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

    路边，明馥夏点头赞同，“我觉得你对支小姐的态度，远比对你亲生妹妹好多了。”

    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会以为支湘慈才是他的亲生妹妹。

    顾绍商对这话不置可否。

    且不说支湘慈从小便乖巧懂事，爱笑爱跳，抱着人撒娇的时候，能把人的心都给融化。后来顾家一朝跌入谷底，所有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的时候，还是这小姑娘抱着自己从小长到大的所有积蓄，跑到彼时一无所有的他面前，向他伸出了援手。

    多年下来的压岁钱和零花钱，再加上因为成绩优异，获得的奖学金，累计成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虽然不能填上所有的债务，但至少能补上很大的一部分空缺。

    那是什么样的情形，顾母因为失去丈夫，整日里寻死觅活，几个弟弟妹妹无一人能分担重担，亲戚好友躲避不及，银行筹不到贷款，末路就在眼前，天之骄子一朝跌入尘埃，活得连路边的杂草都不如。要不是凭着一口气支撑，顾绍商早已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他很感谢这个帮助过他的妹妹，也承认自己对她有所偏爱。

    但同样的——

    顾绍商望着眼前的明馥夏。

    他也很喜欢她，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互相敌视。

    “小慈在国外学的是珠宝设计，为了保证自己的品牌能顺利运作，接下来估计会频繁社交，扩大自己的知名度。”顾绍商，“你很难保证自己不看到她。”

    “这就是你们的区别。”

    顾绍商淡声道：“她讨厌你，能真切地让你不舒服。你讨厌她，对她毫无威胁。”

    “毫无威胁。”明馥夏轻声念着这四个字，“为什么会毫无威胁？如果是身份上的差距，顾音娉和许曳萝当初难道威胁到我了吗？”

    顾绍商淡声评价：“云泥之别，不可对比。”

    “我觉得我们其实没有必要再聊下去了。”明馥夏心疼自己的乳腺，“我现在有点讨厌你。”

    再聊下去，她大概要乳腺结节。

    “……”顾绍商缓了缓态度，“抱歉。”

    “不用道歉。”明馥夏微哂，“你们关系好，你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也是应该。”

    “……”顾绍商换了话题，“你最近跟容珩闹了矛盾吗？”

    明馥夏一口否决：“没有。”

    边说边在原地跺了几下脚，活动了一下身体。夜晚温度骤降，虽不至于冷得要穿棉衣，但十几度的温度，单凭一件薄卫衣，一阵风迎头吹来，还是有些冷的。

    顾绍商沉默着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感受到肩上突然落下的重量，明馥夏浑身一激灵，将衣服抖搂下来，然后又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没让衣服掉落在地。

    “抱歉抱歉。”明馥夏解释，“天很凉，顾先生还是自己穿着吧。”

    说完又将衣服披在顾绍商身上，后者面容淡淡，看不出喜怒，他能感觉出明馥夏对他的态度疏离了不少，想来应该是因为刚才的对话。

    可是没办法，有些事不说清，她以后会受更多的苦。

    “国内在珠宝行业经营的最为成功的，当属施家，所以小慈大概会想办法跟施家搭上关系。”

    明馥夏无波无澜：“哦。”

    “但是小慈的父母跟施家并没有什么贸易上的往来。”

    明馥夏：“哦。”

    顾绍商也不介意她的态度，“但是郁家跟施家关系不错，所以小慈大概会求助到容珩那里。”

    明馥夏这回不哦了，她凉凉道：“阿珩不会帮支湘慈，否则我薅他头发。”

    “那小慈就会求到郁容珩的父母那里，小辈不算过分的请求，郁先生不会拒绝，届时事情兜兜转转，还是会转交到容珩的手里。你越不想看见小慈，她越会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并且跟你身边的人越来越亲近，而你却无可奈何。”

    “所以，你放软态度，也是为了你自己能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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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顾先生，那我也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其实她真的很讨厌那种仗着自己家世好，便好似有了倚仗，嚣张跋扈，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也没有炫耀的意思。

    但此时此刻——

    “施家不会同意支湘慈的要求，谁开口求帮忙都没用。”

    顾绍商愣了下，“你想让容珩帮你从中作梗？”

    “不需要这么麻烦。”明馥夏道。

    此时此刻，餐厅内。

    “她不是孤儿。”玉响道，“她的家世，远胜过你我。”

    “……”支湘慈，“你什么意思？”

    同一时间，餐厅内，马路边，玉响跟明馥夏同时道。

    ——“因为她就是施家走丢了多年的女儿，身后有施、姜两大家作为倚仗，财富地位远胜你我。”

    ——“因为我就是施家走丢了多年的女儿，我家的产业，只要我不想，哪个外人都别想过来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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