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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舞會
屋內安靜得落根針都能聽到。
“好,那就拭目以待了。”燕雲安靜了三秒後驀然笑了一下,擡眸看向林鳳鳴,明明是自下往上的角度,卻仿佛一頭勢在必得的狼,“看看今天晚上……這對東西到底拴在誰身上。”
當二人一齊從更衣室走出來時,其他人差不多已經到齊了。
秦楓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西裝,段星貝的則是淺粉色。
其他人也各有千秋,就算是青木和陽凱森,觀衆們也不得不承認确實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然而在這麽多珠玉在前的情況下,當林鳳鳴和燕雲換好衣服從更衣室走出來時,不少剛睡醒的觀衆還是立刻就看呆了,困意全部消散,怔怔地看着屏幕。
燕雲自不必多說,他作為演藝界頂流,時常要出席一些發布會或者諸如電影節等的紅毯現場,故而穿西裝是家常便飯的事。
不過即便如此,黑色的西裝還是完美地展現了精壯的倒三角身材,配上他極具壓迫性的身高,就連不知道看過他多少場紅毯現場的粉絲也看直了眼。
但燕雲的西裝畢竟是出圈過不止一次的,很多人都見過。
與之相對的,林鳳鳴就不一樣了。白色西裝和黑色西裝給人的感覺也完全不同。
林鳳鳴的五官線條其實有些鋒利,他這兩天穿的羊毛衫沖淡了這些鋒利,再加上剛剛下雪時,場景自帶的霧化效果,使得他進更衣室之前的氣質依舊清冷為主,淡漠中少了一些攻擊性。
可換上白色西裝後,熨燙得體的布料緊密地貼在他身上,将優越的身體條件展露得一覽無餘。
白色是一個很容易顯黑也很容易顯胖的顏色,但對于真正的美人來說,白色反而是最不加修飾,最能帶來沖擊的顏色。
沒了其他元素的削弱,林鳳鳴面容的那股鋒利感在正裝的凸顯下驚豔四座,連在場的衆人見狀都愣了神,更不用說直播間了,此刻彈幕的熱鬧程度幾乎完全看不出來是在清晨:
“啊啊啊啊啊我靠我靠,這身西裝!!配享太廟!!”
“什麽?你怎麽知道我cp穿了黑白西裝?”
“網上那堆天天拿着你割醜照吹美神下凡的能不能來看看什麽叫他媽的美神下凡?!”
“好美,美得我滿地亂爬撿眼珠子”
“寧寧這和穿婚紗有什麽區別?”
“草,沒有區別,仙品!!!”
觀衆們嚎叫間,一開始并未注意到另外一件事,考慮到普林斯頓校內供暖設施的完善程度,節目組準備的西裝并非加絨款。
單薄的布料其實有些容易顯露出下面襯衫夾的痕跡。
這點在穿着者站立時看不出來,只有當林鳳鳴走路時,布料貼在腿側,才會在不經意間露出一點微妙的痕跡。
觀衆們一開始還沒意識到那是什麽,反應了三秒才陡然炸開:
“等下,寧寧大腿上的痕跡,不會是我想的哪個吧……OMG!!”
“卧槽,卧槽!!我突然想起來還有襯衫夾”
“如此正經的衣服下面卻穿着襯衫夾……四舍五入等于帶了腿環啊啊啊啊把我澀迷糊了”
“天吶天吶,寧寧身材那麽好,是不是戴上還有勒肉感啊,我的媽!!”
“啊啊啊啊我對這種看似正經實則澀澀的打扮真的毫無抵抗能力啊啊”
“我都不敢想雲子哥剛剛在更衣室吃了什麽好吃的”
說的是化妝舞會,但為了避免林鳳鳴和燕雲這種在前一段游戲過程中失敗的伴侶快速找到對方,節目組并未在一開始就把準備的面具交給他們。
所以他們彼此間并不知道節目組給對方準備了什麽面具。
從更衣室出來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便帶着他們走向了舞會的舉辦地點——香氛大禮堂。
但是到了門口,衆人便被迫分開,被工作人員分別領到了不同的禮堂側門。
整個禮堂大得驚人,最上面是一個巨大的鐘擺,內裏呈螺旋布置,整棟樓一共三層,俱是今晚舞會的場地,在這裏面找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甚至別說找人了,單單把禮堂內的構造搞明白就要廢不少的時間。
工作人員一直把人領到側門前,才把他們各自的面具交給他們。
當林鳳鳴拿到自己的面具時,神色間稍微有些詫異——那是一款金絲制作的蝶翼面具,和白色西裝的整體氣質并不相沖,反倒給它多了一分貴氣。
林鳳鳴稍微試戴了一下,發現并不影響他的視線,和工作人員點頭道謝後便走進了禮堂。
舞會開始時的國內時間已經是清晨了,但普林斯頓的雪夜才剛剛降臨。
普林斯頓彙聚各國頂尖才子,平時的學業壓力不可能不大,所以一有放松的時間,基本上所有學生都會欣然參加,當然,林鳳鳴這種個例除外。
說是化妝舞會,其實在舞會開場前,還有小半個小時的宴會。
林鳳鳴一下午沒吃飯,進門後發現整個禮堂人山人海的,腳步下意識一頓,停了繼續往裏面走的打算,轉身走上了二樓,随便找了個角落,切了塊蛋糕就開始吃。
他和燕雲在飲食方面為數不多能達成共識的地方就在于,兩人都不喜歡吃蛋糕上的奶油。
燕雲純粹是拒絕一切高糖高油聚合物,林鳳鳴則是不喜歡那種一抿就化的口感和過甜的膩味。
所以他暫時把奶油扒到一邊,只吃了下面的蛋糕胚和夾在其中的水果。
正當他吃到最後實在沒得選,只能把叉子伸向奶油時,耳旁傳來了一道聲音:“美麗的先生,請問您今晚是一個人嗎?”
老掉牙的套路,林鳳鳴在心底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這就是他留學期間從未踏足這種活動的根本原因。
他一言不發地擡了擡手,向對方示意自己手上的鑽戒。
可那人看後卻并未離開,反而了然道:“您的妻子沒有過來嗎?那不如我陪您跳一支舞吧,她應該不會介意兩個男人跳舞吧?”
這人下意識把林鳳鳴當場了異性婚戀者,卻還是死纏爛打,林鳳鳴實在忍不住了,冷着臉擡眸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他不擡頭還好,一擡頭,那雙漂亮不失淩厲的眼睛驟然從金絲面具後露出,那個搭讪的男人立刻就看愣了。
他先前只是從背影下意識判斷這是個美人,可看了這雙眼後他卻突然覺得:“您和我一直以來崇敬的人好像。”
林鳳鳴并不想聽,端起剩下的奶油就走,偏偏那人還跟在後面道:“我讀博士生那一年他剛好畢業,我只在畢業典禮上遠遠地見過他一面,我導師說他是我們這幾屆最——”
林鳳鳴驟然頓住了腳步,扭頭看向他:“我已經有約了,看在同系的份上,我不想說難聽的話。”
那人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一時間欣喜若狂道:“您、您難道就是——”
林鳳鳴本意是讓他完成心願後趕緊滾,未曾想這人上來就要摘他面具。
在普林斯頓的舞會上,面具不能随便摘,參加舞會的人只有在心儀之人面前才會摘下面具。
林鳳鳴見狀當即就惱了,冷着臉一把拍下他的手,對方見他真生氣了,轉而還講起了“道理”:“離你最近的人是我,只要一開場我就能邀請你,根據規則你不能拒絕。”
“況且,舞會馬上開始。”那人笑了一下道,“你的伴侶不可能在這麽短暫的情況下找到你。”
林鳳鳴看了他三秒,突然冷笑了一下,那人尚在不明所以時,林鳳鳴拿起一旁漱口用的冰水直接潑在了他身上。
恰在此刻,舞會的燈光驀然變暗,那人不可思議地回過神,眼神中帶上了一絲怒意,似乎沒想到他傾慕這麽多年的學長居然是個脾氣這麽差的人。
林鳳鳴趁着黑暗,端着蛋糕碟轉身就走。
身後人立刻跟了上來,但二樓的人比林鳳鳴剛上來時多了不少,給他的步伐造成一定阻力的同時,也多少阻擋了一些身後人的腳步。
林鳳鳴之前揚言等着燕雲找他,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此刻卻情不自禁地在人群中尋找起了那人的身影。
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
大海撈針般找人已經算艱難了,更不用說還是在黑暗中大海撈針。
林鳳鳴忍不住蹙了蹙眉,心下急促間腳步加快,卻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到了二樓靠近中央镂空的扶手處。
身後人锲而不舍地跟了上來,第一首舞曲剛好在此刻響起,林鳳鳴眉心一跳,下意識想躲,那人卻一下子推開了站在林鳳鳴右邊的金發姑娘。
那女孩猝不及防間惱怒地抓住了那人的手,林鳳鳴趁機想走,卻被那姑娘在不小心間擡手打掉了手中的蛋糕碟。
女孩驟然止住了動作,連忙扭頭道:“Sorry!”
那蛋糕碟是塑料的,但裏面還有奶油,從二樓掉下去指不定砸到哪個人頭上,壞了人家的好心情。
林鳳鳴顧不得其他,連忙按着扶手向下看,卻見一片微弱的光線中,有個被砸了一面具奶油的倒黴蛋似乎也正在找人,此刻正端着蛋糕碟一邊擡腳準備往前走,一邊蹙眉向上看。
兩人視線交錯的那一刻,林鳳鳴心下陡然一顫,那人也驟然頓在了原地。
在這一刻,林鳳鳴突然明白了什麽叫“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燕雲回過神後,随手把蛋糕碟往旁邊一放,轉身就向通往二樓的螺旋樓梯走去。
林鳳鳴趁着身後的兩人還在拉扯驟然轉身,推開人群走到了牆邊,沿着沒有欄杆的螺旋樓梯快步往下。
此時第一曲音樂已經演奏到一半了。
樓梯很長很寬但并不高,不少人已經在樓梯上順着音樂翩翩起舞起來。
林鳳鳴想盡量在不打擾他們的情況中拾級而下,但這樣顯然拉慢了他的腳步。
而且身後那個人不知道以什麽樣的方式從那姑娘那裏脫了身,在林鳳鳴距離下面還有五階臺階時,他終于追了上來。
而舞曲又剛好在此時放到了尾聲。
林鳳鳴眉心一跳,看向從人群中快步走出打算上臺階的燕雲,突然起了個荒謬又大膽的想法。
可能是燕雲的動作幅度太大了,一時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這些人中有離他比較近且眼尖的,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在逐漸減弱的尾聲中驚呼道:“Yun——”
這聲就跟有什麽魔性一樣,不少人聞言立刻看了過來,再加上第一曲音樂剛好就要結束了,離得最近的那些粉絲立刻松開了自己的舞伴,激動不已地向燕雲走過來。
恰在此刻,林鳳鳴身後那人也追了上來:“你果然就是林吧?!我——”
燕雲已經離的很近了,聽到這人的話後差點把牙根咬碎,瞳孔驟縮間擡腳就要往上走,林鳳鳴卻在此刻突然開口道:“燕雲。”
燕雲驀然站定,擡眸和他對視的一剎那,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走到林鳳鳴所在臺階的正下方,第一首音樂戛然而止,離兩人最近的幾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林,我請你和我跳支舞!”“Yun,please——”
在這一刻,林鳳鳴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五個臺階的高度差不多有一個成年男子那麽高,其實算不上多高,中間也沒有什麽緩沖,他剛踏空便被人一把抱住。
燕雲右手托住腿根,左手護住他的腰,牢牢地把人箍在懷裏,那副禁止一切人垂涎的模樣,兇狠得像是護食的狼,但當他把人小心翼翼地放下時,又像是擁住了不小心墜入他懷裏的月亮。
燕雲的面具和林鳳鳴的面具并不一樣,他的更大,但镂空更多,相比之下幾乎沒遮住什麽辨識度高的位置,故而很多人一眼就認出了他。
但林鳳鳴的金絲蝶翼面具幾乎把上半張臉給遮嚴實了,周圍人根本沒有認出他的。
于是當所有人看到他們擁抱時,不止在場的粉絲,就連直播間的觀衆見狀也驚呆了。
林鳳鳴擡眸看向眼前人,只見他的黑金色面具上還挂着剛剛掉下來的奶油,衣服上倒是沒沾上,算是倒黴中還算幸運的那一挂。
原本冷感十足的面具被奶油破壞了氣質,林鳳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燕雲知道他笑什麽,見狀也不惱,反而張嘴就胡說:“這位先生,您的蛋糕從二樓砸中了我,按我們那的規矩,你得對我負責。”
林鳳鳴勾了勾嘴角,擡手取下了他沾滿奶油的面具,露出了那張英俊到在黑暗中依舊惹人注目的容顏。
唯一一點奶油蹭在他的下巴上,林鳳鳴湊上前輕輕舔掉那點奶油,而後用舌尖把那點奶油塗抹在對方的嘴唇上,卻沒有更進一步,而是在厮磨間輕輕呢喃道:“好啊,我負責。”
觀衆們這時才驀然回神,國內此時的時間差不多中午了,彈幕數量陡增:
“啊啊啊啊這舔的是奶油嗎?啊?舔的明明是我的命啊!!”
“不是,寧寧掉的是蛋糕還是繡球啊!!”
“突然想看比武招親pa了啊啊啊”
“寧寧好釣啊啊啊我要死了!!”
“《負責》”
“怎麽負?!負到床上的那種嗎!!”
“寧寧跳得毫不猶豫嗚嗚嗚他真的好信任雲子哥能接住他”
“天造地設!!哥嫂就是最吊的!!”
燕雲驀然低頭牢牢地吻住了他,然而兩人都不喜歡吃奶油,那點奶油被他們用舌尖推搡,最後融化在彼此的口腔中,誰也沒撈到好處。
第二曲音樂恰在此刻響起,燕雲抱着人緩緩邁起舞步時才好整以暇地松開了懷中人。
林鳳鳴眯着眼舔掉嘴角的奶油:“你輸了。”
二人緩緩在音樂中起舞,燕雲聞言摟着他輕輕一轉:“怎麽當教授還耍賴?我明明在第一首曲子結束前就看到了你,怎麽就算輸了?”
“那只是看到,”林鳳鳴看都不用看便移開步伐,避免了某人不懷好意的勾弄,“不算找到。”
燕雲抵着他的額頭小聲道:“那什麽才算找到?”
林鳳鳴輕輕側過頭,在舞步中于他的耳側道:“從你抱住我的那一刻才算找到。”
“裁判,你這判定規則有點不合理吧?”燕雲故作訝異道,“開始前你可沒說要抱到你才算啊。”
“誰讓我是裁判呢。”林鳳鳴挑了挑眉,一副高傲又冷靜的樣子,“最終評判标準當然是以我為準了。”
燕雲盯了他三秒後忍無可忍地側頭親了親他的臉頰,随後在驟然高昂的樂聲中,摟着他的腰加快了舞步。
窗外的雪花随着音樂紛飛而下,內裏的人們宛如雪花般搖曳。
随着高潮過去,舞曲逐漸舒緩下來,二人的步伐也緊跟着慢下。
他們看似在進行高雅又藝術的活動,可林鳳鳴的大腿側,那兩段襯衫夾卻随着他的動作而在正經的西裝下若隐若現。
如此巨大的割裂感就像是設計好了一樣在展現着愛欲的兩面,一面是恨不得把心上人敬若神明的愛意,一面是想把他從神壇之上扯入情愛的欲望。
觀衆們一邊為二人展現出來的舞而傾倒,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嚎叫,彈幕幾乎要瘋了。
偏偏在這時候,燕雲還又添了一把火,他随着逐漸舒緩的樂曲,步伐卻越來越快道:“我的面具已經摘了,先生的面具什麽時候摘?”
林鳳鳴被他逼得節節後退,聞言腳下微妙地換了個角度,一下子将步伐送了回去:“想看就直接摘。”
燕雲聞言松手去摘,林鳳鳴卻冷不丁道:“用嘴摘。”
二人之間的空氣在這一刻凝滞,直播間的彈幕也驟然安靜了下來。
三秒後,燕雲驀然一笑,摟着他腰順着音樂輕輕低頭,埋在林鳳鳴的耳側,咬住帶子輕輕一勾,随即松開,那面具立刻掉在了二人懷中。
彈幕驟然回神,直播間差點被密密麻麻的文字沖炸掉:
“介樣玩?啊?啊?!”
“不是,你們跳個舞能有這麽多花樣??”
“啊啊啊啊這個好像揭蓋頭誰懂啊”
“白西裝配黑西裝,四舍五入等于我cp結婚請了我,我不管!!”
“你們倆到底是在跳舞還是在DO???”
當彈幕嚎叫一片時,燕雲突然在林鳳鳴耳邊語焉不詳道:“就這麽記仇?”
他沒說記什麽仇,但兩人對此心知肚明。
林鳳鳴不回答,只是擡眸看他。
“讓你用嘴解一次就記到現在……”燕雲在他耳邊輕笑道,“我給你解了多少次,你數得清嗎?”
林鳳鳴腳步一頓,而後緩緩向後:“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們似乎昨天才認識。”
燕雲一聽這話立刻挑了挑眉:“昨天才認識,今天就能随便摘我面具?”
“怎麽?”燕雲摟着他的腰繼續輕聲道,“難不成對我一見鐘情?”
未曾想林鳳鳴聞言沉默了三秒後突然輕笑道:“嗯,對你一見鐘情。”
兩人前面的話聲音都很小,唯獨林鳳鳴最後那句話在一片黑暗的舞會中擲地有聲,觀衆們直接驚呆了:
“????”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我就問一句,雲子哥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草草草,你們倆這次拿的是七年之癢離婚後,在異國他鄉再次一見鐘情的劇本是吧?好好好!牛!”
“《一見鐘情》”
“我是雲子哥我現在當場扛着人走,誰攔我都不好使!”
燕雲作為當事人聞言呼吸一滞,林鳳鳴卻勾着他的脖子,腳步繼續往前,另外一只手則順着他的衣襟緩緩點下去:“一見鐘情到想帶你回家……”
燕雲陡然回過神,腳下一別便把對方的步伐弄亂了,而後趁勢進攻,垂眸看着懷中人:“先生不是來這邊旅游的?哪來的家?”
林鳳鳴勾着他的領帶,在他的步步緊逼下後退,嘴上卻相當誠實:“我前夫給我買的房子。”
燕雲聞言挑了挑眉:“用你前夫買的房子哄我啊?”
林鳳鳴被他摟着腰轉了一圈,聞言腳步輕緩,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怎麽,你不接受?”
燕雲甘之如饴地笑了笑,吻住他的嘴唇道:“當然接受。”
舞會接近尾聲時,之前搭讪林鳳鳴那個建築學院的學子不知道和誰說了林鳳鳴的身份,一時間來參加舞會的建築生都知道了。
兩人在黑暗中偶然聽到一個女生和舞伴說自己待會兒要早點結束,去堵他們院的傳奇人物。
那男生表示理解,畢竟他也聽說了燕雲的到來,也要去找燕雲要簽名。
兩人聞言後背發麻,對視了一眼後不約而同地達成了一致。
最後一段舞曲響起時,大家都在享受最後的狂歡,兩人卻在這段舞曲中向外跑去。
此刻像極了林鳳鳴曾經預想過的逃婚情景,他牢牢地抓着燕雲的手,拽着對方穿過人群,走出禮堂的一剎那,午夜的鐘聲和滿天紛飛的大雪同時撞入他的世界。
銀裝素裹的景色,绮麗到像是夢中才會有一般。
甩開直播鏡頭,躲過粉絲追擊的感覺确實很刺激,但一時沖動的結果就是,林鳳鳴直到站在大雪紛飛中,才想起身上衣料的單薄。
他張了張嘴想打噴嚏,卻礙于下意識的要強心理,硬生生忍住了。
但恰在此刻,一件同樣單薄卻無比溫暖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肩頭。
林鳳鳴驀然擡眸,只見燕雲僅穿着一件襯衫在雪中垂眸道:“走吧。”
節目組的人心照不宣地沒有管兩人的行蹤,只是象征性地打了個電話詢問,得知兩人即将在他們自己的房子中過夜後,那邊的人也并未幹涉。
二人擡腳走在積雪堆積的道路上,林鳳鳴裹着外套,突然感覺自己回到了高三的寒假。
也是這樣寒冷的大雪天,燕雲一個人找遍了整個學校,固執己見地給他套上羽絨服,然後把他帶回了自己家。
唯一的區別在于,他們從同學變成了愛人。
兩人走出學校後沒走多遠,便走到了他們二人的房子。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這裏了,但誰也沒有忘記這裏,每個月都會有人定期前來維護和打掃。
走到門口時,燕雲去開門,林鳳鳴的手機突然一響,一開始他還沒有聽到,但随之又是一響。
他凍得有點不想掏手機,直到進屋才拿出手機垂眸看去,只見是樂冬發來的信息,上面寫着——“開庭時間定了,下周三。”
燕雲扭頭看過來,剛好看到這條信息。
然而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自己作為受害者,終于可以将林勇輝繩之以法了,而是蹙眉道:“下周三開庭……啧,最多明天再玩一天就要回去了。”
屋內的暖意包裹住兩人,林鳳鳴緩緩吐了口氣,脫下外套後滿不在乎道:“樂冬說他幫忙訂了後天的機票,算上開庭審理和一來一回的時間,基本上第三段旅程也不用參與了,回來直接參加最後一輪就行。”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不過就我們倆今天夜不歸宿的态度,積分恐怕已經被扣完了,不參與也好,指不定又抽到什麽奇怪的設定。”
林鳳鳴的語氣沒什麽變化,但從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來看,他今晚本就不錯的心情在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但燕雲卻忍不住蹙了眉,一直等到兩人洗完澡出來,他還有些思緒不展。
然而這一切都在他擡眸時灰飛煙滅了。
只見林鳳鳴剛受過凍卻依舊不長記性地只披了個浴巾,唯獨右腿的襯衫夾被他拆了上面的固定帶,只留了個腿環一樣的空圈還保留在大腿上。
對上燕雲看過來的目光,他慢條斯理地抛了一下右手上剩下的那個襯衫夾,一眨不眨地看着燕雲道:“大明星,願賭服輸。”
剛從腿上摘下來的皮圈似乎還帶着那人身上的溫熱,由于大小不是很合适,林鳳鳴調了兩下才終于把它嚴絲合縫地扣在眼前人的脖子上。
而後他滿意地用手勾住自己的傑作,随手把浴巾往旁邊一扔,靠在身後的窗戶上擡眸道:“想什麽呢?剛剛一直悶悶不樂。”
燕雲被他拽得微微俯身,雙手分開撐在他身下的飄窗上,原本已經沒空想那些事了,聞言一頓,最終還是開口道:“你好不容易來趟普林斯頓,卻因為林勇輝,連雪山都沒去,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它就要回去——”
他總以為林鳳鳴很懷念在普林斯頓的時間,畢竟那時兩人分居,沒有燕雲的管制,就算偶有失眠,也應該算得上無拘無束。
但林鳳鳴卻在此刻打斷了他。
“那些都無關緊要。”林鳳鳴攀着他的肩頭道,“有你就夠了。”
他不是喜歡說情話的人,尤其不喜歡在床上說情話。
可今天的他似乎很高興,情話信手拈來,絲毫不顧後果。
燕雲當場被他用兩句話砸懵了,一時間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唯獨心跳聲在寂靜的雪夜鼓得躁響。
林鳳鳴見狀心下有些發脹,勾着燕雲脖子上的皮圈往下一扯,擡頭吻在他的嘴角:“我一直沒有問……你當時想的是用什麽方式?”
他語焉不詳,可燕雲卻聽明白了——對方問的是在痛苦又煎熬的那一個月中,當他懦弱到想要逃避時,用的是什麽方法。
燕雲沉默了良久,道:“江河湖海,還沒來得及有太具體的想法,你就給我發消息了。”
跳樓死狀凄慘,而且林安曾經用過,他不喜歡。
燕雲卑微到了極點,可又驕傲到了極點。
縱然是在身陷囹圄,固執己見地認為自己會停滞不前,林鳳鳴卻會迎接新人時,他卻依舊毫無保留地相信,他會是林鳳鳴生命中獨一無二的存在。
所以他想随水而散,最好就那麽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讓林鳳鳴看到他面目全非的樣子,也不給對方留太多牽絆。
林鳳鳴因為林勇輝對燕雲的一句話便驟然生了赴死的決心,但他的死是烈的,哪怕自毀也要拼一個玉石俱焚。
可燕雲所求的消亡卻和水一樣,悄無聲息的淹沒在世上,不願意帶走任何東西,包括所愛之人的眼淚,卻唯獨不包括那本相冊。
——那是他當時幻想的,自己所能帶走的唯一東西。
可是海底太冷了。
雪天便已經寒冷到了這種程度,海底比這冰冷百倍。
林鳳鳴心下酸澀得像是要把他溺斃在這股情緒中,但他面上并未表露出來,反而牽起燕雲的手放在了他右腿的皮環上。
對方的手指驀然收緊,勾住只剩下一個皮圈的襯衫夾微微用力,本就豐腴的腿肉瞬間被勒出了一道痕。
林鳳鳴則是擡手,拽着燕雲脖子上的項圈輕輕拉近,擡頭吻在了他的嘴角。
就像是本該一對的鐐铐,此刻卻一人一邊,由他們親自給自己套上,最終卻把鐐铐的另一頭心甘情願地交到對方手中,任由對方處置。
所以,愛到底是什麽?
是讓對世界滿懷期待,許願長命百歲的人寧願盛年早夭。
是讓自毀自焚者,驀然爬出早已為自己掘好墳墓,坐在墳頭開始計劃他們共同的未來。
林鳳鳴勾着燕雲脖子上的項圈,任由對方難以克制地按着他的大腿侵占他的唇舌。
唇瓣厮磨間,他小聲而堅定道:“從此以後,你盡管往下跳。”
“我會在水下接住你的。”
就像今天你接住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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