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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小綠茶19
小旅店幾乎快被拆了。
兩個異能評級都在“A”以上的高級異能者爆發激烈的沖突,這種情形,就算是在第一基地的地下角鬥場裏,也很難看見。
從一開始起,這兩人就都沒有手軟——不說是沖着朝對方下死手去的,也肯定并不是想就花拳繡腿的逗弄人。
一個是在部隊裏經過正規訓練的特種兵,一拳一腳都相當有章法,另一個是末世以後才自己摸爬滾打出的野路子,這兩人幹起來,按道理來說,該是很有看頭,但沒人看得見。
因為這兩人又不約而同地都用上了異能,風助火勢,煙焰漲天,這一架打完,小旅店恐怕真得塌一半。
理由是什麽,沒人知道,可能是純粹的互相看不爽,又或者是積怨已久,總之這場架來得很激烈。
暴力鬥毆在末世裏實在稀松平常,也沒人追究這個,早自覺退到了二樓。
一樓就成了這兩人互相發洩憤怒的場地。
一道風刃幾乎快要貼着江紹頭皮飛過,他速度極快地翻身一躲,但短短的發茬也被削下來幾縷。
他雙手撐在地上,驚魂未定似的,感覺到青年腳步聲靠近,這才轉身回頭,笑着喘了口氣。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慢吞吞地直起身來,“幹什麽?怎麽一上來就打人?誰要跟你打架了麽?”
分明他下手不比人家輕,這會兒卻仍要讨這個嘴上的嫌。
若換是別人,恐怕真會被他激怒,可誰讓站在他面前的是謝聞。
青年一身黑灰相間的作戰服,眸色似冰。他戴了雙似乎專為使用異能時準備的黑色皮質手套,一手輕握另一只手的手腕,看起來并不想同江紹搭任何一句話,似乎只想着怎麽把他弄殘。
但手中剛凝聚起風刃,就被江紹擡手一接。
謝聞眉眼下壓,臉色很冷,江紹的動作看似還算游刃有餘,但神色比起往常,已經認真很多。
兩人手肘較勁似的相抵,江紹看着眼前這張一看就挺招女孩子喜歡的俊美臉蛋,歪了歪頭,笑笑的問:“我能問問麽。你現在揍我,是因為我之前想要殺你……還是因為冉暮秋啊?”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男人音量陡然變低,像只是在說着兩人之間心知肚明的悄悄話。
而最後出現的那個名字讓青年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變化,他面無表情地盯着江紹,薄唇冷冷的張合:“有區別?”
“當然。”江紹眯起眼睛,絲毫不在意他的冷臉似的,還有空擡了另一只手起來,先比了個一,給他講道理:“如果是因為我曾經想殺你——那就大可不必。”
“你的人頭,老子已經不想要了。”
謝聞動作微怔,“為什麽?”
雖然無論江紹怎麽說,謝聞都不會将他貿然闖入第三基地研究所、并将冉暮秋擄走的事情就這麽簡單揭過,但對方這句話,的确讓他有幾分驚訝。
江紹的雇傭兵身份不是什麽秘密——這男人嚣張的很,可能也的确強得離譜,所以從沒刻意掩飾過,自己就是個拿錢辦事的混蛋。
謝聞的人頭也同樣在無數個暗殺名錄上,但他從沒在意過。或許唯有江紹一個,是需要多少被在意一下的對象。
江紹長久地凝視着眼睛的青年,忽然一點一點将抵着他肩膀的手臂松開,然後後退一步,主動做了個投降的姿勢。
他看着謝聞,咧嘴一笑,眉目看着有些痞氣:“老子不幹雇傭兵了,從良了,你不知道麽?”
謝聞蹙眉,好一會兒,問:“什麽時候?”
江紹兩手仍舉着,挑眉:“就一個小時前。”
謝聞臉色立時冷了下來,斷定對方在拿自己消遣,伸手就揪住對方衣領——
江紹被揪得衣領微亂,但竟然“哎哎哎”地順着他的力道,俯身湊到他耳邊,然後話頭陡然一轉,“我話還沒說完呢,如果是因為冉暮秋——”
他側眸,看向自己每提到一次“冉暮秋”的名字以後,牙關就輕輕抽動一下的青年,語氣不無諷刺地道:“那我就想問問了,你跟他什麽關系啊,打老子?”
“我——”
“別說些有的沒的啊。”江紹立刻打斷謝聞,搖了搖手指頭,語氣裏嚣張的挑釁意思很明顯,“冉暮秋自己都說了,你倆壓根沒、關、系。”
謝聞動作僵住,豁然擡頭,死盯着他,太陽穴上的青筋都因為他方才那句話跳動一瞬。
好半晌,他才冷靜下來,極力平複了一下呼吸,問江紹:“那你呢?”
“你又有什麽資格對我說這些話。”
“我?我想想啊。”兩人身量相當,只一個健碩,一個修長,江紹任謝聞拎着衣領,倒也并不顯得有多少狼狽,他微斜身體,雙手抱臂,笑了笑,“的确沒有。畢竟,目前我倆也就是……我喜歡他,但他可能不知道的關系。”
随着謝聞臉色越來越黑,江紹繼續張口,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道:“但是真喜歡。喜歡到恨不得搶回去當老婆。”
他低低笑了聲,斷眉嚣張匪氣,“你要不來,我打算今晚就和他洞房。”
謝聞一拳就砸了上去。
二樓小房間內,冉暮秋正很可憐地跪坐在床上,手往後伸着,別着臉蛋,拜托圓眼鏡給他解開手铐。
他一雙眼睛長得清純又媚氣,分明沒有刻意在撒嬌,但因為剛剛在房間裏摔來跌去一通,真的很疼,流了一點眼淚,眼圈紅通通的,所以此刻就看着愈發地楚楚可憐。
圓眼鏡如臨大敵,捂着荷包往後退了一步,紅着臉,推了一下眼鏡,結結巴巴道:“你少來這套我跟你說!我是不會給你解的!”
圓眼鏡其實一張臉長得挺清秀的,就是個兒不高,比謝聞江紹他們都矮一截,只比冉暮秋稍稍冒一點頭,整個人看起來,特別像末世前的高中裏那種和好看的女生說一句話就臉恨不得紅到可以爆炸的男學霸。
冉暮秋:“……”
【他幹什麽啊……】幾番下來,冉暮秋也有點被他無語到了,忍不住和系統吐槽,【他有異能,我都沒有異能哎,幹嘛搞得我好像會怎麽樣他的樣子……】
他只是拜托對方給自己解一下手铐而已,可是這個圓眼鏡特別奇怪,每次自己試圖同他說話,他就一張臉又紅又白,好像冉暮秋是什麽能吃了他的洪水猛獸似的。
233分析:【可能是因為宿主您還沒有洗清“卧底”的嫌疑。】
冉暮秋想了一下,感覺好像也有點道理。
畢竟,現在劇情都莫名其妙和原劇本接軌了,可能在主角受的這群親友團眼裏,自己就是一個雖然沒什麽本事,但靠一些亂七八糟的手段,就能把第三基地攪得亂七八糟的用心險惡的人。
但是手铐磨得手腕真的好疼啊……
冉暮秋沒辦法,只好又看向許斌。
許斌抱着胳膊站在牆邊,有點兒看不下去,說了聲:“算了安仔,這事情還沒查明白呢,也不能就這麽斷定小秋一定就幹了什麽。你別這麽兇他。”
說着,又沖冉暮秋安撫地笑了下:“別介意啊小秋,出了那事兒,大家心裏都還有點沒底。等哥在下面把那孫子幹了,要證實了你……你真的和那孫子沒什麽關系,馬上就上來給你解手铐。”
圓眼鏡還是一臉憤憤的,盯着冉暮秋可憐兮兮的臉,又用口型沖他說了什麽話,仔細辨別,似乎是“男綠茶”。
冉暮秋:“……”
一定還是他看錯了吧??
冉暮秋只好又把手縮了回去。
但心裏還是急得要命。
剛剛自己對謝聞的那一通“示好”,似乎半點用都沒有,主角攻受到底還是打起來了。
看來,自己這個小小炮灰,還是沒辦法阻擋原劇本中重要節點的發生——主角攻受的“第一面”,果然還是只能是火花四濺的“友好交流”。
但劇情節點無法改變,主角攻受的角色自主性卻不會完全和原劇本中一致。就比如江紹,一路上不知道早罵過多少回謝聞,對他的稱呼,也不是“狗東西”,就是“那玩意”。
……感覺比原劇本裏還惡劣。
冉暮秋有點慌張地豎着耳朵,聽了一陣樓下的動靜,感覺好像有點激烈,又不是特別激烈,稍微放了點心。
……無論如何,只要不會死掉就好。
攻略對象不死掉,小世界就不會崩潰,自己的任務就不會失敗。
可轉而又想,如果這次打架的結局真的和原劇本一樣,是主角攻受兩人“交心”的契機,那這次之後,兩人就該要一路同行了吧?
那、那自己要怎麽在兩個人的眼皮子底下同時作妖啊?
……難度好大。
不知道過了多久,下面大到快要拆家一般的動靜才逐漸停歇。
有靴子踩踏在木質樓梯上的聲音響起,靠近二樓房間門。
許斌和圓眼鏡他們幾個警惕地看向門外。
片刻,門被推開,進來的是謝聞。
青年一只手上的手套被取下,露出來的修長骨節上有着明顯的挫傷,下颌上也有一道血痕,但神色還算平靜。
至少看起來不像是殺了人。
冉暮秋這才松了一口氣。
謝聞朝房間裏看了一圈,視線就落在冉暮秋身上,朝他走來。
冉暮秋連忙把仍然被拷着的手遞給他,一臉期待,可謝聞跟壓根沒看見似的,視線徑直掠過去,朝他伸手。
一手攬住他腰背,一手兜他腿下,就以這麽個姿勢将他抱了起來。
許斌他們都愣了:“……哥?”
“嗯。”謝聞抱着冉暮秋徑直下樓,“走了。”
圓眼鏡還有點想嘀咕,但許斌給他使了個眼色,兩人就還是連忙跟上。
許斌知道,謝聞這架勢,這就是小秋沒問題的意思——不管到底有沒有問題,反正謝聞覺得小秋沒問題。
那廂,冉暮秋被抱着下樓,還有點搞不懂狀況。
……所以主角受和主角攻打了這麽一架,按照原劇本,不應該立刻把酒言歡,從此變成好兄弟嗎??
果然還是發生偏移了吧?
一直到了樓下,遠遠的就能看見塌得差不多的旅店大堂內,地上平躺了一個人。
那人身高腿長,雖是躺着,但一條長腿曲起,正伸手在兜裏掏煙,一張輪廓分明的帥臉上沾了點兒黑色的灰,頗有些顯眼的郁悶。
冉暮秋認出了江紹,兩只被鎖在一起的手連忙揪了一下謝聞的衣服下擺。
謝聞腳步立時頓住,“怎麽了?”
冉暮秋探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江紹,猶豫了又猶豫,小聲同他确認道:“我們就這麽走嗎?”
謝聞垂眼看他,眼睛裏看不出情緒,“你想繼續和他一起?”
冉暮秋:“……”
天地良心,他哪裏有這個意思??
還沒等他答話,躺在地上的男人也開了口:“冉暮秋。”
“幾個意思。”他聲音懶懶的,半撐着身子坐起來,“有了老相好,真就不理老子了?”
冉暮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看看自己的手铐:“……?”
什麽啊!!
這件事裏,唯一從頭到尾無辜,并且被動的,就是自己吧?
怎麽這兩個人現在都一副“你惹出來的事,看你怎麽選”的架勢啊??
他頂着兩個人的目光,傻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慢慢地将臉藏回謝聞頸窩裏,沖着江紹的方向,小小聲地道:“那、那……再見?”
……但不管怎麽說,硬要選一個人繼續進行任務的話,那還是謝聞吧,畢竟是前男友,還是主角受。
江紹:“……”
他沒再說話。
他看了一眼兩人的姿勢,嗤笑一聲,将沒點燃的煙塞進嘴裏,含含糊糊的道:“随你便。”
說完,就繼續躺了回去。
一直躺到那群人腳步聲漸漸遠去,江紹才想起來嘴裏雪茄壓根沒點,于是伸手掏往兜裏,要去掏火機。
但大約是有點兒煩,又急,半天沒掏到。
媽的,給那小鬼耍得團團轉。
他早知道,那麽純的一張臉,怎麽可能是什麽“破棚區”的工作者。
但後來,就算想了無數種關系,他都沒有想到,他們兩個,竟然一早就是情侶。
謝聞那個“死了的”前妻,原來就是這小鬼頭。
兩個人都夠癡情的,一個滿世界找老婆找得連自己都有所耳聞,另一個,為了避免自己對他男人怎麽樣,那麽小的膽子,那麽薄的臉皮,竟然願意主動承認是“破棚區”的工作者。
真他媽像一對苦命鴛鴦。
自己這算啥?
江紹冷着張臉将兜翻了個底朝天,突然碰到什麽,愣了愣,一把掏了出來。
——是一灘灰。
在方才的打鬥中,被他自己的異能燒成了一灘灰,已然看不出原型,恐怕只有江紹自己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
他盯着這灘東西,臉色僵了半瞬,終于低低的“操”了聲。
“我就是個二逼。”
小江同學(暫時)懷疑人生中:老子是他們play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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