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暮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般，被那群变异人种咬得浑身是伤。
她迷迷糊糊地被师父抱在怀里，任由他为自己治疗伤口，一边在她的耳边轻轻唱着那首记忆深处的歌谣。
“如梦似幻，皆为虚幻
虚空之境，造物之神
神予生机，神爱世人，
世人生欲，妄想弑神，
终归于墟，终只神存......”
“师父？师父......”
凌暮听着无比熟悉的歌谣，缓缓睁开了眼睛，寻找着师父的身影。
想起自己意识消散之前见到的拿到白色的身影，她的心中升起希冀。
难道真的是师父来救她了？
虽然早在五年前就确认了蓝霄宫的风澜大师就是自己前世的师父，但是他并没有任何有关自己的记忆一般，也就没有相认。
虽然不知道师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凌暮还是期待着，期待着与他相认的那一天。
很久以来，师父都是她唯一思念牵挂的人。
但是她到底失望了，坐在她床边的人是楚九朝，不是她的师父。
此刻的楚九朝见凌暮睁开了眼睛，激动地握着她的手。
“凌暮！你醒了凌暮？！”
凌暮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直接将自己的手从楚九朝手中抽出来。
楚九朝的激动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凌暮这个疏离的动作弄得有些布置所措。
但是他只是微僵了一瞬，再一次抬手，去探凌暮的额头。
“我看看，发热退了没有？”
凌暮直接撇过脸，躲开了楚九朝的手。
却在下一秒被他强硬地用双手捧住了脸，然后就看见他站起身来，朝着自己弯下身来，将额头与自己的抵在一起。
凌暮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痒，开口，微哑着声音低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楚九朝松开了凌暮，一边重新在床边坐下来，一边理所当然地开口。
“看你的体热退下去了没有，挺好的，若是继续烧下去啊，你迟早都得烧傻了。”
凌暮反应过来，无语地翻了翻眼睛，接着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看见她这模样，楚九朝收敛起了面上神色，试探般地问道：“凌暮，你方才醒来，见到我很失望？”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话很诚恳，但是语气却极其敷衍，甚至凌暮说这句话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楚九朝一眼。
看着凌暮那熟悉的淡漠侧脸，楚九朝忽然觉得心中有些酸涩。
“你是不是在怪我，之前为什么没有去见你？”
凌暮转眼看向楚九朝，看着他低头委屈的模样，眼神有些不理解。
“没有。”
但是心里想的却是，之前？什么之前？
他来不来见自己她完全不在乎好吗？
之所以会失望，只是因为发现不是师父吧。
想到这个，凌暮看向楚九朝问道：“方才你在我耳边唱歌了？”
楚九朝愣愣地点了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首歌，你从哪里听到的？”
楚九朝眉头微皱，虽然不明白凌暮为什么对一首歌谣如此感兴趣，但还是认真地想了想。
但是他想了许久，也没个结果。
等地凌暮都不耐烦了，“得了你别想了，我只是想说你唱得难听死了。”
楚九朝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难听便难听吧，你醒了就好。”
凌暮抬眼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其中装饰得极其的华丽。
“这里是妖王宫？”
楚九朝跟着凌暮的视线转了一圈，接着点了点头，“对啊，妖王宫，白药将你们救下带了回来。”
突然之间，凌暮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身体瞬间弹坐起来。
“我们？对了，萧祁夜呢？！”凌暮抓着楚九朝的衣袖急切地问道。
“萧祁夜？那个和你一起的小白脸儿？他在侧殿呢。”
听见萧祁夜的消息，凌暮赶紧从床上下来，急匆匆地向外而去。
楚九朝看着她焦急的模样担忧地喊道：“哎！凌暮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你慢点儿！”
凌暮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向外走去。
楚九朝眉头紧皱着，不满地低声咕哝了一句，“就这么紧张那个小白脸儿？”
但他还是赶紧拿了一件厚袍子，匆匆跟了上去。
凌暮被楚九朝搀扶着，很快就来到了萧祁夜所在的殿外。
她正要推门进去，却被楚九朝拦住了。
“他的情况很严重，妖医还在里面给他看，我们等等，等妖医出来再进去好吗？”
凌暮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有些慌乱，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收回了准备推门的手，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妖医从里面出来。
楚九朝皱眉看着凌暮，清楚地看见她眼中的担忧神色。
轻抿了抿唇，到底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他交情很深？”
凌暮摇了摇头，“没认识多久。”
“那你为何......”
如此担忧他几个字还未说出来，就听见殿门从里面打开的声音。
凌暮闻言，腾的站起了身。
楚九朝叹了一口气，只能将自己的疑问压下去，然后扶着凌暮朝出来的妖医走去。
“王上。”
妖医恭敬地行了一礼，楚九朝点了点头，接着道：“殿内那个人族，情况如何了？”
凌暮朝着殿门内看进去，里面的视线很暗，只能隐约看见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一道身影。
听见楚九朝的问话，妖医扭头朝里看了看，接着沉沉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伤口太致命，而且体内肺腑经脉全部被震碎，即便是服下了强行续命的丹药，也只是吊着一口气，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楚九朝看了看凌暮，她面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老妖医的话一般。
却在下一秒猛地挣脱开楚九朝的手，快步进入了那殿中。
楚九朝看着凌暮的背影，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
只能对妖医摆了摆手，“辛苦，你先下去吧。”
凌暮缓步走近萧祁夜的床边，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呆呆看着上方的眼睛，忽然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在他的床边蹲了下来，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只能艰难地动了动喉咙。
萧祁夜注意到凌暮的出现，缓慢地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柔和至极。
“凌久，你食言了，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