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尹禛敲开了赫家的大门。
看门的是赫家老大赫明盼,她开门看到门外的年轻男人有些诧异。
“你是?”
尹禛嘴角勾起一抹疏离的笑:
“我叫贾真,和赫明婉在一处当知青,她有些东西让我转交给你们。”
赫明盼撇撇嘴:
“她能有什么好东西?好几年都不跟家里联系,让她邮些东西跟要命一样。”
尹禛没理她,沉声问道:“请问她的父母在吗?这些东西我需要亲自交到他们手上。”
赫明盼让开身子:“请进吧!”
“爸,妈,赫明婉那个死丫头让人带东西回来了。”
尹禛跟着人走进屋里,几个人正坐在屋子里,两个中年男女,一个跟赫明姚年纪差不多的男人。
赫守成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手里什么也没拿,难道死丫头给他们带钱了?
“你好,你是?”
尹禛抿紧唇:
“你好,我和赫明婉同志同在一处下乡,前段时间她身子特别不好。
高考后没有考上,就一病不起,后来送到医院没几天就不行了。”
从兜里掏出两个信封递过去:
“一封是她留给你们的信,剩下的那一个是医院开的证明。”
“什么?”
几人站在一起分开传阅着明婉的那封同样甩了水珠,有些模糊的遗书,又看了看边上的死亡证明。
边上还附赠一张照片,上面的明婉青白着脸,两人这才相信女儿是真的没了。
王秀枝呜哇一声就扑在赫守成的身上,嚎啕大哭。
赫守成安抚的拍拍妻子,看向尹禛满脸悲切:“那个,小五的尸体……”
尹禛轻声说道:“埋在村里了。”
赫守成轻叹口气:“可怜的孩子。”
王秀枝吸吸鼻子看向尹禛,脸上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那,不是听说年末生产队会分粮和什么的吗?粮食不好带,是换成钱了么?”
尹禛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果然又被明婉说着了,还真是了解他们。
拿出几张纸条递给夫妻二人,是一堆欠条。
上面有着村里的章,村长会计的签名,最下面是明婉的签名和手印。
“赫明婉同志的身体不好,又总生病,经常欠着大队的钱。她每天只能拿两个公分,连吃饭都不够。
当初她一到生产队就病倒了,是村里拿钱给她看的,她说可以从家里要钱,但一直没还上。
之前还欠着大队六十五块钱,包括这次住院也是村里垫付的,还有一些其他的费用,共计一百四十五块钱。
哦,还有,她的衣服被子都太破了,就没有拿回来,你们想要可以自己去取,队里会为你们保存一个月,不然就扔了。”
“什么?一百多块?这个丫头她疯了?”王秀芝尖叫。
尹禛轻哼一声,轻蔑的看向她:
“三年多,并不多,这还是队里看在她身体不好给了照顾,不然更多。麻烦谁给结一下这个钱?”
王秀枝看向赫守成,赫守成抖抖几张纸,这次语调变了:
“同志,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难道你拿张纸就管我要钱,哪有那样的道理,对吧?”
尹禛抽回几张纸,冷着脸:
“我还不差你们这百八十块钱,你们如果不信,咱们可以去派出所。”
他指指几张纸上的公章:
“这上面盖着章,难道会是假的?我骗你们又有什么好处?麻烦拿出钱来,不然我就到派出所找公安来了。”
王秀枝眼睛一转,倒打一耙:
“诶,小同志,你这话说是怎么说的?你跟我女儿是什么关系?
不然她的遗书怎么会在你这儿,我还说是你把她害死的呢!”
尹禛轻蔑一笑:
“你们也不用跟我胡搅蛮缠,我是替村里带消息。消息我带到了,其他不归我管。
村里那边,你们不还钱,是不会告诉你们她埋在哪里的。”
“那就此别过吧!”说着转身就走,赫守成叫住他:“诶,同志!”
尹禛转头挑眉,赫守成说道:“你把单子拿走了。”
尹禛撇了下嘴:
“你们不给钱,我回去没办法交差的,单子给你了,钱谁掏?”说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王秀枝垮着肩膀坐在炕上:
“这个死丫头,还想着要是过两年能回来,到时给她找个年纪大不嫌弃的,还能得些彩礼呢!
留在家里干活儿也不错,这下全泡汤了。当家的,你说能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骗人的?”
赫明盼撇撇嘴:
“别逗了妈,你有什么值得人家骗的?小五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下乡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装这样干嘛?家里又没外人。”
王秀枝伸手拧了女儿一把:“你个死丫头,就这么跟我说话?”
转头看向赫守成:“当家的,怎么办?要不要去看看?”
赫守成斜睨着她:“然后补齐那一百多块钱?你舍得?”
王秀枝撇撇嘴:“我当然舍不得,咱们家自从被偷了,哪有钱?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算了,算了!
她就是嫁人也得不了多钱,现在反倒安生,家里也不差她一个干活儿的。”
随即起身淘米做饭,众人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这边尹禛走出赫家门口,摇了摇头,来到远处的一个招待所的二楼,敲门。
明婉开门看着尹禛笑道:“完事儿了?”
两人进屋,尹禛有些心疼的抱住她,明婉拍拍他的背:
“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反正原主也没对他们有什么期待,都死心了。
这样各自安好最好,我再看看照片,他们没看出破绽吧?”
尹禛摸摸她的头,笑道:“没有,你的技术还是一如往常的好。”
明婉打量下尹禛的脸,笑了:“确实不错,帅哥让我打扮成普通人了!”
随手抽出一张卸妆湿巾往尹禛的脸上一擦,露出下面白了很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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