉得空气都如此珍贵。
青黄的面容上是劫后余生的慌张。
此时的她根本无暇顾及白芸手中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身家性命跟前,其余东西都不值一提。
只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儿,长大之后竟然会成为刽子手,手握利刃朝着他们而来,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留下人家,早知如此,她当初就该将白家的每一个人都一网打尽。
“逆子,逆子......我当初就该弄死你,让你跟你爸一起........唔......”
白芸不想听她废话,将手中的抹布折叠了番,面无表情微微弯身将抹布又落在了她的口鼻之上。
心狠手辣得无丝毫感情,每一次下手都是冲着要她命去的。
白芸此生,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尽管手抖,可她无比清楚自己内心的情绪有多溃败,让老太太回首都,一旦各种医疗资源倾斜到她身上了,她回过神儿来了,下一步就是要弄死她,与其被人弄死,不如她先发制人。
当了二十多年好姑娘的女孩子今天狠起来像个筷子手。
她满脑子都是华浓的那句:「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如果在死贫道和死道友之间一定要有个选择的话,那死的那个人绝对不能是自己」
「让她想杀你,让她怕你,让她畏惧你」
「你就赢了」
眼见老太太险些喘不过气来,白芸移开手中的抹布,低垂眼望着苦苦挣扎的老太太。
“你很后悔吧?当初留下我,没有将我弄死。”
“可怎么办呢?你留下我,不过也是想磋磨我,不过就是想在外人跟前装出一副慈悲心肠,我的存在,就是你仁慈的证明,可谁能知道?你对我有多狠,明知我跟江起溟情投意合,你却拆散我们,想将我送上老男人的床,若不是江越安阴差阳错地跟我发生了关系,我现在一定成了你送出去巴结人的物品吧?”
“让江越安娶我,也是你的下下策,为了你们江家的脸面而已。”
“别人都说我命好,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命好,是命大。”
“你.........”老太太还想说什么,看见白芸将手中的抹布叠好又拆开,拆开又叠好,惊慌恐惧的情绪瞬间一点点地爬上脑门儿。
所有话,都止在了哆哆嗦嗦的唇瓣中。
“接着说啊?怎么不说了?”
见老太太不吱声儿,她笑了声,继续道:“你知道我手中拿的是什么吗?洗完池子里的抹布。”
老太太只觉得嗓子眼儿里有什么东西在翻腾。
白芸冷笑了声:“你得活着啊,你死了,我上哪儿报仇去啊!”
“来日方长,不急.......”
白芸将手中的抹布丢在床头柜上,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才发现江越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望着她的眼神,极其复杂。
像是面对一个毫无感情的陌生人。
..........
“你是华浓公司的明星?”
这日,徐挽歌被卫施送到一家造型店做发型,时间过半,被身旁突兀的嗓音吸引去目光。
徐挽歌算是客气回应:“工作人员。”
“什么工作人员?能来的起这种地方做发型?”
“我瞧着你挺面熟的啊,她是不是带着你上了几次综艺?”
面对对方的追问,徐挽歌显得有些局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听过华浓那个圈子里的人都不喜欢她,但还没直面感受过。
今儿被人追问,一时间没了对策。
“加个微信吧!万一以后有业务往来呢?你说是不是?”
“我手机在车里没带上来。”
徐挽歌随口找了个理由拒绝,拿着手机的人脸色一黑,反倒是身边的人看不下去,轻嗤了声:“人家这是瞧不起你啊。”
“别自作多情了,没听过一句话吗?财主家的狗都能随便咬人。”
啪嗒,那人将手机丢在跟前的台子上,望着人徐挽歌,面色不善。
要不是现在正在做发型,徐挽歌觉得眼前人估计是想上来撕了她。
下午三点,徐挽歌离开。
坐在她对面位置的人开了金口:“华公主是人?在京港,她养的狗都高人一等,您这儿何必跟人家一般见识呢?气着了自己,吃亏。”
被提醒的人听见这声音,有些疑惑的侧眸看了眼,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严小姐啊?破产千金也来的起这种地方?”
“李小姐不必对我冷嘲热讽的,我跟你没仇,也不会跟你结仇,”谁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李圆何许人也,高傲的脾气跟华浓如出一辙。
只不过二人不同轨道,一个政一个商。
平行线,若非刻意,几乎不会相交。
李圆还以为严颂会跟自己呛两句,结果就这么偃旗息鼓了,她还有些不适应。
华浓傍晚拍完戏回公司,卫施将下午徐挽歌的事儿告诉了她。
后者拿着保温杯听着,眉头紧蹙:“谁?李圆?”
“是啊!李书记的女儿。”
听到这里,华浓笑了声:“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最近江越安在接触李书记,她正想着该怎么接近人家呢!
这还真是巧了,上赶着送上门来了。
“我先走了。”
“不是?去哪儿?不是说带人研读剧本的?”
“去搞男人,”华浓丝毫不掩藏,提着包戴上口罩直奔停车场。
车子停在盛茂底下,乘坐陆敬安的专梯一路畅通无阻上楼。
干脆利落推门进去时,看见陆敬安的办公室里站了一群老总,众人听见开门声,刚想回头看看是谁这么莽撞。
于是乎,多目相对,华浓尴尬的脚趾都要抠地了。
“咳————陆总先忙。”
“太太好,”一群人路过华浓身边时,不忘点头招呼。
华浓站在门口,身子僵硬得跟上了发条似的,动作都是机械的。
“怂了?”
“不敢进来?”陆敬安靠在椅背上点着钢笔,望着华浓笑脸盈盈。
“谁说老娘怂了?我老公的人我都敢进,办公室还有我不敢进的?”
陆敬安:........所以华浓的胆子都是靠黄腔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