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眼不错的盯着陈曦,似乎想看穿这古怪的小子,陈曦表情平静,说的都是真话嘛。
龙阳君摇头,他放弃了,先不管他是什么变的吧,眼前这个少年的话,自己一时都差点消化不了,还是不要分心了,开口说道:“且不提秦国对韩国虎视眈眈,韩国也有可能畏惧楚国,宁愿舍弃烟煤的利益,也不出兵和楚国对抗。”
陈曦不说话,他也知道,局面过于复杂,很多事不是靠推理就能推出来的,虽然想了很多,但很多事还没能想明白,只能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
“额……”
龙阳君长长吁出了一口气,说道:“小君子,你这个礼物,确实太重了!不过,我很高兴能收到!兹事体大,等我和吴将军今晚好好想一想,明天君上应该回来了,到时向君上禀告,由君上定夺罢。”
吴庆也同意他的话,他对陈曦说道:“魏部一战,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俘虏?”
“请将军示下。”
吴庆沉吟半晌,看向龙阳君,龙阳君摇了摇头,吴庆苦笑道:“还是请君上定夺罢!”
龙阳君看着和他一样头大的吴庆,幽幽说道:“小君子,你让我和吴将军掉进你的小布袋里了!”
陈曦讪讪,吴庆则是哈哈大笑:“与有荣焉!”
吴庆告辞,龙阳君让魏毅带陈曦到客房休息,为保密起见,他们一行人住在龙阳君府,陈曦行礼谢过,转身刚要出门,一个幽怨的声音在身后低低响起:“绢丝就不能用好点的?”
陈曦一个趔趄,道都走不好了。
陈曦回到客房,里面是三炮,魏毅安排了三间房,张巧云一间,陈曦和三炮一间,魏信和王良一间。
三炮一见到陈曦,急切问道:“兄弟,怎样了?”
他和两个后生把车拉到铸铁坊,没有进去,连车上拉着什么也不知道,张老盛特别交代过的,不准扫听,他只知道陈曦来这是找魏国帮忙出兵的。
陈曦笑笑:“还算顺利,三炮,今天来这府里,感觉怎样?”
三炮双眼发亮,兴奋道:“今天跟做梦似的,到现在还头晕,这地方这么漂亮,好像神仙住的地方!吃的甭提多带劲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撑得不行,可惜是来办大事的,酒不敢多喝,没尽兴,还有那些端菜上酒的小女子……”
他使劲咽了一把口水,眼中尽是期盼之色:“美得很,美得很!要是能娶一个回家当良人,这辈子都够了!”
陈曦大笑,这典型的农村人进城,看着城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好的。
“兄弟,哥哥知道你本事大,你指哪哥哥打哪,得空你给哥哥说一个!”
三炮满脸希冀地看着陈曦:“张卫那小子,你也给他说一个呗,往后你娶了巧云,让他馋着也不是事儿,都是兄弟!”
陈曦这一天奔波劳心,压力很大,让三炮这活宝逗得开心大笑,心情舒畅了许多。
“咳咳!”
窗外响起咳嗽声,三炮一听就笑了,大声道:“陈曦!你家良人唤你,赶紧去罢!”
“三炮你作死!”
声音一落,窗外人影一闪不见了,陈曦笑着出门,看见张巧云的倩影离去,就跟着过去,进到张巧云的房间,把门掩上,陈曦笑道:“多亏了你的巧手,今天才险险过关!”
张巧云急急道:“快说快说!我都憋死了!你给他写了什么,他就肯见我们了?”
“嗯……”
陈曦不好说,犯难了。
“嗯?”
“别扫听了,女孩子不好听这个的。”
“嗯!?”
“好了好了,别瞪了!”
陈曦就怕张巧云瞪眼,那一双清澈的美眸,一瞪起来就让他心肝发颤。
“过来!”
陈曦招手叫她,看了屋外一眼,怕有人听到,侯门深似海,龙阳君此人神秘莫测,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张巧云忙凑上前来,八卦之火烧的正旺,陈曦低声道:“我教了他正确的穿裙子的方法。”
张巧云更来劲了:“快说!”
陈曦声音更低了:“穿裙子前,身上只能穿亵衣亵裤……”
“哐哐”声响,张巧云用力捶他的肩膀:“凑不要脸!”
她距离陈曦那么近,毫无瑕疵的肌肤上带着股淡淡的幽香,绝美的瓜子脸红透,连带着娇巧的耳珠也粉艳异常,陈曦看得心神摇荡,鬼使神差般捏了过去,张巧云呆愣,随即大为羞愤,也伸手捏住陈曦的耳朵,使劲一扭,陈曦狼哭鬼嚎:“疼!疼!”
他急忙握住张巧云的手,张巧云甩开了他,恨恨道:“叫你不老实!”
陈曦揉着耳朵,满脸是笑,心中温馨一片,和这美丽少女在一起,让他心态变得很活泼,这种嬉闹在他的生活里,好像已经消失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张巧云瞪着他,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滋味,感觉他有时说话做事像成年人一般机敏老辣,有时又像一个少年般稚嫩可爱,这种强烈的反差不断吸引着她,让她很想亲近他,一探究竟。
张巧云叫他坐下,低声说道:“今天这个龙阳君如果穿着裙子,肯定很好看的!”
女子八卦之火还在熊熊燃烧,反正不用她操心,她已经完全依赖陈曦了,觉得无论什么事他都能办好。
“嗯!”
陈曦心情愉悦,通过和龙吴二人接触,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对的人去运作这件事,事情大有希望,来之前他就仔细盘算过,战争经济学,战争其实是一笔重大的投资,如果这笔投资有巨额利润,就会有人冒险投入,以大量的战争物资和无数人的生命作为本钱。
“真是奇怪,一个男子,敢穿着裙子出门?如果不出门,他只穿给自己看?”
张巧云满腹疑问,偏着小脑袋,很是娇俏可爱。
“当然有人欣赏。”
“什么人?他的妻妾?为什么不是他的妻妾穿给他看?”
涉世未深的黄花闺女大伤脑筋,百思不得其解,陈曦干咳了一声:“时候不早了,休息罢。”
张巧云眼里射出冰冷的刀光,语气森寒:“耳朵又痒了?不告诉我,你别想出这个门!”
陈曦无奈苦笑:“过来!”
张巧云不动,一脸的戒备之色。
“不过来就别听了!”
陈曦恼怒道,古今中外,无一例外,谁要想把女人的八卦天性给抹杀,比毁灭地球还难。
张巧云又兴奋又小心翼翼的凑近陈曦,警告道:“别作怪!好好说!”
“是穿给魏国的王上看,他们……是相好!”
“啊!”
张巧云克制不住低呼一声,这对她来说,太刺激了。
第二天早上,龙阳君去面见魏王,让陈曦他们好好逛逛玩玩,安排府里一个小厮带着他们,还让魏毅送了三枚足金过来,陈曦赞叹不已,不愧是君候,一出手就是十八万。
战国时期白银很少,都是作为奢侈品、装饰品,大额商品贸易、国库储备、还有贵族巨贾的财富储藏基本以黄金为主,各国的足金和楚国的爰金都是250克,战国以250克为一斤,足金和爰金形状都是一块金锭,由于足金价值太高,民众有时会铰开来用,铰开的称为金块,没铰开的称为足金。
一枚足金或爰金折抵钱币9250钱,按当时的购买力来算,一钱差不多是后世六七块钱的样子,一枚足金相当于后世的六万块钱左右。
出了府门,一行人开心不已,三炮兴奋大叫:“呜哇哇!大梁的大姑娘小女子,我三炮来了!”
张巧云笑靥如花,对陈曦说道:“我们先去买布,再去买别的。”
陈曦点头答应,龙阳君府的小厮十七八岁年纪,一脸伶俐,名叫刘喜,说道:“姑娘想买布,那就去悦心阁好了,那是大梁最大的布庄。”
一行人来到悦心阁门前,果真热闹,很多女子进进出出,刘喜说道:“姑娘买好了,就让他们送到龙阳君府上,说是刘喜要的即可。”
陈曦递给张巧云两枚足金,嘱咐道:“挑上好的买,三炮三人一人一匹绢一匹布,盛伯那里也是一绢一布,剩下的都是你的,全买完也行,慢慢挑,我们在近处饮茶。”
女眷多,他和三炮几人就不进去了,让刘喜陪着张巧云挑选,在战国,一枚足金可以买24匹中品绢丝或76匹中品布。
“真会疼人!”
三炮嬉笑道,刘喜也露出欣赏之色,这小子把妹舍得下本。
张巧云俏脸绯红,怒瞪三炮,不敢看陈曦,接过金饼,一阵风似的跑了。
陈曦几个到近处的酒肆喝茶等候,那时还没有专门的茶馆,酒肆附带卖些蒸饼、烤饼,茶水。
这家酒肆临街而建,两层,上面是雅座,食,轻的桌子很容易被一侧的客人按翻。
正喝着茶,街面上响起一阵喧闹,四个人闯了进来,一人大喝道:“林猛!用桌子堵住大门!”
那人二十几岁,一袭黑衣,手上拿着一把剑,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眼神深邃,脸上满是风霜劳顿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