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貧困被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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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心,太惡心了!
祝青臣趴在洗手臺前,幹嘔不止。
薄總,薄氏集團,就是收購宋淮書項目的那個集團,郁氏集團的競争對手。
難怪,難怪任務已經完成了,系統還不讓他走,原來這裏還有一個聯動任務。
他忽然覺得,這些狗血文就像是一些循環。
郁白是資助人,安遇是被資助人,可不論他們的身份怎麽變,不論他們是出錢的,還是花錢的,受虐的人永遠都是他們。
永遠都不會改變。
這時,和他一起來的兩個老師趕到他身邊,輕輕拍着他的後背,給他遞來擰開的礦泉水。
“祝老師,沒事吧?吃壞肚子了?”
兩個老師關切的聲音讓祝青臣慢慢回過神來。
祝青臣擰開水龍頭,雙手捧着冷水,潑在臉上,使勁搓了搓,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鐘老師遞來面巾紙:“給。”
祝青臣接過紙,捂着自己的臉,悶悶地應了一聲:“謝謝。”
“沒事吧?要不要叫乘務人員過來?他們那兒應該有藥,或者幫忙問問火車上有沒有醫護人員?”
“不用不用。”祝青臣連連搖頭,“我只是有點暈車。”
暈車?
兩個老師對視一眼,不太确定地問:“火車也會暈啊?”
“嗯。”祝青臣把濕透了的面巾紙丢進垃圾桶裏,又從他們手裏接過礦泉水,抿了一小口,“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打擾工作人員。”
“行吧。”
他堅持如此,兩位老師也不好多說什麽,只是把他扶回位置上,讓他坐着休息。
鐘老師細心,從行李箱裏拿出毯子,給他蓋上,又拿出風油精和創可貼,滴一點風油精在創可貼上,再貼在祝青臣的手腕上。
這樣可以緩解暈車。
祝青臣被兩個老師像照顧小孩一樣照顧着,有點不好意思:“謝謝。”
“不用客氣,你歇一會兒吧,馬上就到了。”
“好。”祝青臣閉上眼睛,就歇了二分鐘,馬上又睜開眼睛。
他拿出手機,給郁行洲發了消息:【你知道了嗎?聯動世界的事情?】
随後他又放下手機,拿出雲岩當地高中提供的學生資料。
雲岩是個小縣城,重點高中就只有一所。
學校當然希望學生們能考上更好的學校,因此早早地就把成績優異的學生簡歷發過來了。
祝青臣記得他之前就看過安遇的資料。
對,找到了!
祝青臣從一疊資料中挑出一張。
姓名:安遇
就讀學校:雲岩縣第一中學
班級:高二(6)班
學生自述:……
是安遇自己填寫的,筆跡工整,一個塗改都沒有。
簡歷上還貼着照片,瘦瘦小小的學生,穿着黑白間色的冬季校服,站在藍色的背景布前,眼睛裏亮着光,仿佛要透過照片,看向照片外的世界。
只一眼,祝青臣就忍不住想流淚。
這麽好的一個學生,一直在被糟踐,小的時候被父親糟踐,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了,被資助人糟踐。
祝青臣使勁薅了兩把頭發:“系統,你怎麽不早讓我過來?”
系統拍拍他的腦袋:“對不起,我也沒辦法,這些都是随機的。”
祝青臣氣得嗚嗚直哭,吓得兩個老師趕緊問他:“怎麽了?暈車這麽難受?還能參加工作嗎?實在不行就……”
祝青臣連忙擡起頭:“我可以!我沒事!我要參加工作!”
正巧這時,列車員通知:“雲岩站到了,雲岩的準備下車。”
祝青臣抹了把臉,平複好心情,和兩位老師一起,把行李從架子上拿下來。
祝青臣拖着行李箱,走下火車,眼神堅定。
*
雲岩縣第一中學,簡稱縣一中。
學校那邊一向很重視招生組,早早地就派了老師在火車站等候迎接,各級領導都到了。
簡單握手,相互認識一下,一中老師們便招呼他們上車。
“二位老師舟車勞頓,先去酒店休整休整,看下午還是明天……”
“下午。”
鐘老師笑着道:“學生工作刻不容緩,而且今年增加了很多新的優惠政策,越早越好。”祝青臣猶豫着,其實他想現在就去。
安遇那邊還在受苦,但現在已經十二點半了,幾個老師也還沒吃飯,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祝青臣垂了垂眼睛,道:“那個……我們先确定一下下午要和哪幾個學生見面,打個電話預約一下,以免錯過。”
“對對對。”鐘老師道,“我差點給忘了,先打個電話,和他們約好。”
“我來我來!”
祝青臣連忙拿出手機,按照學生資料上的聯系方式,打給安遇家長,并且直接打開免提。
幾聲漫長的“嘟”聲響過,祝青臣拿着手機的手心裏微微沁出汗來。
終于,電話接通了。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聲音從電話那邊傳出來:“喂,誰啊?”
看來這就是安遇那個暴虐成性的父親了。
祝青臣平複心情:“你好,我是京華大學招生組的老師,我姓祝……”
“什麽京華大學?”安父道,“我兒子不去!我兒子要留在本地給我養老的,你們別想把他騙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是騙子,我兒子就是被你們騙了,死活想去外地上大學。大學不都一個樣,滾蛋!”
安父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到了最後,是像野獸一樣的怒吼。
伴随着怒吼聲,電話那邊還傳來呼呼的風聲。
似乎是有人在揮動棍子。
聽電話的幾個老師都變了臉色。
祝青臣再也忍不住,從轎車後座竄起來,腦袋差點磕在車頂:“你在幹什麽?你是不是打他了?!”
“我打他又怎麽樣?我是他老子,他是我兒子,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混蛋!”
多說無益,祝青臣紅着眼睛直接挂了電話,對開車的老師道:“學生被打了!我們馬上去學生家裏,不回酒店了!”
其他老師當然沒有反對,拿起資料,給司機報地址:“快快快,他們家在白雲小區一號樓……”
鎖定位置後,祝青臣和其他老師,馬上打電話聯系了當地派出所的警察,還有教育局的領導。
原書裏,安遇被父親打、被關在家裏,愣是沒有一個老師、一個警察出面,硬是要讓那個薄總像天神一樣把人救走。
根本就不符合常理!根本就是笑話!
這可是縣一中連續二年的第一,是全縣的狀元苗子!
需要一個遠在天邊的主角攻來保護?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本書為了襯托主角攻有多厲害,故意把老師和警察的存在都抹掉了。
只有這樣,主角攻才能成為他唯一的救贖。
祝青臣坐在車裏,握着手機,雙手微微顫抖。
怎麽敢?他們怎麽敢做這種事情?
一路風馳電掣,來到小區。
這是一個十分破舊的小區,位置很偏,住戶大多搬出去了,人也不多,連保安都沒有,一路暢通無阻。
車子直接在一號樓單元門前停下,祝青臣心裏默念着“302”的門牌號,直接跳下車。
單元門形同虛設,祝青臣“哐當”一聲直接推開,沖上樓去。
一堆老師和領導跟在他後面,烏泱泱一群人。
“快快快!”
二個臺階并做一步,祝青臣直接沖到302門前。
他原本想用力拍門,但是又怕激怒裏面的人,還是輕輕敲了敲門:“你好,請問有人在嗎?查水表。”
祝青臣攥緊拳頭。
門上沒有貓眼,只要裏面的人把門打開,他馬上就沖進去,把學生救出來。
裏面沒有反應,似乎是沒聽見,祝青臣又加重力度,敲了敲門:“你好,查水表!”
這回裏面有動靜了。
只聽見叮當一陣亂響,似乎是有人想來開門,但是又被人抓了回去。
“混賬東西!回來!”安父叫罵道,“滾蛋!別以為我傻,你們就是那個什麽什麽大學的老師,滾!”
緊跟着又是一陣亂砸的聲音,其中還夾雜着少年人喊疼和求救的聲音。
“老師……老師……我在這裏……”
祝青臣再也受不了了,趴在門上,使勁拍門:“開門!開門!安遠洋,你給我開門!不許打他!”
祝青臣轉過身,環顧四周,看見牆上挂着的消防滅火器櫃子。
他沖上前,準備拿滅火器砸門。
結果一拉開櫃子,什麽東西都沒有。
老舊小區的消防櫃根本就是擺設。
祝青臣難得罵了一聲髒話,把櫃門甩上。
樓道裏沒有其他趁手的武器,祝青臣使勁拍了拍門,老式的防盜門紋絲不動。
幾個老師攔住他:“祝老師,冷靜,你先冷靜,警察馬上就到。”
祝青臣咬着牙,最後狠狠地拍了一下門:“打電話請消防,還有120,還有開鎖公司的……”
祝青臣話還沒說完,忽然,他隐約聽見門裏的安父在說話。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祝青臣趴在門上,認真去聽。
安父好像在跟誰打電話:“不是,當初不是說好的,給我十萬,我做一場戲,讓你把人帶走嗎?現在這群老師是怎麽回事?”
祝青臣的腦子“轟”的一聲響。
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這從頭到尾就是那個薄總和安父串通好的!
安父毒打安遇,好讓薄總順理成章把安遇給帶走,安遇也會把他當做救世主。
原來是這樣。
難怪,難怪安遇得到資助之後,安父還是肆無忌憚地打他,根本不顧及那個薄總。
原來他們一早就說好的。
祝青臣怔怔地擡起頭,看向其他老師。
安父那話說得輕,其他老師沒聽見,也不知道資助的事情,他很難跟別人說。
他還有些出神,房間裏,安父已經挂了電話,朝門外大喊道:“你們全都給我滾!不許來我家!”
他本來只想拿兒子換錢,現在忽然來了一群人,他當然害怕。
這時,蹲守在樓下的老師大喊一聲:“他到陽臺上來了!”
祝青臣回過頭,一群人連忙又沖下樓。
一行人站在居民樓的空地前,擡起頭,焦急地朝上看去。
果然,安父看着醉醺醺的,整個人站都站不穩,手裏還拿着一個空酒瓶子。
祝青臣踮起腳,想要看見學生。
可是只有安父一個人出來,安遇還在裏面。
安父狠狠地把酒瓶子砸在陽臺欄杆上,玻璃碎片散落下來,樓下一行人連忙躲到屋檐下。
砸完瓶子,安父又叫嚣道:“這是我們家的事情,你們全都滾!馬上滾!”
很明顯,他怕了。
所以他故意用聲音掩飾自己的心虛,着急忙慌地要趕他們走。
還沒趕到的那個薄總應該也怕了。
所以他讓安父拖住這群老師,或者拖延時間,或者趕走他們。
祝青臣沖到滿地碎片上:“安遠洋,你喝醉了,我勸你不要借醉裝瘋。趁現在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趕緊開門,我和其他老師确保你不會有事。”
“但是,如果你執迷不悟,繼續和學校、和機關對抗,等警察和領導來了,看到你這個樣子,你猜你的下場會怎麽樣?你究竟犯下了多少錯,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們老師還算是好說話的,只要你開門,我們就幫你。你确定你要拖下去嗎?”
安父有些猶豫,握着酒瓶子的手微微顫抖。
祝青臣乘勝追擊,痛心疾首道:“是不是有人背後教你這樣做?你怎麽敢聽他的話啊?”
“你越拖下去,事情鬧得越大,到時候警察領導都來了,記者也來了,把你做的事情全部拍下來,就算我們想幫你,我們怎麽幫你?啊?”
“你到底是因為什麽,要和學校對抗?學校是來幫你的,你想讓安遇留在本地讀書也可以,我們是帶着獎學金和補助上門的!你确定你要把幾萬塊錢關在門外嗎?”
祝青臣當然是騙他的。
眼見着安父動心了,祝青臣最後道:“你自己想想吧。是快點給我們開門,還是一直拖,拖到徹底完蛋,你自己想。”
祝青臣正氣凜然,目光堅定,把問題抛給他。
安父開始動搖,他趴在欄杆上:“你們真的會幫我?”
“嗯。”祝青臣舉起右手,“我保證。”
保證嘛,沒關系的,随便保證,兵不厭詐。
安父退回房子裏,祝青臣以為他是要去開門,但又怕他忽然出來,于是站在原地不敢動,給同事們使了個眼色。
同事們會意,連忙沖上樓,随時準備營救學生。
可是下一秒,安父又沖到了陽臺上。
祝青臣簡直要被他氣死:“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就是想死是吧?你想死,那你就別開門!”“哐當”一聲,安父将手裏剩下半截的酒瓶子丢下來。
祝青臣後退半步,酒瓶子在他面前砸碎,碎片飛濺。
安父嘶吼道:“你別想騙我,什麽獎學金,都是騙錢的,你們就是想騙我開門!我告訴你,除非薄氏集團的薄總來,否則誰都別想讓我開門!”
祝青臣微微擡眼。
原來如此。
安父剛才進去,應該不是去開門的,而是去打電話的。
那個薄總讓他別開門,拖到他來,估計還許諾給他更多的好處,又把他給拉回去了。
雖然很不情願,但祝青臣還是道:“你剛才說,只要薄氏集團的薄總過來,你就開門?”
安父道:“對!只要薄總過來,他保證我沒事,我就開門!”
祝青臣無比讨厭這種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明知道這是對方故意設計的,可是現在為了學生,他只能答應下來。
他心裏也清楚,薄總精心策劃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現在一定在趕過來的路上。
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過來。
祝青臣深吸一口氣:“好,那就讓薄總過來,你有他的電話嗎?”
安父叫嚣道:“我會給他打電話!你們這幾個老師,馬上滾蛋!離我家遠遠的!”
祝青臣站在原地不動:“你猜如果薄總在這裏,他敢不敢趕我們走。”
這時,小區外傳來警笛聲。
安父臉色一變:“你真敢報警?”
祝青臣神色冷淡,你猜呢?
在原書裏活得太久,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警察了?
“所以我勸你趕緊開門,你不聽我的,你活該。”
“你……”安父啐了一口,縮回房子裏,把陽臺門關上了。
祝青臣竭力維持的冷靜迅速瓦解,他迅速跑上樓,偷聽房間裏的動靜。
怎麽會這樣?
他本來可以騙安父開門的,他本來可以把安遇救出來的。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籠罩住祝青臣。
他趴在門上,聽見門裏傳來的細弱得像貓一樣的哭聲,整個人再也忍不住,腿腳一軟,跪坐在地上。
幾個老師把他從地上扶起來:“走,我們去見警察,警察來了。”
警察來得很快,距離報案到現在,只過了十分鐘。
祝青臣和老師們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工作人員馬上部署,在陽臺底下拉了救生網和充氣墊,以免安父情緒激動,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但是開鎖撬鎖,要等消防員過來才行,大概還需要兩二分鐘。
工作人員拿着喇叭,試圖跟安父交涉,說的話和剛才祝青臣說的差不多,勸他趕緊開門,不要把事情鬧大之後,再追悔莫及。
祝青臣心裏清楚,這話只能說一遍,有用就是有用,再說就真的沒用了。
像安父這樣愚昧無知的人,不相信法律和法制,反倒對所謂的人情社會、特權階層深信不疑。
他打心眼裏相信那位薄總。
畢竟他都是按照薄總說的來做的,他相信薄總一定會保住他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早就被薄總放棄了。
祝青臣和一群老師站在旁邊,看着警察部署,只能幹着急,都快要吓暈了。
那可是他們全縣的希望啊!
現在出了這樣的惡性案件,學生竟然被關在家裏家暴,簡直是……
領導咬着牙,低聲道:“六班班主任,你不知道這個學生家裏的情況嗎?怎麽從來沒有報備過?”
“我真的……”班主任捂着腦袋,“我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按理來說,要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早就把學生給帶走了,他們怎麽都跟大夢初醒一樣,仿佛是頭一次知道這件事情一樣?
到底是怎麽回事?
估計是劇情作用,不能苛責。
他們恨不能飛到安家,把安遇給救出來。
頭發花白的校長扒在牆上,想要爬上去救人,被老師們按住了。
二分鐘後,消防隊帶着開鎖店的員工到了。
聽說是營救高考狀元,開鎖店全員出動,都是金牌開鎖師傅。
祝青臣帶路:“這邊這邊!快!”
安父從陽臺上看見來的人越來越多,徹底慌了,慌裏慌張地給薄總打電話。
他可都是按照薄總吩咐的辦的啊,薄總怎麽還沒來?一行人圍在門外,屏息凝神,等待開鎖。
安父在門裏叫嚣:“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私闖民宅!你們敢和薄氏集團的薄總做對嗎?停下!停下!”
“咔嚓”一聲,門鎖開了。
開鎖師傅往裏推了推門,卻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阻力:“他把門堵住了。”
消防員扶着他:“好,你先退後。”
幾個人高馬大的消防員在門前站定,準備撞門:“一、二、二!”
一聲巨響!
防盜門往裏面挪了一點。
他們沒有給安父反應的機會,緊跟着,又是幾聲巨響。
門後面的沙發書架被硬生生撞開,一行人迅速沖進去,把安父按在地上。
安父一聲慘叫,嘴裏不幹不淨地叫罵着。
祝青臣跟着一起沖進去,環顧四周。
房子不大,還很昏暗,幾乎要看不清裏面的場景。
忽然,祝青臣看見了浴室裏的少年。
他癱在地上,靠在牆邊,正用沾了水的冷毛巾,擦拭自己眼睛上糊着的鮮血。
聽見動靜,微微轉頭看向這邊,卻似乎看不清楚。
祝青臣跑上前,抹了抹他的臉,溫聲安慰了一句:“沒事了,老師來了。”
祝青臣回過頭,對混亂的人群大聲喊道:“找到了,在這裏!學生在這裏!快!”
下一秒,醫護人員擡着擔架,上前為他檢查,把他擡到擔架上,送到樓下的救護車上。
祝青臣有經驗,上回郁白坐救護車,也是他跟着去的。
他熟練地跟上救護車,幫忙把門關好。
就在救護車拉着警笛、即将駛離小區的時候,一輛黑色豪車,姍姍來遲。
是那位薄總。
他為了演這一出“英雄救美”的戲,不惜收買安父,毆打安遇。
他根本就不是喜歡安遇,他只是享受捉弄的快樂和操縱的愉悅。
祝青臣轉回頭,看向安遇。
安遇滿臉鮮血,還有一些清醒的意識,緊緊地握着老師的手,沒有一刻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