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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蕩富二代11
半下午,大地娛樂基地門前聚着的人已經都散光了。
只有一個工作人員還在打掃散亂的彩帶。
将垃圾分批入筐,工作人員終于注意到了側邊停的那輛車,走了過去,敲了敲車窗。
片刻,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眉目冷清的俊臉來。
認出來人,工作人員有些驚訝:“越先生?您怎麽還在這兒?”
車內的青年朝他微一颔首,看了眼他身後的別墅,淡道:“沒人了?”
“是啊。”工作人員挺熱情,“大家都去慶功宴了,基地裏都空了。”
工作人員頓了下,又有些疑惑:“您怎麽沒一起去?”
他明明記得這位越先生剛剛還同大家在一起,應當是知道大部隊離開去酒店聚餐的事情。
越澤垂下眼,沒答話,只瞥了眼被自己好好放在一邊,護了小半天的甜品盒。
出自同一個甜品師之手,但費了最多心思,圖案是越澤親自畫的簡筆畫,是只眼睛圓滾滾的可愛小貓,毛色白絨絨的那種布偶。
但就算是并不值太多錢的甜品,送出去也需要一個理由——
更何況,那晚之後,冉暮秋根本就沒再理過他。
于是只好又聯系蛋糕房,弄了好幾輛餐車過來。
他生平第一次耍一點無傷大雅的小心機,想混在探班的人裏,等人散盡之後,再帶着那個最漂亮的蛋糕去找他。
做這些,不為別的,只因為那晚冉暮秋掉眼淚的樣子,實在令他印象太深。
雖然時至今日越澤也不覺得自己錯,畢竟是冉暮秋一次又一次招惹他在先。可自己一時頭腦發熱,沒有忍住欺負了他,欺負得有些暧昧,有些過頭,也的确是事實。
……那人平時看着混賬嚣張,到了那種時候,又就像個水做的娃娃,還沒兩下,就哭的可憐兮兮,顴骨都紅成一片,話都說不出來。
可憐的要命。
就連那滴滴在他手臂上的眼淚,越澤花了大半個月,也都沒能徹底忘掉。
越澤同工作人員解釋:“沒事,我等別人。”
工作人員識趣離開。
天氣太熱,點心盒子裏面放着的小冰袋都快開始融化,越澤摸了摸外殼上沁出來的水,微蹙了下眉,幹脆的拎起蛋糕下車。
那人氣性來得快,但不知道好不好哄。
不過,只要他能消氣,先前的事情,自己就當全沒發生過。
……以後,随他想怎樣都行。越澤垂着眼睛想。
基地越澤來過不少次,算是熟門熟路。
他将蛋糕放在一樓餐廳上,就順着樓梯往上去。
此刻整棟別墅裏都很空,沒有其他聲音,只有二樓會展廳裏傳來些許模糊的人聲。
越澤以為是哪個仍在收拾雜物的工作人員,禮貌敲門三聲,出聲詢問:“您好,請問還有人麽?”
沒人回答。
裏面的聲音像陡然安靜下來。
越澤眉心微蹙,片刻,推門進去。
會展廳裏不大,一眼就能看清全貌。
他目光沒什麽焦點的巡視過一圈,最後落在層層疊疊的繁複落地窗簾上。
窗簾後的人顯然已經意識到房間裏進了人,聲音極力壓低。可饒是如此,少年隐沒在喉嚨裏輕微的嗚咽聲,還是清晰的傳入了越澤的耳朵裏。
無比熟悉。
再厚的窗簾也不過是幾層布,一個人還算好躲,兩個人,能遮得住什麽。
因此,不用撥開,就能知道那兩人是什麽接吻的姿勢。
越澤面無表情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三分鐘後,轉身離開。
晚九點,基地仍沒人回來。
集訓結束,這棟房子就算空置了,慶功宴後,大多數人還是回各自以前的地方住。
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
是方昱。
少年步子很急,但眉梢眼角都帶着笑,像小孩子終于買到了櫥窗裏眼巴巴盼了很久的心愛物,要趕着回去同對方待在一起。
方昱在餐廳旁的茶水間裏接了杯水,忽然意識到什麽,動作一點點慢了下來,轉頭一看。
長條餐桌旁果然坐了個安靜的人影。
一樓沒開燈,青年身形高挑修挺,但整個人隐在黑暗裏,方昱竟然半天都沒發現。
短暫的驚愕過後,方昱伸手拍開了壁燈。
燈光大亮,青年伸手擋了一擋,方昱還是看清了他的臉。
“……越澤哥?”方昱端着水杯,滞怔地看了他好半晌,才慢吞吞的露出個笑來:“哥,你什麽時候來的啊?”
越澤雙臂抱胸,視線微垂地坐着,薄唇抿着,沒答話,仿若沒聽見。
方昱看了他一會兒,慢慢的也收了笑,握着杯子,走到越澤面前站定。
他似乎有短暫的無措,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最後,幹脆在越澤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一個沒有去參加慶功宴的即将出道的天才練習生,一個前輩團體的頂流大明星,兩人面對面坐着,中間隔着一個已經化掉的冰淇淋蛋糕,好像泾渭分明。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先開口,但又像對這股子沉默的緣由心照不宣。
兩人的年齡差其實并不太大,一個十七,一個二十一。只是一個還是在學校裏念書的年紀,另一個自小便出道,至今七八年,因而還是從氣質上就有了很明顯的分別。
靜默了幾分鐘,還是方昱最先開始沉不住氣,擡起頭,打量了對方一會兒。
越澤向來低調,工作以外,便不怎麽愛捯饬自己,可今天卻偏穿了一身淺灰色的休閑西裝。方昱一眼就認出那是D牌的最新款。
頭發也特意修理過,饒是他此刻神色疲憊、眼神冷沉,可光從衣着和發絲,也能看出他今天特意将自己修整過一番。
方昱目光又落到兩人面前的那個小蛋糕盒子上。
此刻,他就是再眼拙,也認出了這是下午蛋糕車上的那個牌子——
其他練習生吃過一波又拍過一波照,群消息轟炸,方昱自然記得清楚。
他盯着那個蛋糕盒子看了許久,扯扯唇,勉強露出一個笑,擡頭問越澤:“哥,你過來給誰送蛋糕啊?”
而越澤也在此刻擡起眼,黑眸毫無情緒的直視他,幾乎與他同時開口——
“什麽時候的事?”
方昱似乎是沒想到對方這麽直接,一下頓住。
長久的沉默過後,他嘴唇動了動,擡起眼,同越澤對視,驀地笑出了聲,“啊,這個啊。”
等收了笑時,眼底再看不到任何笑意。
“你是在問我什麽時候喜歡上的小秋?”方昱歪着腦袋,慢慢地道,“還是問我們今天下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親的啊?”
“對了哥,你剛剛幹嘛突然出聲啊,都把小秋吓壞了。”
不知道是因為聽到哪個字眼,越澤臉色漸漸變冷,整個人周身都像有極低氣壓的氣旋。
“如果你是問喜歡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方昱道。
說到這句話時,他神色陡然變得正經,也似乎是在這一刻,他才終于放棄假裝人畜無害的小奶狗。
事實上方昱其實是偏硬朗的長相,只是年紀小,輪廓尚未長開,平日裏又總是溫溫柔柔的沖人笑,好像是只陽光開朗的小奶狗。然而此刻,他眉梢眼角都沉下來,就第一次有了成熟男人的模樣。
“我喜歡他很久很久了。”方昱認真道,“不過,好像沒人不喜歡他吧?我知道,光我們基地裏,就不止一個人對小秋哥有心思。”
“阿瑾、徐深,還有——”掰着手指頭數了幾個人的名字,方昱似是覺得沒意思,停住了話頭,聳聳肩,“我如果不主動一點,小秋哥怎麽可能注意到我。”
像是察覺到對面坐着的人一直沉默不語,方昱話鋒陡然一轉,“你呢,越澤哥?”
“哦——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歡他的吧?”少年兩條手臂搭在桌上,靠近了一點,一瞬不瞬的盯着越澤的眼睛,笑得兩側尖尖的虎牙都露出來,意有所指,“畢竟小秋哥那麽漂亮又那麽可愛,要是喜歡,怎麽舍得把他趕出來。”
越澤薄唇緊抿,一言不發,但眼神冰得吓人,就連放在桌上交握的雙手都爆出青筋,已然到了忍耐的邊緣。
他面無表情的盯着眼前的少年,沉沉吐出一口氣,正要開口,就聽見樓梯上傳來一陣慢吞吞的腳步聲。
那人步子慢吞吞,一走一停的,像在走一步,還扒着欄杆偷偷觀察一下下面的狀況。
最後,大概是發現隔着幾層樓梯壓根看不到,才輕快的一步一步跳下來。
聽見聲音,劍拔弩張的兩人同時頓住了。
尤其方昱,眼神裏瞬間就閃過一絲慌亂。
片刻,方昱才整理好表情,一下站起身來,三步并做兩步,往樓梯上走去,然後在轉彎的地方将人堵住。
下來的果然是冉暮秋。
他剛剛洗完了澡,因為今天基地裏沒有人,他又打算回到房間裏以後就将門好好反鎖,不怕擔心崩人設,于是就穿了一身印着兔子圖案的睡衣,拖鞋上也支棱着兩個很胖的兔耳朵。
看見從樓梯下面沖上來将自己堵住的人,冉暮秋腳步頓住,嘴巴抿了抿,別過臉去,還是不太想看他。
……這個人下午才把自己堵在會展廳裏啃了很久,久到剛剛洗澡的時候,冉暮秋都不太敢碰那裏。
原本很小很粉的兩個點,生生被咬的通紅發腫,連吹口氣都痛。
冉暮秋光是想到剛剛洗澡時掀開衣服看到的畫面,就還是有點想哭,連帶着看見方昱也很氣,很想狠狠的踩他一腳。
為什麽每次做任務都逃不過被啃的命運啊。
“小秋哥?”方昱顯然沒有不受歡迎的自知之明,先睜大眼睛在他的兔子睡衣上看來一圈,又死皮賴臉的湊上去,問:“你怎麽下來了啊?”
“我——”冉暮秋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樓的目的,顧不上同方昱賭氣,頓了一下,想探頭往樓下看一眼。
基地的隔音很好,他在三樓其實聽不到樓下的動靜,此刻會突然下樓,自然也有原因。
——他聽到了熟悉的系統提示音。
幾聲滴滴後,233就告訴他,越澤的虐心值已然達到了30,同方昱并齊。
冉暮秋自然驚訝。驚訝過後,就是疑惑。
越澤現在應該已經不在基地,自己也沒有對他做什麽,甚至連見面都是好多天以前的事情……虐心值為什麽會突然漲?
然而,攻略對象的虐心值莫名其妙就自己增長的情況也不是第一回遇到了,冉暮秋倒也沒有再同以前那麽大驚小怪,短暫的迷惑過後,他決定下樓打探一番情況。
然後就被方昱堵住。
他擡眼,瞅了眼方昱,又探頭,看了看樓梯下面,小聲問:“……你在樓下做什麽啊?是不是還有別人呀?”
方昱抿了下唇,不說話,就在他跟前晃來晃去。冉暮秋往左,他就跟着往左,冉暮秋往右,他就也往右,玩很幼稚的擋人游戲。
似乎就是不想讓他看到下面。
冉暮秋有點生氣了,停住步子,仰着臉瞪他。
他瞪人半點兒威力也沒有,仰着臉看人的時候,上目線又乖又幼,招人的厲害。方昱沒忍住,喉頭一動,就又低頭在他嘴巴上偷了一口。
然後在人即将炸毛的前一秒挪開了身體。
“好嘛,給你看就是了。”方昱被他打了兩下,有點兒小小的委屈,低眉順眼的垂着腦袋,慢吞吞的挪開步子,“是越澤哥。”
冉暮秋一愣,先是有點驚訝,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會這麽晚還出現在這裏,随即想到下午推開會展廳門的果然是越澤,就不禁又有點心虛。
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過去讨嫌,但轉念一想,自己幹過那麽多讨厭的事,在主角受眼裏早不知道是什麽離譜的形象了,好、好像……也不缺在會展廳和小朋友亂搞一條?
冉暮秋耳朵變紅了一點點,慢吞吞的往下挪了一步。
結果還沒走出去,就又被抱住。
身後的人聲音委委屈屈的,眼神卻在冉暮秋看不到的角度浮上一絲冷意。他一邊看着樓下,一邊在他耳旁哔哔,說越澤的壞話:“越澤哥帶了一只蛋糕過來,我剛剛看過了,都化掉了,肯定特別難吃。”
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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