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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 準考證被撕(19)
    第42章 準考證被撕(19)

    祝青臣抱着小黃狗,在別墅裏等學生們回來,一邊等他們,一邊還摟着小黃狗,教它看動畫片:“阿钺,看,那個小狗是你。”

    謝知珩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手裏拿着報表,卻在祝青臣每喊一次“阿钺”的時候,忍不住擡頭看看電視。

    不行,謝知珩低下頭,揉了揉眉心,下次不能再擡頭了。

    祝青臣喊的是那只小狗,他又不是小狗!

    沒多久,謝朝和陳和頌回來了。

    小黃狗早就受不了祝青臣了,他應該去教真正的阿钺,而不是抓着一只無辜的小狗進行超前教育。

    小黃狗一蹬腳就從他懷裏跳下去,邁着小短腿,奔向謝朝。

    謝朝把它抱起來,摸摸腦袋。

    祝青臣問:“回來啦?”

    “嗯。”

    陳和頌剛打了人,還有點不敢面對老師,躲在謝朝身後。

    祝青臣有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見他手上的傷口:“你手怎麽了?”

    陳和頌把手往身後藏了藏,一臉乖巧:“在路上摔了一跤,擦在地上擦破了。”

    “下次小心一點。”祝青臣問,“要幫忙把你的行李搬上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謝謝老師。”

    陳和頌和謝朝對視一眼,兩個人默契地保守着秘密,什麽都沒說。

    謝知珩坐在沙發上,看着報表,淡淡問:“祝老師也要住下來嗎?”

    祝青臣回過頭:“嗯?”

    “方便和他們一起玩。”

    祝青臣猶豫了一下,他的公寓是租來的,已經付過租金了。

    而且……他每天癱在家裏,看動畫片、吃炸雞、喝奶茶,系統看着都來氣,要是被兩個學生看見……

    嗯,會破壞他英明神武的老師形象。

    他寧願辛苦一點,騎車過來。

    于是祝青臣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謝謝謝總。”

    這時,有人給謝知珩打了電話,謝知珩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跟祝青臣說了一聲,便走到外面去接電話。

    “喂?”

    電

    話那邊傳來少年雀躍又刻意控制的聲音:“謝總,那個老東西已經帶我回家了。賀嶼最近失寵了,總是被老東西罵,老東西對我還挺不錯的。”

    沒錯,打電話給謝知珩的,正是賀峰領回家的私生子賀嶺。

    賀峰滿心滿眼地以為,這是他的養在外面的某位親親情人,為了他帶球跑,在外面忍辱負重,生下來的孩子。

    其實這不過是謝知珩在臺球廳裏找的一個小混混。

    他們父子不是都喜歡找小混混教訓別人嗎?這次他們也該栽在小混混身上了。

    謝知珩皺了皺眉頭,語氣嚴肅:“眼光放長遠一點,他把你帶回去,只是想用你刺激賀嶼,一旦賀嶼‘改邪歸正’,你馬上就會失去利用價值。”

    “你自己想清楚,到底是想要錢,還是想要父愛?如果你想要賀峰的父愛,那我們就不用再聯系了,挂了。”

    謝知珩說着話,便要把電話挂掉。

    賀嶺不過是個被他這麽一激,連忙道:“我當然想要錢,他又不是我親爹,就算是我親爹我也不要什麽狗屁父愛!謝總?謝總!喂?”

    謝知珩重新接起電話:“那就讓他帶你去公司。”

    “這個……”賀嶺有些為難,“可是他應該不會讓我去公司。”

    “跟他說,正好暑假,你想和賀嶼一起進公司歷練,他不會拒絕。進了公司,去找羅副總,他會幫你。”

    賀嶼已經被學校開除了,賀父正愁不知道怎麽安排他,謝知珩讓賀嶺提出,兩個人一起去公司歷練,賀父不會不同意。

    賀嶺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我會努力的。謝總你說話算話,如果暴露了,你肯定會……”

    “放心,如果暴露,你随時可以去國外。”

    謝知珩挂了電話,熟練地把通話記錄删掉,然後轉身回到客廳裏。

    兩個學生上樓整理房間去了,只有祝青臣在客廳裏看動畫片。

    謝知珩在他身邊坐下,淡淡道:“賀家快完了。”

    祝青臣轉頭看了他一眼,眨巴眨巴眼睛,大反派又開始行動了?

    “我安排了人,過不了幾天,賀家就完了。”

    祝青臣問過系統了,原書裏,賀父根本就沒有什

    麽私生子,更別提跑出來和賀嶼争權奪利了。

    他稍微想一想,就能想到,謝知珩所說的“安排了人”,安排的是什麽人。

    祝青臣正色道:“謝總也要多加小心。”

    謝知珩微微颔首:“我知道。”

    反派系統躲在旁邊,試圖阻止一下:“不可以,那是主角攻,主角攻以後是要繼承家族企業、功成名就的,現在已經偏離原劇情太多了。”

    謝知珩順手把它彈開:“閉嘴。”

    *

    不出謝知珩所料,沒幾天,賀父就讓兩個兒子進入集團實習,做些打雜的事情。

    突然被帶回家的私生子,同時進入公司實習,終于讓賀嶼燃起一絲危機感。

    他已經被學校開除,又進了幾次派出所,急需一個機會在父親面前證明自己。

    最近公司一直在虧損,資金運轉不周,為了在賀父面前表現,賀嶼便放下身段,和副總一起到處拉投資。

    他甚至找到了謝知珩頭上。

    謝知珩端坐在集團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裏,前臺打電話告訴他:“謝總,賀氏集團的劉副總和賀嶼在樓下要求見您。”

    謝知珩道:“就說我不在。”

    “他堅持要等您。”

    “那就讓他等着。”

    不多時,前臺又打電話來了:“謝總……”

    謝知珩接起電話:“讓他繼續等。”

    前臺道:“祝老師來了,他說你們約好了中午去餐廳吃飯。”

    謝知珩頓了一下,站起身來,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我現在下去。”

    集團大堂,前臺挂了電話,對祝青臣說:“祝老師請稍等,謝總馬上就下來了。”

    祝青臣點點頭:“好,謝謝。”

    他們約好了中午去新開的餐廳吃飯,謝朝去接做家教的陳和頌了,祝青臣過來接謝總。

    祝青臣還是第一次來謝氏集團,他背着手,饒有興趣地環顧四周。

    寬敞明亮的大堂、井然有序的員工,牆上還挂着“xx屆優秀納稅企業”、“xx屆文明企業風尚獎”的牌子,滿滿當當一面牆。

    簡直把“遵紀守法,優秀企業”八個大字頂在了頭上。

    祝青臣問系統:“你們快穿局就管這叫‘大反派’啊?”

    賀家一群法外狂徒,竟然能當主角。

    得過“文明風尚獎”的謝知珩,只能當反派。

    離譜的原劇情。

    “這個……”系統頓了一下,“你要知道,在小說裏,主角殺人放火、違法犯罪,不叫‘違法犯罪’。”

    “那叫什麽?”

    “叫‘很酷很帥’或者‘很有性張力’?”系統也不太确定。

    “……”這是什麽邏輯?

    這時,前臺朝祝青臣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祝老師,您可以先來這邊坐一會兒,我給您倒水。”

    “好的,謝謝。”

    祝青臣剛轉過身,忽然,大堂沙發上,一個人猛地站起身,

    “祝……”

    賀嶼和公司副總一起過來拉投資,等不到謝總,他就一直在大堂等着。

    不僅是向謝總展示他的誠意,也是向賀父展示——賀嶼急需這個機會。

    當然,這也說明了,賀氏已經是強弩之末。

    賀嶼在看見祝青臣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祝青臣和謝氏是什麽關系?他又不姓謝!

    難道……祝青臣敢報警把他送進派出所,就是因為有謝氏在背後撐腰?

    他想沖上前,抓住祝青臣問個清楚,可是想想自己在他手上吃過的虧,再想想祝青臣好幾次把他送進派出所。

    他又不敢了。

    賀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走上前去:“祝老師。”

    祝青臣也看見他了,抱着手,毫不畏懼地看向他:“嗯?”

    在進過幾次派出所、被陳和頌狠狠揍過之後,他終于暫時學會了收斂惡意。

    但他還是藏不住眼底的精光,馬上就探究地問:“祝老師,不知道您和謝氏集團老總是什麽關系?”

    祝青臣看了他一眼,再看看站在門口的保安,确認自己是安全的,然後選擇不回答賀嶼的問題。

    賀嶼絲毫看不懂眼色,又問:“您和謝總認識嗎?能不能幫我引見一下?我剛才來見謝總,但是前臺說他并不在辦公室。”

    祝青臣皺了

    皺眉。

    他霸淩了祝青臣的學生,現在竟然還想讓祝青臣幫他引見謝知珩?

    主角攻的臉皮這麽厚的嗎?

    噢,或許這該叫做能屈能伸。

    賀嶼見他不說話,有些急了:“祝老師,不瞞你說,之前的事情,都是因為我年紀太小,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希望您能高擡貴手,放我一馬……”

    下一秒,大堂旁邊的電梯叮咚一聲,緩緩開門。

    謝知珩套上板正的黑色西裝外套,扣好扣子,走到祝青臣身邊。

    祝青臣回頭道:“謝總,他說你不在辦公室。”

    謝知珩擡眼看向賀嶼,淡淡道:“你連最基本的商務用語都聽不懂嗎?那是委婉的拒絕,賀氏怎麽派這樣一個人過來接洽?還想要投資?”

    賀嶼臉色鐵青,剛要發作,旁邊的副總擔心他惹事,連忙拉住他:“小嶼。”

    謝知珩轉頭看向保安,朝保安招了招手:“把這兩位先生請出去,以後不許賀氏集團的人進來。”

    “你……”賀嶼瞪大雙眼,終于是裝不下去了,“我什麽時候惹過你?我誠心誠意來談合作,你憑什麽……”

    謝知珩摸了摸袖扣:“自己想想吧,你什麽時候得罪過我。”

    他轉過頭,對祝青臣道:“走吧,你騎車了嗎?兩個小孩子呢?”

    “嗯。”祝青臣點點頭,“他們已經過去了。”

    一個古怪的念頭從賀嶼的腦子裏閃過,只可惜,他還沒有抓住這個念頭,另一邊,陪他一起來的副總手機忽然響了。

    鈴聲急促,副總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喂,賀總?”

    賀父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快回來!稅務局和質監局的上門了!”

    副總震驚:“怎麽會?”

    “那個該死的賀嶺和內鬼串通起來,把公司的錢全部轉到國外去了!走之前還他媽的舉報了我們!”

    賀父破口大罵,聲音很大,祝青臣都聽見了。

    祝青臣拽了拽謝知珩的衣袖,兩個人停下腳步,偷偷吃瓜。

    賀父繼續破口大罵:“你是幹什麽吃的?人家在眼皮子底下把錢轉走了,你一點都沒發現,你是豬腦子!還不快點回來?!”

    他還真是冤枉副總了,賀嶺是他自己帶進公司的,現在怪別人豬腦子。

    賀父好像想起什麽,頓了一下,又問:“小嶼和你在一起吧?”

    副總點點頭:“對,小嶼和我在一起。”

    “快讓他回來!我安排了人,馬上送他出國!快點!”

    賀父只有賀嶼這一個兒子了,全都指望他了。

    副總和賀嶼沒有再糾纏,迅速離開謝氏集團,準備回去。

    祝青臣看向謝知珩,謝知珩勾了勾唇角,舉起雙手,一臉無辜:“與我無關。”

    狗屁,明明就與他有關。

    那個“私生子”只比賀嶼大不了多少,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本事?又是轉移財産,又是舉報的。

    一定有人背後指點他。

    謝知珩從他手裏接過粉色的小電驢頭盔,熟練地給自己戴上:“還不去吃飯嗎?兩個孩子要等急了。”

    祝青臣抿了抿唇角,拿出車鑰匙,把自己的小電驢牽出來。

    大堂裏,員工們眼睜睜看着自家老總頂着粉色頭盔,爬上祝老師的車子後座,拽着他的衣擺,穩穩地坐好。

    “出發。”見祝青臣不動,謝知珩拍拍他,“祝老師,出發。”

    祝青臣回過神:“知道了。”

    大反派坐在他的車子後座,一時間令人難以接受。

    謝知珩坐在後座,拿在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幾聲。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

    是他安插在賀氏集團內部的線人給他發了消息。

    【稅務局工作人員已進駐賀氏集團,我把我手上的證據都提交上去了】

    【賀峰緊急聯系了自己在美國的朋友,要把賀嶼送出國,不過他那個朋友不怎麽靠譜,是在國外做人體器官生意的】

    【謝總,我不能再和你聯系了,這個手機號也不能用了,希望你信守承諾,把我的老婆孩子安全送出國】

    那是當然。

    他是一個誠信的大反派,不會出爾反爾。

    能接觸公司賬本的人不多,賀峰一個一個排查下去,很快就能找到是誰想稅務局舉報的他們。

    賀峰人脈很廣,這位副總想保全自己的家人,也很正常。

    但是……

    謝知珩按滅手機,試圖說服自己。

    這本書本來就是不講什麽法律的。

    陳和頌被虐待十幾年,沒人跟他講過法律。

    陳和頌被限制人身自由,被強迫發生關系,沒人跟他講過法律。

    謝朝被霸淩,被一槍打死,沒人跟他講過法律。

    賀嶼派人在謝知珩車子的剎車上動了手腳,害得他車禍身亡,也沒人講過法律。

    他當然也可以不用講,反正那個朋友是賀父自己聯系的,他冷眼旁觀就是了。

    謝知珩這樣說服自己。

    他放下手機,看向前面騎車的祝青臣,低聲問:“祝老師,如果用法律以外的方法處理賀嶼,你覺得……”

    祝青臣一驚,回頭看向他:“謝……謝總,你想……幹什麽?”

    不用祝青臣多說,謝知珩已經知道他的答案了。

    他拿起手機,給助理發了消息。

    【告訴稅務局和警察局,賀峰安排了賀嶼出國,應該就是現在的飛機,可能攜帶贓款,飛機上還有一個從事人體器官買賣的商人,讓他們快點去攔截】

    *

    賀嶼和副總一起回到公司大樓時,公司裏一片混亂。

    所有人都在為臨時的抽查忙上忙下,有的已經在現場打印辭職信了。

    賀嶼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拽到旁邊,賀嶼下意識要還手,卻發現是自己的父親。

    “爸?”

    賀父瞬間蒼老了許多,摸着他的腦袋,紅了眼眶:“小嶼,爸對不起你啊,爸不該相信那個狗屁私生子。”

    賀嶼十分動容,父子二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賀父拽着他,從公司旁邊的小巷子離開。

    一輛黑車已經停在那裏了。

    賀父把一個垃圾袋交給他:“這裏面是你的身份證和護照,馬上跟着李叔去美國,李叔在美國做的生意很大,和爸爸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

    賀嶼轉頭看向坐在車裏的男人。

    男人穿着西服,戴着黑框眼鏡,手裏還拿着佛珠,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中年暴發戶老

    板。

    賀嶼看了他一眼,便不把他放在眼裏。

    可是賀父不準他無禮,馬上按着他的腦袋,讓他低下頭:“快喊‘李叔叔’。”

    賀嶼乖順地喊了一聲:“李叔叔。”

    賀父賠笑道:“李總,那就麻煩你了,随便給他一個職位就行,能活下來就行,拜托你了。”

    李總和和氣氣地應了一聲:“賀總你就放心吧,咱們都認識這麽多年了,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肯定好好照顧他。”

    賀父這才放下心來:“好,那我就放心了。”

    賀嶼卻對父親道:“爸,你放心,等我在國外賺了大錢,一定會回來救你的。”

    “好。”賀父感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拉開車門,把他送上了車。

    車子飛速離開,車裏陰沉沉的。

    賀嶼坐在車子後排,看着這位李總。

    李總回過頭,朝他笑了笑:“不要擔心,你爸爸不會有事的。國外很好玩的,到時候叔叔先帶你去玩幾天,等玩膩了,就來叔叔的公司上班。”

    賀嶼頓了頓,問:“那我能做什麽職位?我連高中都……”

    “沒關系。”李總一擺手,“高中沒畢業有什麽關系?世界上很多高管學歷都不高,叔叔相信你爸爸的能力,也相信你的能力,到時候直接讓你做總監。”

    賀嶼面上一喜,連忙道:“謝謝叔叔。”

    “不用客氣,休息一會兒吧,旅途還很長。”

    “好。”

    賀嶼轉過頭,正巧看見陳和頌和謝朝在一家餐廳門口,正準備進去。

    賀嶼志得意滿,等他在國外做了大生意,再來收拾這兩個人。

    李總看着他藏不住的表情,笑了一聲,吩咐司機:“再快點,要趕不上飛機了。”

    時間很緊,李總一直牢牢把握着時間,帶着賀嶼,穿過機場大廳,來到候機室,随後迅速登機,找到位置坐好。

    賀嶼連一點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飛機上了。

    李總和賀嶼并排坐着,賀嶼坐在裏面靠窗的位置,進出都要經過李總。

    賀嶼坐好之後,便有些忐忑:“李叔叔,我真的可以做總監嗎?”

    “當然可以。”李總富有親和力的笑容讓他安下心來,“你好好幹,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把你爸接走了。”

    “好。”

    飛機很快就要起飛了,李總按響傳喚鈴,讓空乘人員給自己拿了眼罩和毛毯,又要了一杯牛奶。

    他把眼罩和毛毯遞給賀嶼:“旅途還很長,你先休息一會兒,養足精神。”

    “好。”

    “喝了牛奶再睡。”

    “好,謝謝李總。”

    李總完全就是個對下屬友善溫和的老板,賀嶼根本沒有起疑,接過牛奶喝了半杯。

    李總摘下黑框眼鏡,塞進襯衫胸前的口袋裏,露出眼底的精光。

    忽然,飛機沒了動靜,外面卻傳來了警笛聲。

    賀嶼愣了一下,李總也轉過頭看向他:“你他媽的報警了?”

    “沒……沒有啊。”賀嶼以為警務人員是來抓他的,比李總還急,對着空乘大喊,“快飛啊!快點起飛啊!”

    別耽誤他賺大錢!

    下一秒,飛機在地上停好,李總馬上把牛奶拿過來,想要沖進廁所倒掉,卻被空乘人員制止了。

    *

    祝青臣和謝知珩抵達餐廳的時候,謝朝和陳和頌已經在餐廳裏等着了。

    “小叔、祝老師,你們怎麽這麽慢?我和陳和頌都快餓暈了,陳和頌下午還要去做家教,快來不及了。”

    “路上遇到了一點事情。”

    “嚴重嗎?什麽事?”

    “沒什麽事情,別人家的事情,看熱鬧耽誤了一點時間。”

    “……”

    祝青臣和謝知珩在位置上坐下,祝青臣把菜單遞給他們:“你們先點吧,今天中午全場消費由謝總買單!”

    謝知珩點點頭:“嗯,點吧。”

    兩個小孩簡單點了幾道菜,然後就把菜單遞給他們:“好了。”

    祝青臣覺得差不多了,沒有再點,謝知珩加了兩道甜點,這樣就差不多了。

    服務員把菜單收走,沒多久,菜就陸陸續續上來了。

    謝知珩剛要拿起筷子,他倒扣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一下。

    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助理給他回了消息:【謝總,人在機場抓住了,要是飛機起飛了就麻煩了,工作人員讓我向您轉達感謝】

    【賀峰把整個公司都榨幹了,給賀嶼湊了路費,稅務人員從他身上的銀行卡裏查出來贓款幾千萬】

    【被帶下飛機的時候,賀嶼還死死扒着李總不肯撒手,說要跟着李總去賺大錢】

    謝知珩滿意地笑了笑,放下手機,繼續吃飯。

    都是納稅人的錢,不能讓贓款流到國外去。

    兩個小孩擠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嘀嘀咕咕地講大人不能聽的悄悄話。

    祝青臣握着小勺子,正認真地把焦糖布丁頂部的焦糖刮下來,不放過任何一塊焦糖。

    這時,服務員拿着相機,走到他們面前:“餐廳今天有免費拍照活動,請問幾位需要拍照嗎?”

    祝青臣和兩個小孩還沒反應過來,謝知珩就點了點頭:“需要,麻煩了。”

    “好的。”服務員按下快門,拍立得很快就把照片洗了出來。

    他把照片交給謝知珩,謝知珩看了一眼。

    祝青臣一聽見“拍照”,馬上擡起頭,比了個剪刀手,嘴角邊還沾着焦糖碎屑,朝着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那兩個小孩還沒反應過來,一臉茫然,就這樣被拍進去了。

    謝知珩笑了笑:“照片我收着。”

    其他人沒有異議,他便把照片收進錢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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