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那么大火气我还是第一次见。”
“嘘，你小声点，我可不想触霉头，谁说不是呢，今天本来预计第一第二场拍的戏，竟然有两个没法替代的演员迟到了，胆子也太肥了！”
“是啊，其中一个过气的流量明星，这个就算了，好歹有点名气，可群演竟然有一个也鸽了，她哪来的勇气啊？”
“人家是有恃无恐，那几个镜头你们也知道是给主角立人设的桥段，为了视觉冲击所以选角特殊，那个群演是王导前两天运气好才在群演里物色到的，王导亲自发话要她，而且那个女生的条件怕是很难再找到比她出色的了，所以就飘了吧。”
“唉，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要我说想拍一部好电影就不该找流量明星，要演技没演技，还喜欢耍大牌，一想到自己要怼着死脸拍摄几个月，我就想辞职。”
“呵呵，不用几个月，这次王导特意把小鲜肉的戏集中到了前几天，拍完后面就都是赏心悦目的老戏骨们了，忍忍吧。”
“哦？那可太好了！”
“......咳咳！”
“看那边！”
“迟到的人来......”
“嘘！嘿嘿，兰姐来了啊，哈哈。”
剧组的人一直都在咬舌根，郑子瑜倒是不在意，可顾雪兰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故意咳嗽打断。
他们看见顾雪兰之后立刻噤声，只不过他们看向郑子瑜的眼神明显还带着怨气。
人群让了一条路让两人通过。
动静无意间传开，王艺看向二人的方向。
总算来了。
王艺主动走过来，率先开口道：“去那边补妆，半个小时后开拍。”
说完就走，似乎一点不想多做交流。
这让郑子瑜准备道歉的话挂在了嘴边生生咽了下去。
顾雪兰见状，安慰道：“他这是在躲我而已，没提迟到的事说明已经过去了，你也别老是放在心上，去化妆吧，好好演戏！”
郑子瑜被推着进了化妆室时，王艺也走进了导演休息室。
此时里面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人，听见门口的动静翻了个身。
“胡凯，你准备一下吧，半小时后开拍。”
躺在椅子上小憩的胡凯，拿下盖在脸上的台本：“两个迟到大王都到了？”
王导摇头：“流量明星的那个来了，先拍他的，另外一个联系不上，可符合我心里预期的人难找，再等等吧，实在不行换个人放在后面补也行，反正戏份不多。”
胡凯给王艺递了一杯水：“先歇歇，别第一天就把嗓子弄哑了。”
王艺接过杯子，一口灌下：“没事，吼习惯了，这点程度不碍事，倒是你，昨晚赶飞机休息好了吗？别中途倒下进医院了。”
“补了两个小时觉，睡饱了，这都多亏了两位勇士的献身。”胡凯伸了个大懒腰，调笑道。
王艺也笑了：“有精神开玩笑，看来是真的睡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等一下开拍好好引导，尽快把开头拍完，你应该也想早点和那些老戏骨搭戏吧。”
胡凯同意，同时有个疑问。
“王导，你跟我说过好几次你很重视这部电影，但你为什么非要加一个小鲜肉进来，而且还是个没流量的小鲜肉，这不是自断一臂吗？”
“而且换做以前，像今天这样的事，你早把人踢走了，这么能忍，难道他是带资的？”
王艺微微一愣，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老是说自己以前花天酒地的把柄在顾雪兰手上吧。
胡凯可是圈子里有名的大嘴巴，秘密告诉他，第二天就能变成人尽皆知。
以前的事万一传进他老婆耳朵里，绝对会跟他离婚的。
王艺只好扯开话题敷衍了事：“就一个开头的小角色，没什么技术含量，电影宣发多少还是要点流量的，其他的太贵，这个刚刚好。”
这个理由勉强解释得通，但胡凯总觉得王艺在瞒着什么。
他主动提到郑子瑜是想让王艺踢掉这种没演技小鲜肉的，可不知为何王艺执意要留人。
明明更好的人选有的是。
就非常奇怪。
因此，他对电影预期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原本胡凯打算用这部电影尝试冲击影帝的。
如果剧组缺钱，他甚至准备自掏腰包了。
现在的话，可能要重新考虑了。
半小时很快过去。
剧组后勤几分钟就已经准备就绪在原地待机了，现在就差演员进场了。
郑子瑜提前几分钟就位，想趁早道歉，以及另外一件事需要征求王艺同意。
可王艺迟迟未到。
最后他是掐着时间走出休息室的。
看见王艺出来，郑子瑜上前。
“王导，我......”
还没蹦出几个字，就被王艺打断：“道歉的话就不必了，看在顾雪兰的面子上我不计较，与其多废话，不如想想怎么把戏演好。”
“我还有些事要确认，别打扰我，顾好你自己。”
说完，两人擦肩而过，王艺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郑子瑜。
郑子瑜早习惯了遭受白眼，并未因此失落。
反倒觉得王艺说得对，应当精益求精。
如此一来，改剧本的事也不用商量了，直接临场发挥就行。
相信王艺肯定能理解。
原剧本是很经典的警察卧底的故事，而郑子瑜饰演的小偷戏份在电影的最开头。
作为主角的警察刚更换好身份，准备出发进行卧底任务，在上火车前刚好撞见了小偷的行窃现场，并将小偷拿下。
这一幕很关键，既立下了主角观察力敏锐，又是日后成为主角暴露，制造冲突的重要伏笔之一。
就是这么重要的一幕，剧本上的小偷却显得太假太做作了。
偷东西时东张西望，得手之后不第一时间将赃物藏起来，反而大摇大摆拿出来清点。
简直就是把来抓我写到了脸上。
第一次看的时候郑子瑜还觉得没问题，可经过一天多的实践之后，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尴尬。
把笔给林天宇都能写得比这好。
能写出这种剧本的人指定是没偷过东西。
另外郑子瑜改剧本原因除了不符合实际情况，其实还有一条......
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剧本上的小偷没有参考，这半小时他尝试了一下，他发现自己貌似不会演。
也不能说完全不会，就是对着镜子演的时候有一种小脑缺失的美。
当时把他身后的化妆师都整不会了，以为他在进行什么行为艺术。
至此郑子瑜不再对自己的演技抱任何希望。
为了保住工作，只有改剧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