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方玉澤的聲音在房間裏不斷回蕩。
祁方焱卻還是站在原地, 沒有回過身,也沒有一點反應,像是壓根沒有聽見方玉澤的話。
方玉澤眯起眼睛, 說:“轉過來,看着我。”
祁方焱握成拳頭的手緊了又緊,最後還是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 依言轉過身望向了方玉澤。
方玉澤坐在落地窗前, 距離祁方焱不近, 靠在沙發上望着祁方焱時, 手指輕輕點着沙發扶手, 身上皆是高人一等的姿态。
他問祁方焱:“表弟, 就這麽不想看見我?”
祁方焱喉結滾動了兩下, 沒有直接回答方玉澤的問題, 而是反問他:“讓我過來做什麽?”
方玉澤那雙像狐貍一樣的丹鳳眼注視着他說:“我叫我弟弟過來, 必須要有事情嗎?”
祁方焱看了他兩秒,垂下眼嗤笑了一聲。
方玉澤的手肘撐着沙發扶手,手指一下下的摩挲着下巴, 繼續說:“我讓你以方家少爺的身份來濱海參加晚宴你不來, 倒是為了那個宋家少爺來的挺積極。”
“.......”
“我捧你做高高在上的少爺你不當, 非要去別人家當下人。”方玉澤說道這裏眯了眯眼睛, 聲音悠悠輕聲吐出口幾個字:“你怎麽和姑姑一樣,作踐。”
祁方焱眼裏的光一厲,望着方玉澤一字一句說:“我姓祁,不姓方。”
“是嗎?那你進伯琅酒店大門拿的是哪家的邀請函?是方家, 是祁家, 還是宋家?”方玉澤歪着頭, 輕聲反問他。
“.......”
“宋家給你邀請函了嗎?宋家對你好, 會把股份給你嗎?會給你一分錢嗎?”
方玉澤面上表情淡淡,聲音也清潤好聽,可是輕吐出口的話卻像是把軟刀子似的刻薄,他繼續道:“人家現在舍得給你一個笑臉,不過是因為你父親在宋家裏當牛做馬,把人家哄開心了,他們宋家人眼高于頂,你還真以為他們能看的上祁家?”
祁方焱忍無可忍,反唇相譏:“方玉澤,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
“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樣?”方玉澤挑眉問:“我什麽樣?”
“........”
祁方焱不說話了。
他聽着方玉澤的這些話,心裏愈發的煩躁,舌頭頂了頂腮幫子,沉默了一會,說:“如果你今天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那我沒時間。”
說完祁方焱轉過身,大步的朝着房門的方向走。
這個時候方玉澤忽然聲音淡淡的喊了一聲:“表弟,你和宋家的少爺是什麽關系?”
祁方焱沒理他,繼續向前走。
“朋友?同學?哥們?還是........情侶?”方玉澤聲音輕飄飄的問出了這幾個選項。
直到最後那兩個字的出現,祁方焱的身體一震,腳步緩緩頓在了原地,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壓得很低的問方玉澤:“你想做什麽.......”
“我好奇,問一問。”方玉澤說。
祁方焱又問:“我們怎麽樣,和你有關系嗎?”
方玉澤說:“自然和我沒關系,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如果你真的要和宋少爺在一起,山莫集團裏我姑姑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應該是不能繼承到你的頭上了。”
祁方焱說:“那對你而言不是正好,把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握在你的手裏,加上你手裏的百分之三十,你的位置将無人可以撼動。”
方玉澤的眸色緩緩沉了下來,望着祁方焱的背影,說:“我只是好心勸你,深思。”
祁方焱說:“我沒什麽好深思的,那些東西你想要就拿走吧。”
說完祁方焱大步的走到了門口。
保镖還是面無表情的擋在門口,一點都不肯讓。
祁方焱目光生狠的望着他,對他說:“讓開。”
保镖的目光看向了遠處的方玉澤,
方玉澤翹着腿坐在沙發上,看着祁方焱的背影,聲音沉了沉說:“表弟,有時間回家看看奶奶,她想你了。”
而後方玉澤朝保镖揮了一下手,保镖朝旁邊走了一步,讓開了。
祁方焱喉結滾動了一下,大步走出了大門。
房間裏,方玉澤望着緩緩緊閉上的房間大門,沖着保镖指了指祁方焱離開的方向,半是玩笑半是感慨的對他說:“這就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保镖低下頭,沒有說話。
而後方玉澤臉上帶笑,垂下眼睛,手理了理身上的睡衣,慢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邊。
房間裏光線昏暗,他雙手背于身後,目光微俯向下,瞭望着遠處一望無際的海岸,周身皆是上位者淩于萬物的氣勢。
他就這樣站了五分鐘,忽而斂下了眼眸,眼中散着幽淡的光,冷笑了一聲說:“為了感情?愚不可及。”
-
祁方焱從方玉澤的房間裏走了出來,留意了一眼門牌號。
——910。
這間是910,并不是他要找的909號房間。
祁方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方玉澤特意讓人将他給帶過去的,畢竟這就是他哥能幹出來的事情。
伯琅酒店九樓的設計與尋常的酒店設計不同,這層樓一共是十個房間,從電梯的那個大廳處蔓延出來十個方向,十個走廊,每一個走廊通往一個房間。
祁方焱剛剛走錯了房間,現在只能回到大廳裏找909房間的走廊所在,然而他剛走進大廳,就看見不遠處的電梯叮的一聲響了。
電梯門打開,居然是宋斯寧拄着拐杖走了出來。
祁方焱腳步一頓,立刻快步的走上前,單手扶住宋斯寧問:“怎麽上來了?”
宋斯寧上下看了祁方焱一遍,發現祁方焱手裏什麽都沒有拿,他微蹙起眉頭,低聲問:“你去哪裏了?為什麽這麽久啊.......”
“我.......”祁方焱難得遲疑了一秒,回應道:“剛剛走錯房間了。”
宋斯寧翹了翹嘴巴,有些不相信,他指了指旁邊前臺的幾個服務員說:“這不是有人給你指路嗎?”
祁方焱擡眼看了一眼那幾個服務員,其中那個剛才給祁方焱指路的服務員感受到了祁方焱的目光,心虛的垂下了頭,沒有說話。
祁方焱收回了目光,說:“我沒讓她們給我指路,自己不小心走錯了。”
說着祁方焱就一邊扶着宋斯寧,一邊向房間的位置走。
宋斯寧哦了一聲,興致不太高。
他被祁方焱攙扶着朝前走了兩步,想想還是心有不甘,小心眼的跟祁方焱計較着說:“我在樓下等了你好久,還以為你出什麽事情了.......”
祁方焱卻不想在這個事情上多糾纏,他問宋斯寧:“身體好點了嗎?”
宋斯寧說:“喝了那杯熱水後好多了.......”
祁方焱忽然又想起來慈善項目的事情,問他:“宋家的慈善項目結束了嗎?”
“已經結束了。”宋斯寧眼中裏帶着些埋怨的看着他,分明是在說——你知道你都走了多久了吧。
祁方焱自知理虧,沒有說話了。
他剛剛在方玉澤房間裏其實也沒有說幾句話,但是一看時間,已經過了快二十分鐘,也怪不得宋斯寧以為他出了什麽事情,連忙從樓下趕了上來。
兩個人一起回到了酒店的房間裏。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胡姨還沒有休息,特地在家裏準備了一點暖胃的夜宵,等着宋斯寧回到房間裏吃,卻沒想到推開房門回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宋斯寧先進的房門,胡姨走上前扶着他,說:“少爺,您回來了,我給您準備了牛奶燕窩粥,先喝了再休息.......”
這時候祁方焱也跟着走進了房間。
胡姨的聲音一頓,緩緩瞪大了雙眼說:“祁少爺?您......您怎麽也來了?您什麽時候過來的?這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啊。”
祁方焱在玄關處換鞋,恩了一聲說:“聽說你們過來濱海了,正好我也想來這裏看一看,就跟着過來了。”
突然多來了一個人,胡姨有些手忙腳亂。
她四周看了一圈,發現她晚上只給宋斯寧準備了一碗夜宵,沒有給祁方焱準備,她立刻說道:“祁少爺,您奔波了一天肯定累了吧,我去給您準備點吃的。”
胡姨說着就要往廚房裏面走,祁方焱阻止說:“不用了胡姨,我已經在路上吃過了,現在不餓。”
胡姨一邊拿着圍裙一邊勸說:“奔波了一天怎麽可能不餓,廚房裏什麽都是現成的,我很快。”
祁方焱又說:“不用麻煩了。”
祁方焱兩次拒絕,胡姨也不好再強求,她只好将廚房裏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裏。
客廳裏只剩下宋斯寧和祁方焱兩個人,宋斯寧坐在餐桌前吃飯,祁方焱沒什麽事,在客廳裏走了一圈,算是參觀了一下伯琅酒店的房間。
宋斯寧朝祁方焱指了指旁邊一個房間,說:“這個是你的房間。”
祁方焱恩了一聲,沒有去卧室裏看看。
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漫無目的的望着窗外的海景。
宋斯寧的房間和方玉澤的房間都在九樓,但是卻是在兩個方向。
從兩個房間裏望的海景都很漂亮,卻又略有不同。
比如方玉澤的房間裏,可以看見海上的一艘輪渡,而宋斯寧的房間裏卻可以看見海邊的沙灘。
剛才方玉澤對祁方焱說的幾句話,不冷不淡,是一些祁方焱早就預料到的事情。
可是被方玉澤的嘴巴一加工,還是讓祁方焱今晚的心情沒由來的煩躁。
宋斯寧坐在餐廳裏,目光一動不動的望着祁方焱的背影。
他的心思敏感,察覺到了祁方焱現在的心情不太好,但是他不知道讓祁方焱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什麽,更不知道該怎麽去問。
宋斯寧垂下眼睛,将手中的燕窩粥分了一半出來,倒到了另外一個碗裏。
他将自己碗裏的粥喝完了,又端着粥腳步艱難的走到了祁方焱的身後。
房間裏鋪着羊毛絨的毯子,祁方焱又望着窗外在出神,完全沒有察覺到宋斯寧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
直到那碗燕窩粥放在身旁的玻璃臺上,發出了一聲脆響,祁方焱這才回過神來,仰頭看向了宋斯寧。
宋斯寧站在他身側,眼眸低垂的看着他,窗外的夜光落在宋斯寧的臉上,連睫毛上的影子都印的格外清晰。
“怎麽了?”祁方焱問。
宋斯寧嘴巴動了動說:“我吃不下了,這個給你。”
祁方焱皺起眉頭,問:“不舒服嗎?”
“沒有。”宋斯寧語氣佯做輕松,垂在身側的手蕩了兩下。
他轉過身走到了祁方焱身後的長沙發坐下,又說:“我就是在宴會上吃飽了,吃不下。”
祁方焱又側過頭看了宋斯寧兩眼,确定了宋斯寧的臉色正常,真的沒有不舒服,這才放下心。
他也沒嫌棄那碗燕窩是宋斯寧的剩飯,擡起手兩口将燕窩粥一飲而盡。
喝完了粥,兩個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祁方焱依舊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宋斯寧就望着他的背影。
現在房間裏很安靜,只有他們兩個人,于是宋斯寧那些沒有問出來的問題又開始忍不住的往外冒。
他還是很想問一問,祁方焱今天到底是為什麽來到這裏。
他不相信祁方焱是因為想要來濱海看一看。
那他是不是為了他?
宋斯寧有種預感,這個問題能夠捅破他和祁方焱之間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宋斯寧越這樣想,這個預感就越強,心就越是不安分,像是個小兔子一樣撲通撲通的亂跳。
宋斯寧望着祁方焱的背影,嗓子幹澀,他咽了兩下口水,喊了一聲:“祁方焱。”
“宋斯寧。”
沒有想到,兩個人的聲音同時出來,話撞在了一起。
“........”
祁方焱也沒有料到會那麽巧,他身子一怔,緩緩的轉動着椅子,回過身看向了宋斯寧。
“你想說什麽?”祁方焱問宋斯寧。
宋斯寧的嘴巴緊抿,沒有說話。
他本來就是一時沖動,被這樣一打岔,剛剛想要說出口的勇氣轉瞬即逝。
他望着祁方焱的眼睛,喉結滾動,最後還是對祁方焱說:“你想說什麽,你先說。”
祁方焱倒是不客氣,他問宋斯寧:“想不想出去玩?”
“.......啊?”宋斯寧一下沒有反應過來,望着祁方焱說:“什麽時候?”
“現在。”祁方焱說。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宋斯寧更愣了,他問:“.......去哪啊?”
“海邊。”祁方焱那雙深邃的眼睛望着他,聲音很靜的說:“夜晚海邊的景色很美,想不想去?”
宋斯寧的眼睛繞過祁方焱,看向了窗外的海邊。
夜空中懸着圓月,垂映在深幽蔚藍的海上,海浪清脆,沙灘上亮着點點燈光,看起來确實很美。
宋斯寧看的心動,擡起亮閃閃的眼睛望着祁方焱,又問:“我們怎麽去啊?這裏距離沙灘還有好遠。”
“坐摩托。”祁方焱說:“我來島上租了一個越野摩托車,我帶着你去。”
祁方焱的這一句話,像是一根燃着烈火的火把,轟的一聲,給宋斯寧的心上點了一把火,讓他那本就蠢蠢欲動的心髒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見過祁方焱騎摩托車的樣子。
自由,張揚。
那是他向往的模樣,也是他從未有過的模樣。
他曾無數次的夢到過坐在祁方焱摩托車後座上,而今天居然真的要實現了。
宋斯寧目光熠熠的望着祁方焱,像是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那樣眼裏亮的發光。
他沖祁方焱狠狠點了一下頭,說:“好,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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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摩托車和坐自行車不一樣,宋斯寧不能再像之前一樣,抱着拐杖側坐在座位上,而是必須老老實實的跨坐在摩托車後座,連拐杖都帶不了。
祁方焱只能扶着他出門。
這個時間已經是深夜,大部分人都已經入睡,伯琅酒店裏走廊的燈都換成了暗色調,寂靜又昏暗。
宋斯寧和祁方焱這個點出門,周圍空無一人,宋斯寧卻愈發的激動,望着祁方焱的目光像是星星一樣,止不住的閃。
他像是一個做了壞事的好學生,循規蹈矩了十幾年,今天好不容易要做一件打破規矩的壞事了,他偷偷摸摸的,卻新奇又激動,拽着祁方焱手臂的手指都不自覺的用了力道。
祁方焱扶着他下到了伯琅酒店的地下車庫。
這裏停滿了豪車,祁方焱租來的那輛摩托車在一群千萬的豪車中顯得格格不入。
祁方焱抱着宋斯寧坐上了車後座。
摩托車的車後座比宋斯寧想象的要高,他坐在後面,甚至需要扶着祁方焱的手臂才能坐穩身子。
祁方焱問他:“怕不怕?”
宋斯寧說:“不怕。”
祁方焱摸了摸他的頭,走到前面長腿一跨坐在了摩托車上,他雙手探到了身後,握住了宋斯寧的雙手,緊緊的抱在了自己的腰上。
“摩托車和自行車不一樣,一定要抱緊我。”祁方焱對宋斯寧說。
宋斯寧的臉頰紅紅,應了一聲:“恩。”
“我騎車速度快,如果有哪裏不舒服,告訴我。”祁方焱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次。
宋斯寧又說:“好。”
宋斯寧表面上看起來面色平靜,好像一點都不緊張,但其實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祁方焱擰動把手,摩托車朝前沖出去的那一刻,宋斯寧的心髒猛地一提,心跳快的都要從嘴裏跳出來了。
他吓得閉緊了眼睛,雙手用力抱住祁方焱的腰,恨不得将祁方焱的腰勒斷。
摩托車的轟鳴聲很大,祁方焱兩個轉彎就沖出了地下車庫。
眼前的光線漸漸明亮,宋斯寧适應了這個速度,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
祁方焱已經将摩托車騎到了山路上。
山路起伏不定,宋斯寧的心就跟着道路的起起伏伏,怎麽都落不下去。
他開始的時候有點害怕,很想開口讓祁方焱慢一些,但是他卻緊咬着牙齒想要再忍一下,再感受一下祁方焱賽車時的感覺。
漸漸的宋斯寧在混亂緊張中,嘗到了一絲令人欲罷不能的刺激。
這種刺激讓他心跳加速,手腳滾燙,慢慢的開始期待加速的感覺。
山路的兩邊是茂密的樹木,殘雜着海味的風呼嚕嚕的從他耳邊掠過,宋斯寧身上的神經不再緊張繃緊,他從祁方焱的身後探出了頭,将下巴壓在祁方焱的肩膀上。
隔着頭盔的那層玻璃,他望向了前路,也望見了在倒車鏡中他和祁方焱的身影。
周圍的風景快速的改變,只有他和祁方焱沒有變。
宋斯寧柔軟的身體緊貼在祁方焱的身上,隔着那層厚厚的衣物,他仿佛感受到了祁方焱炙熱的體溫。
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激動,他有些說不來話,只覺得自己快要飛起來了。
他一只手緊緊的抱着祁方焱的腰,另一只手慢慢擡起來,手掌朝着風的方向展開,纖細的手指在風中輕輕的顫。
當他們的速度夠快,連風都變得具象化。
那一陣陣風猶如冰涼柔軟的絲綢,從宋斯寧的手指尖穿梭而過。
宋斯寧趴在祁方焱的肩頭,對祁方焱說:“祁方焱,我好開心啊.......”
祁方焱握着扶手的手猛地一緊,他微側過頭問宋斯寧:“喜歡這種感覺嗎?”
宋斯寧點了點頭。
祁方焱又對宋斯寧說:“抓緊我。”
宋斯寧放下了懸在空中的手,雙手都緊緊的抱在祁方焱的腰間。
于此同時,祁方焱加速了。
摩托車發出了更加刺耳的轟鳴聲。
宋斯寧抱着祁方焱的手猛一緊,眼睛再次緊緊閉住。
他不知道祁方焱開到了多少碼,也不知道這種速度對于祁方焱而言算不算快,但是他知道在這種速度下,他好像化成了一道風,沒有方向,自由的向前沖。
他和祁方焱好像是在私奔。
他們兩個人,逃離所有的束縛,逃離所有的規矩,什麽都抛在腦後,只是牟着勁兒的朝前跑,沖出所有的阻礙,沖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
風吹亂了宋斯寧的高級西裝,他不在意,風吹散宋斯寧打理精致的頭發,他也不在意。
在這一刻,他抱着祁方焱,世界裏好像就只有他和祁方焱兩個人。
這種感觸很難用語言來形容,好像即便現在追趕在他身後的是世界末日,那也沒什麽可怕的。
宋斯寧有些想哭。
他的眼睛泛起了紅,心中克制不住的想,如果這一輩子都可以和祁方焱自由自在的在一起。
那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