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明馥夏手握着电话，第十六次诚恳致歉。
她在跟顾绍商打电话，两人没有联络方式，明馥夏只是本着碰运气的原则，四处西打听东打听，要到了顾承懿的电话号码，进而得到了顾绍商助理的联系方式。
当然，也不是不能直接打电话跟顾音娉要，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平心而论，她现在还在生顾音娉的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原谅她了。
她本来也没想着能打通的，或者说即使打通了，也未必能说上几句话。总裁日理万机，总裁的秘书也不会闲到哪里去。一个陌生号码来电，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接通？
但那助理就是接了，不但接了，在听到了她的名字后，特别爽快的就把电话递给了顾绍商，连多问一句“你有什么事吗”都没有问，好说话的让明馥夏震惊。
隔着长长的电话线，对面也看不见她的动作，可她仍然坚持道一次歉鞠一次躬，而且还是标准的九十度。
“我真的没关系。”顾绍商在电话那头，也是第十六次无奈地回，“这点绯闻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我已经找人澄清了，不是吗？”
顾拂的账号几分钟前发布了一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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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拂_暂时告别版：【很抱歉，今天要告诉大家一个不怎么美好的消息。因为我个人的缘故，可能要暂时消失在公众屏幕前一段时间了。
我是个很在意大众看法的人，也知道自己的演技一直饱受诟病，很抱歉一直以来带给观众不算完美的视觉体验。
演员的演技离不开两样东西，观察和经历。而这两样正是我所欠缺的，为此，我决定咱别演艺圈，出国留学，希望更好的沉淀打磨自己。
同时也要在这里澄清一下于今早发酵扩散的，关于明老师@明馥夏_和我兄长的不实绯闻。因为退圈留学的缘故，我于昨日晚举办了一场告别会，邀请了与我的姐姐@Cervine顾音娉关系不错的明老师一同赴宴，席间共有多人。因为饮酒的缘故，我与姐姐不方便开车，顾委托我的哥哥送离明老师，没想到会被人恶意曲解成别的含义，造成如此大的负面影响。
我本无意因为自己的小事占用大家的公众资源，但此事关乎较大，所以不得不出面澄清。我方已联系律师，保留法律追究的权利，流言止于智者。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再见。】
明馥夏摆弄的手机，认认真真地读完了全篇，然后问顾绍商：“这真的是顾拂发的吗？”
“当然不是。”
“……，那顾拂现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飞机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起飞离开了。你可以放宽心，他永远不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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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馥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评论区下，顾拂的粉丝还在哀嚎，热评第一是“哥哥我永远等你”，点赞高达近十万左右。
有个词，叫人走茶凉。
虽然在顾拂离开这刻，评论区一片痛哭流涕，但要不了多久，他的粉丝至少会有一半的折损，再过一段时间，互联网上关于他的痕迹越来越少，记住他的人也越来越少。
但总有一部分粉丝，说她们是固执也好，死脑筋也罢，就是会这么一直地等下去。
即使顾拂永远不会再回来。
明馥夏一时百感交集，不是为顾拂，而是为这些粉丝。
有人愿意喜欢你，且这份喜欢不包含其他任何缘故，就只是单纯的喜欢你，她们与你毫无关系，却愿意追随你的脚步，把你视作照亮她们人生的太阳。大风小说
多难得，怎么忍心辜负她们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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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馥夏。”顾绍商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现在在想什么，不用劝道，“别想太多，不要内耗自己。”
明馥夏下意识扯出来个笑，又想到对方根本看不到，然后慢慢把嘴角拉平，“我也没想太多，我只是有些难受……对了，说起来，我好像又欠了你一次人情。”
顾绍商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救我一次，再加上澄清了这次的绯闻，这么算下来，我欠了你很大的情，根本还不清。”
“我救你那一次，不是已经通过早餐还给我了吗？”顾绍商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还记着呢？”
明馥夏搓着手指，“早餐算得上什么……”
“夏夏，记恩是一件很沉重的事，你会时时刻刻的觉得欠着我什么……就像你现在这样。可我不喜欢这样，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可以更加轻松一些。”顾绍商如同一个好脾气的兄长般缓缓道。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希望你想起我的时候，可以自然而然的觉得我是你的朋友。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了。”
明馥夏忍不住问：“多一个朋友，对你来说是值得很开心的事吗？”
顾绍商很风趣，好似开玩笑般道：“当然，我们从商的人，从来不会嫌弃朋友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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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手握权势的人，哪里会缺少什么朋友，明馥夏牵了一下嘴角，“顾总，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真的，大好人。
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好说话，其实温柔又有耐心，愿意体贴他人。愿意在别人遇到困难时伸出援手，且不计较得失回报。
明馥夏忍不住道：“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
“……”
很高兴……吗？
顾绍商笑容扩大，声线却越发轻柔，“我也是，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