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梁庆生的药铺没有开门做生意。
他与吕淑兰躲在内堂,神色十分凝重。
吕淑兰安慰道。
“你也不必太担心,说不定那个桃叶命不好,被那二人先奸后杀,早就死的透透的呢!”
“可是万一她没死呢?”
梁庆生眼底露出一抹害怕:“若是她没死,之后一定会找我算账的,听说她在皇后娘娘面前情谊匪浅,万一真找上门……”
一想到后果,梁庆生的脸色都白了。
砰!
一声巨响,药铺的门被人撞开了。
梁庆生吓了一跳,与吕淑兰一起走了出去。
看见站在门口的桃叶时,梁庆生神色变了变,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之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桃,桃叶,你没事啊?那真是……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是么?我看你的表情可不像是高兴啊,该不会是怕我找你算账吧?”
“我没有……”
梁庆生调整表情,做出一个极其认真的表情:“桃叶,你放心,即使你已经被那两个歹徒侮辱,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其实昨日走了后,我就十分懊悔,还回去找了你,但是你已经不在了。”
他露出一个深情的表情:“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么?若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我来是还你东西的!”
桃叶一伸手,一个东西飞溜出去,砸到梁庆生的额头上,疼得他“嘶”了一声。
一低头,看见一个老旧的金镯子。
估计是昨日不小心掉在了那里。
桃叶神色泛冷。
“拿着你的破烂滚吧,就凭你也想娶我?做你的白日梦去吧,梁庆生,你就是没担当的垃圾!”
见宝贝儿子被骂,吕淑兰忍不住了。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宝了?就你这种被人糟蹋过的女子,给庆生提鞋都不配,我……”
她话音未落,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把飞刀擦着她的脸颊,直直插入了身后的墙上。
吕淑兰伸手摸了摸脸颊,看见手掌心的那一抹殷红,吓得双膝一软瘫倒在地。
“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闭嘴!”
乘风沉着脸走出来,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狠厉之色:“再说就真的杀了你!”
吕淑兰身子一震,一个字都不敢嚎了。
见势不对,梁庆生也立刻跪倒在地。
“好汉饶命!”
看着他那窝囊的样子,桃叶真恨不得上前去扇他几个大嘴巴,但是又怕脏了自己的手。
“走吧,乘风。”
她转身,看了眼身边高大的男子。
突然觉得,他也还挺不赖的。
几日后,梁庆生的药铺便因为售卖假药,被官府找上门,查封了不说,人也被带走了。
据说母子二人被拖走的时候,吕淑兰嚎啕大哭,说是公报私仇,还说是皇后娘娘报复他们。
否则都卖了两年的假药了,怎么偏偏这个节骨眼出事了?
大家只当她是疯了。
她当自己谁呢,皇后娘娘没事特地盯上她?
癔症有点严重了。
桃叶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月后。
她正在纠正乘风浓重的口音。
乘风一个大老粗,得空就拿着书跟在她身后,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看得冷夜总是嘲笑他。
桃叶道:“没想到梁庆生贪生怕死欺骗我就算了,还卖假药害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乘风附和:“当初我打他实在是太轻了,早知道就打得他半身不遂。”
在桃叶的调教下,乘风的口音已经好了许多。
穿着锦服拿着本书,倒是丝毫不违和。
桃叶摇头:“算了,别说他了,乘风,你如今口音已经好了很多了,不用天天过来了。”
乘风一下急了。
“我觉得还没完全好呢,要不你再教教?”
桃叶看着他那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我又没不让你来找我,你急什么。”
“可是不来找你纠正我的口音,那我来找你做什么呢……”
桃叶有些无语,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说呢?”
“我……我说什么?”
“你这憨货!”
头顶传来一阵着急的大喊。
桃叶与乘风一抬头,看见冷夜与冷霜坐在树上,正看着院中的二人。
冷夜着急道:“桃叶的意思是你没事也可以找她,意思是给你机会了,你怎么就这么木讷呢!”
“真,真的?!”
乘风脸上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桃叶脸一红,随即杏眼微瞪,看向树上的二人。
“你们怎么能偷听呢!”
冷霜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冷夜:“是他拉着我过来的。”
冷夜:?
冷霜神色认真:“我说了不好,他不听。”
冷夜:……
他只能背下这口锅:“是我,都是我不好……”
院中几人吵吵闹闹成一团。
沈若惜站在启祥宫的二楼,看着院中的几人,温婉绝色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身后一双手揽过她的纤腰。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启祥宫是越来越热闹了。”
“看热闹,不如看我。”
慕容珩将她身子转了转,使她看向自己。
他抵着沈若惜的额头,声音缱绻温柔。
“长乐睡了,我们许久不曾二人独处过了。”
“明明前日才……”
“才怎么?”
慕容珩眼底露出狡黠,笃定了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见沈若惜明艳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他轻笑一声,弯腰抱着人就走进了殿内。
外面,魏公公很自觉的将殿门关上了。
殿外满目春色。
殿内,亦是春意盎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