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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章10.02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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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10.02日更新

    沈卿樓梯上了一半, 步速慢下來,腳步猶疑地停住。

    她站在樓梯中間的那層平臺上,手搭上扶手。

    第一次聽說有人發燒把胳膊燒斷的。

    沈卿皺皺眉:“你不是就穿了件襯衣, 怎麽就脫不掉?”

    季言禮坐在浴缸旁側的臺子上, 低頭看了眼松了一顆衣扣的襯衫,往後靠了靠, 右手後撐在臺壁上,虛弱的:“燒太高了,肌肉酸痛。”

    “可能要往三十九度去了。”某人臉不紅心不跳。

    “三十九度?”沈卿不自覺地再次擡了腳往樓上走,“你別洗澡了, 洗完又要着涼。”

    “嗯, ”對面恹恹地答了一聲,不厭其煩地催促, “你快來。”

    十幾秒後, 沈卿出現在主卧的浴室裏。

    她從推拉門拐過來,看到季言禮倚靠在浴池邊的虛懶樣子。

    沈卿摸到牆上的開關, 把浴室的溫度打高,抽了一側厚實的浴袍走過去。

    旁側後腦抵着牆壁休息的男人, 聽到這聲音也沒睜眼。

    沈卿單腿跪上石臺,把手裏的浴袍裹到季言禮身上。

    “別洗了,”沈卿擰着眉低頭看他, “等會兒燒到四十度只能叫醫生過來挂水了。”

    季言禮被沈卿這噎人的語氣逗笑, 他睜開眼, 扯掉身上的浴袍, 伸手拉過沈卿的手。

    沈卿被他灼熱的掌心燙了下:“手怎麽這麽燙?”

    季言禮想到半分鐘前被他扔到衣櫃最底層的熱水袋。

    他虛啞着嗓子, 淡淡答:“生病呢,能不燙嗎?”

    沈卿從季言禮身上下來, 摸着去關浴缸的水龍頭:“別洗了,去睡覺,我下樓給你拿點藥,家裏有布洛芬......”

    “洗完就睡,”季言禮伸手扯過沈卿,側頭看了眼幾乎已經灌滿水的浴缸,“水都放好了,不洗不舒服。”

    說着把沈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領口,語調慵懶地粗催:“快點,幫幫忙。”

    浴室暖黃色的光灑下來,朦朦胧胧中仿佛帶了氤氲水汽。

    兩人坦誠相見的次數不少,但最近,已經很久不曾這麽親密了。

    突然在這麽明亮且清晰的光線下,讓她幫他脫衣服,沈卿一時有點恍然。

    她一手撐在季言禮身側,另一手被迫搭在他領口的衣扣上,垂眸看着撐坐在她身下的人。

    心下很忽然地,恍若跳停了一拍。

    沈卿抿抿唇,盯着季言禮的眼神微動,嗓子輕咽了一下,想往後退。

    然而半敞着的衣領,沈卿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不小心剮蹭到男人領下裸.露的的皮膚。

    鎖骨稍稍凸起,蹭到沈卿的指腹。

    沈卿按着臺子往後撤,被季言禮握着手腕再度拉回去。

    “你亂摸什麽?”調笑的口吻,淡灰色的眸子又一層很淺的浮浪。

    沈卿喉間一梗,僵着後脊看過去:“誰摸你了?”

    季言禮也不答,帶着沈卿的手重新按對位置:“快點,等下凍着了都怪你。”

    沈卿低頭,避開季言禮的視線。

    兩手擡起,專注地幫他解紐扣。

    她手上動作快,沒幾秒,季言禮前襟的所有扣子被解開。

    襯衣兩襟敞着,露着裏側若隐若現的肌肉線條。

    沈卿手指微僵,輕着語調,找回自己的聲音:“可以了。”

    “嗯?”季言禮淡淡地應了一聲,若無其事的,“褲子呢?”

    沈卿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一些。

    她揚手把毛巾甩他身上,往後退開,兇巴巴的:“季言禮,你別得寸進尺。”

    季言禮舒暢地笑了聲,擡手把蓋在臉上的毛巾拿下來。

    單手扯着衣褲往下脫,伸手扣着沈卿的腰把她拽回自己兩腿之間,仰頭看她,笑音散漫:“一起洗?”

    “你不在,我等會兒暈在池子裏怎麽辦?”季言禮說的大言不慚。

    沈卿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這浴室裏的水汽太盛,沈卿覺得自己的聲音也有點黏黏糊糊的,不夠清晰。

    “不行,你能不能不要太過分?!”

    莫名的,沈卿覺得此刻浴室的溫度太高,快把自己煮透了。

    季言禮也不說話,一副很虛弱的樣子瞧着她。

    片刻後,沈卿閉了閉眼,妥協道:“我不洗,但我看着你洗......你脫這麽幹淨幹什麽?!”

    沈卿看着衣衫不整坐在浴缸邊沿的人。

    要漏不漏的,勾引誰呢?

    季言禮“哦?”了一聲,慢條斯理的:“你見過有人穿衣服洗澡?”

    說罷,撩了水的手不經意地打到了沈卿的毛衣上,瞬間沈卿整個上衣下擺濕了一片。

    沈卿低頭看過去。

    季言禮微微眯眼,緊接着扯了下沈卿的毛衣,真誠問她:“都濕了,要不要脫掉?”

    “............”

    沈卿忍無可忍,咬牙切齒怒瞪着他:“你故意的吧!”

    “嗯,”季言禮拖着尾音應了聲,帶了點含混的笑,輕聲,“故意的,想跟你洗個澡?”

    “能不能賞個臉?”他拉着她的手問。

    沈卿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的不對,總之幾分鐘後,她被仰靠在浴缸裏的人,牽着手帶了進去。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沈卿拿着吹風機問季言禮要不要幫他吹頭發。

    某個貴公子瞥了眼她手裏的機器,撐着桌子,“虛弱”地坐在浴室鏡前,十分心安理得地享受了沈卿的服務。

    “收拾東西幹什麽?”

    季言禮坐在床沿,看着在衣櫃裏找被子的人。

    “我去旁邊那間睡,”沈卿蹲在衣櫃前,抱着枕頭回神看了眼,她示意床頭櫃放着的水和藥,“等下藥吃了早點睡。”

    話音落,她望着靠坐在床頭的季言禮,挺兇的:“我不可能和你睡的,你不要想傳染我。”

    季言禮斜挑了挑眉,對沈卿的警告不置可否。

    ......

    第二天下午沈卿從公司回來,沒在家看到季言禮。

    她把包挂在門口的衣架上,往客廳走了兩步,叫了聲他的名字。

    偌大的房子空蕩蕩的,沈卿的聲音在空中蕩了下,有隐隐約約的回音。

    沈卿想了想,走到一側客廳的窗戶旁,給段浩打過去了一個電話。

    段浩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又望了下辦公桌後的男人。

    他斜倚在座椅裏,正在垂眼翻文件。

    深色的條紋襯衣松垮地垂在身上,領口系了根很細的深灰色領帶。

    左手邊放了個米色的保溫桶,是段浩剛提過來的飯。

    段浩抵了下眼鏡,彙報:“沈小姐的電話。”

    季言禮擡手摸上後頸,輕轉了一下,視線并沒有從那份文件裏擡起,只是點了下下巴示意段浩接起來。

    段浩短暫地思考了一下,按了接通,并把通話模式調成了免提。

    “喂,”段浩很有禮貌,“沈小姐?”

    沈卿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茶幾上,摘掉有些重的耳環。

    “季言禮在公司?”

    段浩看了眼季言禮:“對,老板今天有兩個很重要的會要開,很早就來了。”

    沈卿點點頭,看了眼時間。

    六點半,外面天色已暗,應該是晚飯的時間。

    “他吃飯了嗎?”沈卿又問。

    那面話落,段浩再次擡眼看了下季言禮,他剛想張嘴說飯剛送到,下一秒,卻見一直沒說過話的男人擡手,把身旁的保溫桶提遠了一些。

    段浩:?

    段浩審時度勢地思考了一下。

    兩秒後,對聽筒那邊道:“還沒有,老板說不餓,沒讓人送飯。”

    沈卿輕擰了眉,繼而又聽那側的人說:“前段時間老板在加拿大做過手術,近段時間胃口都不好,剛剛還胃疼。”

    ?

    沈卿再次蹙眉。

    還胃痛?

    怎麽覺得最近季言禮身上的毛病越來越多。

    沈卿把手機拿下來,看了眼屏幕,兩秒後放回耳邊,皺着眉清了下嗓子問:“他今天還燒嗎,吃藥了嗎?”

    很短暫的兩秒靜默,段浩繼續對答入流:“下午那會兒還燒了,藥沒整頓吃。”

    音落,又是幾秒的沉默。

    像是那面人在交流什麽。

    随後段浩試探着問:“您要不要過來看看?”

    電話挂斷,段浩琢磨着看了季言禮一眼。

    男人把手上的文件合上。

    “今天沒什麽事了,你下班吧。”

    正在收手機的段浩:?

    兩秒後,段浩回答:“好的,老板。”

    ……

    沈卿到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她手上提着從家拎出來的飯盒。

    方姨炒了四個菜,還炖了山藥烏雞湯。

    淮洲高新區的雙子塔,兩棟都是季家的産業。

    沈卿坐電梯上到二十八層。

    直上直下的觀景電梯,能看到整個淮洲的夜景。

    沈卿從電梯間出來,順着左手邊的走廊一直往裏走。

    推開那層厚重的實木門,看到裏面的人。

    偌大的辦公室,暗着燈,西北兩面全透的玻璃窗,冷白和淡藍色的射燈從昏暗的夜空中打過來。

    窗前鋪了張有小半間屋子那麽大的羊毛地毯。

    上面擺了米白色的絨布沙發。

    男人半伸着腿,躺靠在裏面,貌似是在睡覺。

    沈卿扶着門框站了幾秒,帶上門走了進去。

    她腳步很輕,走近,發現倚在沙發裏的人确實睡着了。

    沈卿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垂眼看了看身前的人。

    他側歪着,鴉羽般的眼睫不密但長。

    沈卿突然想到季言禮說的在加拿大做的手術。

    她總覺得怪怪的。

    這麽想着,沈卿手從包帶上松開,猶豫着往前探了探,捏了季言禮的襯衫下擺。

    想看一下他腹部是不是有什麽手術疤口。

    男人一手搭垂在身側的抱枕上,可能因為躺下來的原因,上衣的下擺本就從衣褲裏抽出了一些,并不算規整。

    沈卿拉着手裏的布料往上掀起了一些,平整的腹部,帶着好看的肌肉線條。

    沒有任何像是做過手術的痕跡。

    沈卿正猶疑間,手卻突然被握住了。

    略微沙啞的男聲,染着在睡夢中突然被吵醒的困倦。

    遠處窗框旁的簾子被風吹起了一點,珠扣打在玻璃上,響起清脆的咔噠聲。

    季言禮握着沈卿的手,啞聲笑着:“突然耍什麽流氓?”

    沈卿動作頓了頓,往後退開一點。

    她動了動,想把手抽出來,聲音悶悶的:“你根本就沒做手術,昨天也沒發燒。”

    “你是不是騙我?”沈卿看着他。

    沈卿又不是傻,季言禮說什麽便信什麽。

    季言禮剛确實是睡着了。

    今天起得早,下午連開兩場會,等沈卿的時候太困,睡了會兒。

    此時他淡灰色的眸子凝着她。

    略微沉默片刻。

    他忽然側眼看了下她手上提着的東西。

    沉聲輕笑,語音低醇好聽:“但你還是來了。”

    你分明猜出了我沒有生病,卻還是提着飯來了。

    就像我明知道你在騙我,卻仍然無法克制地愛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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