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高猛狻之死
刀湄摧带兵偷袭萧秉烛大营之时,韩兵尚未踏入大营,就已经被发现了,因为巡逻兵在营帐之外的地上,安插了很多细小的绳子,只要碰到绳子就会断掉,而在营帐之内,绳头上要么拴着小铃铛,要么拴着小铁块,掉落到铜盘里发出声响。
大军做好了埋伏,等刀湄摧进了埋伏圈,秦军一拥而上,将其围而杀之。
火铳营,做法一样,高猛狻的大军埋伏在火铳营外,看到萧秉烛大营那边一片火光冲天,以为那边偷袭得手,他这边立刻下令偷袭。
火器营的士兵,虽然以三眼火铳为主武器,但是他们也一个个武功高强,诸葛连弩和横刀在手,更何况,他们是宇文恺的士兵。
宇文恺和樗里疾,是萧秉烛最器重的两个神匠,一人负责冷兵器制作,一人负责热兵器制作。
两个人的大营里,多的是稀奇古怪的武器。
高猛狻人人身穿黑衣,口衔枚,拿着他们制作最为精良的短弩和长刀,踏入了火铳营。一个韩兵拿刀挑开营帐,发现里边空空如也。
“不好,没人,中计了,快撤!”
高猛狻的反应不可为不快,可既然跳入陷阱,焉有让猎物逃出去的道理?
高猛狻大夜袭军刚刚转头,就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哀嚎”声,一个个韩兵哀嚎着低头,他们的脚踩中了一个个兽夹,伸手去掰开兽夹的瞬间,“嗖嗖嗖”一支支弩箭飞射而来。
“快撤!”
高猛狻一边挥刀斩落弩箭,一边指挥大军后撤,一转身,“哎呀”一声,脚下一疼,他低头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寸长的铁蒺藜,不知何时被洒落在地上。
高猛狻一甩脚,将那个铁蒺藜甩飞,不料那铁蒺藜甩到了自家兄弟的脸上,他捂着脸哀嚎着跪在地上,他猛然摘下来,一颗眼珠子挂在上边,那人惊恐的看了一眼,就被一支弩箭射穿了脑袋。
高猛狻顾不上自己的兄弟们了,他喊道:“脚不要离地,驱地而行。”
双脚在地上驱着,铁蒺藜被踢开,不至于扎脚,但是极大的限制了他们奔跑的速度。
诸葛连弩持续飞射,高猛狻好不容易来到营帐的围栏之前,不对,刚才来的时候,没有围栏,现在怎么多出来一道围栏?
他身后去扒拉围栏,那围栏如同羊圈一般,坚固耐劳,然凭他力大无穷,竟然没有扒拉开。
“卡!”
一刀砍落,高猛狻立刻抬手,一柄刀砍在围栏上,硬生生砍断了那一根木头,可见力道之大,刀之锋利。
高猛狻趁机也是一刀,将围栏看开一个豁口,刚准备跑,发现竟然有一道铁丝网,上边带着呲牙的铁刺,他下手去抓,手被扎破七八个口子。
“混蛋!”
他随手抓起身后一个护卫,将他扔到铁丝网上,自己一脚踏上去:“兄弟们,人墙战术,快逃!”
有些士兵主动趴在铁丝网上,有些士兵被扔到了铁丝网上,其后的韩兵踩着他们的身体,高高跃起,就要跨出铁丝网。
谁知道他们还没落地,就被一柄柄长枪刺了个对穿。
火铳营旁边就是铁枪营,他们速来帮忙。
“啊,啊啊……”
黑暗里传来一声声惨叫,高猛狻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
他踏出围栏之后,只觉得有两道声音刺过来,他立刻躲闪,两柄长枪贴着自己的身体,刺了过去,如果不是他反应速度快,这铁枪肯定将他刺个对穿。
“大家小心,这里有埋伏!”
高猛狻还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嗖嗖嗖”又是一些声响,他刚要躲,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数个钩子给勾住了。
高猛狻一声怒吼,他抓住一根铁链子,猛然一拽,拽过来一个秦兵,他长刀砍了过去,听到“当啷”一声,冒出一串火花,他的刀竟然被对方的小圆盾给挡住了。
他力大无穷,又是一通乱砍,将身上铁钩的链锁全部斩断,黑暗中,火花四射。
秦军的盾牌和锁链竟然都是精钢?
他的长刀也不过是精钢打造,士兵都用不起精钢锻造的长刀,没想到,秦军的盾牌都是精钢打造,简直不要太富裕。
高猛狻脑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趁着刚才的火花又劈出一刀,按照经验,他这一刀肯定是砍中了对方的腰腹,按照常理,那人必死无疑。
然而,他听到“喀拉”的声响,这显然是长刀划到了锁子甲,听闻秦军有一种刀砍不破,抢戳不破的锁子甲,没想到,普通士兵竟然也有?
就听到黑暗里喊道:“这里有条大鱼!”
一般情况下,秦兵可以一对三,如果一对一打不过,大致可以推断,此人是一名将军。
听到有大鱼,高猛狻一阵恼怒:“你们才是鱼,老子要杀光你们!”
他的声音恰好暴露了他的位置,高猛狻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等他想要躲闪的时候,一张大网落下,他横刀去劈砍,并没有奏效,等渔网将他罩住,他越挣扎,那渔网越牢固,一杆杆长枪从黑暗里戳了过来。
高猛狻伸手去挡,可哪里挡得住,疼痛从他身体的各处传来,至少有十杆枪刺中了他的要害部位!
这时候,“嗖……啪”1
一颗亮如白昼的烟花飞上天,这是他们京城里过年的时候,贵族才玩得起的烟花,只不过,贵族还没有放过这么大,这么亮的。
趁着这个亮光,他扭头看了一眼,看到了被秦军一刀正要斩去头颅的韩兵,看到被兽夹夹断了腿躺在地上哀嚎的韩兵,看到了被数十箭射穿的韩兵,看到了……
一个秦兵走上前,他胸腹间的衣服已经被劈碎,估计就是刚才自己黑暗中那一刀的后果,露出里边精光闪闪的锁子甲,他带着一丝丝冷笑走上前:“兄弟,借你人头一用……”
高猛狻来不及说话,他的头发被抓住,喉间一凉,疼痛便彻底离开了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