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转头吩咐,“学海,给他们弄点吃的。”
靳华清看得懂眼色,主动道:“段将军,我们猎了一些野物,你拿点。”
段晓棠对野味没兴趣,“不用,吃食准备多了,吃不完,我还得带回去。”
“进你们的嘴,不浪费。”
听到一众将官耳中,就是段晓棠实在“公私分明”,半点不讲情面。
段晓棠当“请”他们,温茂瑞等人也不能反对。
段晓棠见只有新晋将官中的一半,“只有你们几个?”
温茂瑞略微给孙安丰争取点印象分,“孙三去寺院听俗讲,学学怎么把故事讲好。
“还有些在营中值守没出来。”
经过他不懈的打听,终于从范成明嘴里撬出一星半点消息。
虽不知具体情由,但从东莱回来的将官,一致认为,孙家两兄弟太坑。
连带对孙安丰印象大减,敬而远之。
好在段晓棠给他安排“讲故事”的工作,慢慢打开局面。
段晓棠挑眉,“哦。”
瞥见随从拉着的豹子,不认识猞猁,只当捉来的猫,嘱咐道:“豹子牵好了,这里多是女人小孩,别伤着人。”
没有动物保护法的世界,就是胆大,公然牵豹子穿山越岭。
温茂瑞:“将军放心,它不咬人。”
段晓棠心道,每个遛狗不牵绳的狗主人,都是这般说的,没来及表达一丝丝看法,听见河边白秀然大喊:“晓棠,鱼,鱼上钩啦!”
段晓棠拔腿跑过去,白秀然已经有再不过来,她亲自提杆的趋势。
段晓棠立刻阻止道:“我来!”
望着段晓棠飞奔的身影,温茂瑞迟疑道:“段将军喜欢钓鱼?”
不是七老八十的爱好么?
靳华清摇头,目光有几分呆愣,“没听过。”
段晓棠期待万分地握紧鱼竿,慢慢提起来,鱼线出水,连带末端的鱼,一起被摔在河滩上。
巴掌大的小鱼,尾巴甩甩,展示不俗的生命力,让闻讯来看热闹的齐齐沉默。
段晓棠咂咂嘴,“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了吧!”
这么大点鱼,煮鱼汤还是喝洗澡水?
林婉婉主动为段晓棠挽尊,“河的问题,鱼都养不大。”
封令姿不开口了,先前在河边走动的时候,见过大鱼的。
段晓棠也没想到,林婉婉会甩锅,甩得这么远。
战绩有些焦人,科学不够玄学凑。
段晓棠:“长安城有没有灵验点的龙王庙?”
钓人小弟,先问大哥。
但这个信仰,实在有些小众。
长安城近些年风调雨顺,没人把龙王当回事。
孙无忧苦思冥想,“沣河桥头有座龙王庙,子午岭抱龙峪庙观中,供奉有龙王。”
段晓棠:“行,有空去看看。”
手握住小鱼,高高举起投掷进河里。
重新上好鱼食,挥杆埋进水中。
其他几人无所事事,回到小桌旁,重砌长城。
白秀然捧着肚子和林婉婉落在后头,低声问道:“晓棠怎么突然喜欢钓鱼,以前没这爱好!”
林婉婉神秘莫测道:“情绪积压,总得有个发泄的渠道。”
“她只是钓鱼,没出去乱搞,已经很好了!”
酒色最容易愉悦身心,好在段晓棠对自己要求高,脑子里有根弦,不会随意放纵。
一晌贪欢容易,贪欢的后果不好承受,尤其是女人。
祝明月和段晓棠压力都大,也不敢轻易尝试。
林婉婉勉强靠妇人科,在长安立下一点名声。
祝明月抓她的“科研经费”也不像从前那般紧。
保胎药、堕胎药、避孕药。三项之中,哪个最容易立项,甚至让祝明月主动拨款?
温茂瑞远远见段晓棠的动作,“没钓上来!”
曹学海先给他们送过来一盘烧烤,“诸位先垫垫肚子,剩下的在烤。”
温茂瑞闻着香气扑鼻,想着烤一个小烧烤架,能做多少。
“能借火借调料吗?”
他们身上只带了盐,让下人去把猎物处理了,正好烤食。
曹学海:“没问题。”
白若菱等人,从山坡上下来。举着一大把蒲公英向白秀然几人炫耀。
“三姐二嫂,你们看!”
白秀然正摸牌,怕他们漫天吹吹到牌桌上,“走远一点玩。”
白若菱作为“过家家”小分队队长,发挥带头作用,“若昭三郎,我们去石头那儿!”
河边突出一块石头,不到半人高。
白若菱杜若昭合力,将身量最矮的柳三郎托举上去。
三人勉强到同一水平线,且角色分配明确。
柳三郎吹,白若菱杜若昭追着蒲公英跑。
幼稚无聊,但快乐。
温茂瑞远远看着,撇嘴,“有什么好玩的!”
男女有别,且没有渊源。
段晓棠未曾向他们介绍过,这群女眷的来历。
只认识一位白秀然,看亲密程度,大约都和白家有些关系。
右武卫一群小将官有自觉性,只当来蹭饭的。
两边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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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李君璞等人也正往回走。
经过大半天的辛苦,只用小弓的李弘业亦有不少收获。
人虽小,好歹将门种子,折腾半日,精神头比杜乔几个看起来还好。
且记路的本事不差,李君璞任由他在前头领路,只昏了头偏离方向时,才主动提醒一二。
李弘业一脚没踩稳当,身体歪斜倒在地上,不呼痛不喊人,手撑地爬起来,继续前行。
徐昭然打量李君璞神色,没有半点动容。
徐昭然:“玄玉,你不担心么?”
李君璞:“担心作甚,若真摔得厉害,弘业自会说的。”
“昭然,莫非以为他第一次进山打猎?”
李君玘好行猎,待李弘业年纪大点,经得住折腾起,没少带出门去,不动手也得在旁边看着。
单论打猎频率,比困于案牍的李君璞,高多了。
这次不过是熟悉长安周边的猎场,第一次在无人帮扶的情形下猎物。
论起来,李君璞温柔多了,让从小猎物练手。
小时候第一次打猎,冯晟和李君玘把野狼赶到旁边,让他们射。
李君璠一个畏高的,吓得爬到树上哇哇大哭。
几个人年纪小,箭头不准,只能拼数量,生生把一只狼射成刺猬。
冯睿达气上头,差点和冯晟李君玘断绝关系。
等缓过来,又是另一句话,“和狗没区别!”
徐昭然想了一会,道理是道理,人情是人情。
李君璞带侄子,颇有些一板一眼的味道。
出一个馊主意,“玄玉,女人家到底细心些。”
“你不如娶一门亲,照料弘业的衣食起居。”
有女性长辈安慰,好歹能弥合一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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