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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教子
    姜舒扫了一眼厅里的几人,见个个愁眉不展满面忧虑,便知事态严重。

    “不知侯爷唤我来做何?”姜舒问。

    沈长泽示意霍冲,将晏阳逃学一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晏阳宁死不肯读书,可如何是好?”沈老夫人愁的直捶胸。

    程锦初没料到事态竟如此严重。

    她又气又怒,恨铁不成钢的给了晏阳一巴掌。

    “这书你读也得读,不读也得读。”

    晏阳被打懵了,本就难过的他此时愈发伤心,往日泛着亮光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一片死灰。

    他不犟嘴,不反驳,不认错,也不吭声。

    “晏阳。”

    程锦初苦口婆心的说教,晏阳却好似听不见,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程锦初被他气的动了胎气,手捂着肚子眉头紧拧。

    “夫人,夫人……流血了!”婢女惊恐失措。

    夏日衣衫单薄,一缕血线顺着程锦初的裙角,滴到了地上。

    触目惊心。

    “快把方医女请进来!”沈老夫人急声吩咐。

    幸好她早有远见,提前将方医女请了来。

    沈长泽小心将程锦初抱到椅子上,方医女细细给她诊脉。

    许久,方医女才收回手,一脸凝重道:“锦夫人隐有滑胎之象,万不可再牵动心绪,一定要静养。”

    说到此处,方医女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沈长泽道。

    方医女道:“锦夫人的身子再经不起折腾,最好不要再让她过问任何事。”

    “长泽,送锦初回去,剩下的事我们商讨,别再让她操心。”沈老夫人果断道。

    程锦初看着晏阳,不放心离开,却又疼的受不住,只能任由沈长泽将她抱走。

    晏阳安静的跪着,对程锦初险些滑胎没有任何反应。

    看他如此,沈母愁的不知如何是好。

    “舒儿,晏阳也唤你一声母亲,此事你有何见解?”沈老夫人将难题抛给姜舒。

    姜舒瞧了一眼阴郁沉抑的晏阳,道:“他虽唤我一声母亲,可我毕竟没有真为人母,不懂如何教子。”

    “倒是祖母和母亲,当有经验才对。”

    “这……”沈母同沈老夫人面面相觑。

    她们虽为人母,养育过子女,但从未遇到过像晏阳这般执拗顽固的。

    许是在边关那几年纵坏了。

    沉默了片刻,沈老夫人道:“总之,晏阳晏欢不能再住在揽云院了。”

    “母亲的意思是?”沈母疑惑。

    “方医女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从今日起,府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锦初。”沈老夫人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晏阳已经这般了,万一他是个不成才的,那程锦初肚里的孩子就是新的指望。

    两个孩子,总要保住一个。

    沈长泽很快回来了,沈老夫人同他说了方才的决定。

    “祖母说的有理,我这就命人将他们的东西搬去母亲那里。”沈长泽道。

    沈母一脸惊慌,道:“我接管了府中庶务,每日忙的头疼,哪还有功夫照管两个孩子。”

    沈老夫人不满的瞪她一眼,道:“送去寿永堂,我老婆子闲的慌,我来管。”

    沈母讪笑:“不是我不想管,实在是有心无力。”

    晏阳这般不听话,她实在管不了。

    “要不,送去舒儿那里。舒儿聪慧机敏,识字明理,比我们适合教养孩子。”

    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沈长泽看向姜舒。

    姜舒眸子微动,带着些许嘲讽道:“让我教养,锦夫人怕是夜夜都不能安枕。”

    程锦初对姜舒的态度,旁人不清楚,沈长泽却心知肚明,当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行了,就让他们去寿永堂,陪陪我这个寂寞的老婆子。”沈老夫人一语定音。

    人无故不亲。姜舒不可能真心以待。

    是以,沈老夫人还是觉得自己教养最为妥当,有什么需要找姜舒便是。

    谁教养定下了,可如何教养却犯了难。

    对于冥顽不灵的晏阳,几人头疼的无计可施。

    “夫人,你可有见教?”沈长泽问姜舒。

    如沈母所言,姜舒聪慧明理,定有高见。

    姜舒本不欲插手,但见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一脸绝望死寂的模样实在可怜,便道:“侯爷是想让晏阳明理成才,还是让他听话读书?”

    “有何区别?”沈长泽不解。

    姜舒道:“侯爷看外面那些树。”

    沈长泽依言望出去,看见院中种了许多树。

    “银杏,玉兰,桂花,罗汉松……它们都是树。有的能结果,有的会开花,有的能吃,有的好看。它们各不相同,却都受人喜爱。”

    “孩子同树一样,不同的孩子会长成不同的树。但再厉害的人也不能让玉兰变银杏。”

    姜舒顿了顿,又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教不成才。但也要因材施教,不能一概论之。”

    “你的意思,不让他读书了?”沈长泽皱眉。

    姜舒摇头:“不是不读,是不逼。侯爷不妨问问,晏阳他到底喜欢什么?想学什么?”

    沈长泽深深的看了姜舒一眼,转而问晏阳:“告诉爹爹,不读书你想学什么?”

    晏阳抬头看他,鼓起勇气颤声道:“我想习武,像爹和娘一样做威风凛凛的将军。”

    “不行!”沈长泽一口否决。

    战场凶险,他不能让晏阳步他的后尘。

    晏阳被沈长泽吼的身子一抖,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看着一点就炸的沈长泽,姜舒颦眉道:“孩子犯错,为父母者当言传身教,以身作则。只会斥骂打罚逼迫,不愿耐心善诱教诲,孩子如何能懂事?”

    不仅不能成才,时日一长恐生怨恨。

    “他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做将军。”沈长泽声音缓了下来,却十分坚持。

    姜舒道:“习武并非只能做将军,做将军也不仅只习武便可。侯爷若想改变晏阳,不妨以身作则,言传身教。”

    “何意?”

    姜舒道:“左右这书他也读不进去,便索性先磨两年性子。侯爷将他带在身边,教他习武强身,看读公文,让他知晓武将也需识字。”

    武将也需识字。

    听到这句话,晏阳身心一颤。

    “祖母,母亲以为如何?”沈长泽请示二人。

    不读书,可是一件大事,他怕做错决定误了晏阳前途。

    沈老夫人同沈母对视一眼,道:“就这么办吧。”

    现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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