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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意
洗手間的天花板和地板都是黑色,整體色調晦暗幽沉。
燈光也如螢火熹微。
設計的本意是圖個安靜。
可在這樣空間幽閉,又靜谧無聲的黑夜,這樣的安靜就顯得有些可怖。
尤其是當阮洛從水霧裏擡起頭來,看見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站着的一個散發着荷爾蒙氣息的alpha時,這種恐怖瞬間讓他脊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鏡子裏的昏光在阮洛瞳孔裏折射出慌亂的漣漪,尤其是他和那戴着鴨舌帽、黑口罩的人的身後,還是深藍色的廁所隔間背景。
阮洛根本不想了解這個alpha為什麽會把手伸到自己的頸間,鬼鬼祟祟地去揭他腺/體上的阻隔貼。
他幾乎是立即閃身避開alpha,撒腿往廁所門外跑去。
——傅瑜就在門外,所以他根本不慌。且在乍然一驚之後,發現這alpha是人不是鬼,他幾乎一點都不怕了。
哪知剛邁出一步,alpha竟死死地把他拽住了。
阮洛張開嘴,一句“傅瑜”還沒喊出來,就被身後的alpha狠狠地捂住。
alpha一手捂住阮洛口鼻,一手把阮洛死死地往最裏邊隔間裏拖去。
阮洛使勁掙紮,也掙紮不脫,嘴裏發出“唔唔”的細弱求救。
卻根本無濟于事。
阮洛被alpha摁在隔間的大理石牆上。
那alpha反鎖了門,附在阮洛耳邊低聲道:“我勸你配合點,不然我不确定會不會傷害你。”
他說完這句話,又低低地道了句:“聽清楚了麽,雜種。”
這次終于成功撕下了阮洛頸側的阻隔貼。
A+級omega白茶香味信息素絲絲縷縷萦繞在隔間內,瞬間激得這個低等級的alpha雙眼赤紅起來:“真放/蕩啊!難怪能勾得兩個豪門為你神魂颠倒……連我都忍不住想……靠!我特麽在說什麽……”
Alpha像是被自己的某句話給惡心到了,語氣裏竟生出一絲自厭。
阻隔貼離開腺/體,阮洛睜大眼睛。
他的口鼻還被緊緊地捂着,只留了一絲很小的縫隙給他呼吸。他仍然發不出聲音。
阮洛伸出腳想要踹門,試圖發出聲音給外邊的傅瑜聽見。
可alpha十分聰明地識破了阮洛的心思,輕易地把阮洛的行為給阻止了。
阮洛無計可施,只能大睜着眼看着alpha從口袋掏出一支針管。
擡手就往他腺/體上插。
Alpha動作粗暴,還大幅度地發着顫。像是容忍不了這麽高等級的omega信息素,強行克制着什麽,克制得快要崩潰,渾身充斥着暴戾的氣息,像是再忍下去就要失去理智。
阮洛在alpha身上抓撓掙紮全無用處,情急之下,揮手扯下alpha的黑色口罩。
不料這個小小的動作,卻惹得alpha渾身一滞,手上動作定格一般頓住了。
Alpha先是露出了窘迫、慌亂、退縮和遲疑的神色。
阮洛的眼神也滞愣了一下,他覺得這個alpha有些似曾相識,但這念頭只是一瞬閃現,沒在他此時驚魂不定的狀态裏分出多少關注力。
在那幾秒裏,阮洛還以為alpha反悔了要跑。
可緊接着,那alpha竟然發狠地開始掐阮洛的脖子,alpha渾身的暴戾像是一瞬間被擊碎了壁壘,整個人失去了理智,捂着阮洛的那只手竟連一絲縫隙都不給他留了,直接要把他捂死。
alpha在阮洛耳邊怒聲低語:“我沒想傷害你的,阮洛……是你要揭開我的口罩看見我的樣子……是你逼我的!我只是想要取你一點信息素樣本,你又不會損失什麽!你為什麽要看見我,你為什麽要看見我,你為什麽非要看見我?你這個雜種,是你自己該死,要是沒有你就好了!”
阮洛搖着頭,眼尾因瞬間缺氧而溢出生/理/淚/水。
Alpha一只手捂着阮洛的口鼻,一只手狠狠地掐着阮洛的脖子,恨不得他立即就死。要不是沒有第三只手,他甚至還想抓着阮洛的頭發在牆上磕他的頭。
阮洛的氧氣被褫奪,呼吸不上來,心跳怦然紊亂,脈搏躍動急促卻無比虛弱。
阮洛和alpha都沒有注意到——
在阮洛左手手腕上,原本黑着屏的運動手表,驟然亮了起來,急促起閃爍起了紅色的彈窗:警告,心率數值異樣,脈動數值異樣!!!
洗手間外,傅瑜正趁着空檔翻看郵件,忽然一道全屏彈窗鋪滿他的手機,同時,手機裏發出了急促的報警聲。
傅瑜的心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他瞳孔瞬間縮起,轉身飛步闖進了omega洗手間。
洗手間燈光昏暗,鋪滿一面鏡子的牆壁發出森寒的光。
整個空間看上去空無一人——
除了最裏邊,大門緊閉的隔間。
傅瑜眉頭緊皺沖過去,還沒來得及敲門,一陣濃烈的白茶香味撞入他的鼻腔,他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啞着聲音大聲喊:“洛洛!”
裏邊沒人回話,只傳來一個野獸般粗嘎的低/喘,以及一股低等alpha荷爾蒙的味道。
熾烈恐怖的殺意,一瞬間染紅了傅瑜的眼眶,他怕踹開門會傷到阮洛,就一拳砸在門栓上,把門栓砸落在隔間裏。
傅瑜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穿過門板,把整個隔間的門硬生生給掰開了!
木門朝外墜落的同時,傅瑜看見阮淘正把阮洛抵在牆上,發狠地掐阮洛的脖子,阮洛臉頰發紫,眼睛緊閉,渾身已經虛軟了,要不是阮淘的手死死抵着他,他就要滑在地上了。
傅瑜一顆心被狠狠地揪了起來,他飛起一腳踹在阮淘的臉上,阮淘頓時“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兩顆門牙也噴了出去。
就在鮮血濺往阮洛臉上的同時,傅瑜一只手照着阮淘手臂關節處狠狠一捏,在阮淘被迫松開的手裏,一把奪過阮洛,把人死死地護在懷裏。
一切都在眨眼之間,快到阮淘噴血的時候只能噴在牆上。
抱住阮洛的時候,傅瑜又狠狠地朝阮淘肚子上踹了一腳,直接把阮淘踹得翻在了地上。
傅瑜一只手托着阮洛虛軟下滑的身子,一只手拍阮洛的臉:“洛洛,洛洛!醒醒洛洛,別吓我,洛洛,阮洛!”
阮洛迷迷糊糊間,聽見傅瑜在喊他的名字。
他吃力地掀開眼皮,才發現剛才被褫奪的氧氣,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回來了。
他無力回答,只大口大口次呼吸,急促到嗆咳。
後背被溫暖的大手拍着,他聽見傅瑜聲音低啞發顫:“不怕,洛洛不怕,我來了,沒事了……”
傅瑜低頭看着縮在他懷裏嗆咳的阮洛,心細細密密地碎着。
他彤紅的眼睛,狠狠地看了在地上一邊吐血,一邊哭喊着試圖爬起來的阮淘一眼,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生不如死。”
傅瑜知道自己頂級的殺傷力有多強悍,他不怕阮淘跑了。只怕阮洛有個什麽好歹,他抱着阮洛一路飛奔出夜宴會場,直往後勤區跑去。
傅瑜對于這種沙龍十分了解,後勤區都會設置醫療點,就怕他們這些人在活動上有什麽突發情況。
沖出夜宴區的時候,許多眼睛齊刷刷望過來,然後議論紛紛。
一直關注着洗手間方向的盛季修也看到了,他疑惑地眯了眯眼,理了理衣襟起身朝着傅瑜奔走的方向追去。
傅瑜把阮洛放在後勤區的休息靠榻上,捧着阮洛的臉急切地讓在場醫生給他看,那醫生都被傅瑜這副亡命之徒的模樣吓壞了。
檢查了半天,信誓旦旦道:“驚吓過度,以及缺氧導致的昏迷。您救得很及時,身體沒有大礙,脖頸上的紅痕是外力造成的,塗活血化瘀的藥很快就能好,信息素溢出是因為阻隔貼掉了,我讓護士貼塊新的。您不必擔憂,頂多兩個小時,這位先生就會轉醒了。”
傅瑜總算松了口氣,親手給阮洛檢查了腺/體,貼上阻隔貼,又親手在勒痕上塗了藥之後,才對着手機,像是給什麽人發了個信息。
盛季修趕來的時候,就看見傅瑜坐在阮洛昏迷的靠榻邊,一臉殺意地在手機上打字。
盛季修正想關心句什麽,一垂眸,竟然在阮洛脖頸上看見了勒痕。他心頭一跳,當即也給手下負責安保的安保組長發了個信息:“派人去夜宴區的omega洗手間看看。”
三分鐘後,盛季修收到組長發來的信息:
“【圖片】,盛總,有緊急突發事件!一夥自稱傅氏集團總裁私人保镖的人,強行闖進沙龍沙地,提前我們一步進入了夜宴區的omega洗手間。不顧我們阻止在洗手間非法押解一個渾身是血的alpha,不知道要押去哪裏,在客人之間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有客人甚至報了警!我們阻止不了傅氏集團的人,強行阻止的話可能引起兩方群架。問問盛總您的指示。”
盛季修一個頭兩個大,他一邊考慮一邊問:“omega洗手間怎麽會有alpha?我派你們是來吃屎的?”
那邊組長好半天答了個:“不知道……廁所關乎客人們的隐私,門外不設安保,客戶上廁所也不會來和我們登記。”
盛季修閉了閉眼,正要發“攔住他們”,就聽見後勤室門外一陣人聲鼎沸的騷動。
盛季修正要出去,餘光卻瞟見坐在阮洛旁邊的傅瑜站起了身。
傅瑜解開領口扣子,松了松衣領,右手一攥,攥出了殺意铿然的關節脆響。
他黑着臉,氣壓極低地走了出去,眼神像是要殺人。
盛季修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他連忙追了出去。
23點半之前,還有一更,老爺們開心麽?(今天不親老爺們,腆起小貓臉,等老爺們來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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