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突然就变脸了?”冷红樱笑道。
“那个,冷奶奶和白奶奶还有刚才的司徒奶奶,都跟我外婆一个辈分对吧?”裴澜问道。
“当然,我们都叫她大姐。”冷红樱点点头。
“那她们......”裴澜看了看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都是您的徒弟辈儿?”
“嗯,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四,”冷红樱明白了裴澜的意思,笑道,“论辈分,这些丫头你都得叫一声小姨。”
“???”姑娘们眼睛一亮,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白得一个大外甥。
“小姨们好。”裴澜朝姑娘们拱了拱手。
“好!”姑娘们笑着答应道。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冷红樱说道。
“反正都那么晚了,要不吃了饭再走?刚买的菜,厨房里还有剩的,应该够吃了。”裴澜说道。
“行,掌座的面子得给。”冷红樱笑道。
“小澜,你去准备吧,我跟你冷奶奶再说会儿话。”白子盈说道。
“好。”裴澜点点头,转身出去准备了。
一刻钟后,裴澜拎着一壶热水回来了,“二位奶奶,先喝点水。”
“嗯。”白子盈点点头。
裴澜放下热水就回了厨房,开始洗菜备料。
白子盈喝了口热茶,看了一眼呆立在冷红樱身后的这些女弟子,笑道,“你们要是觉得待着闷得慌,就去帮那小子做饭去吧。”
“是!”
一帮人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这帮丫头。”冷红樱笑着摇摇头。
“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白子盈笑着问道。
“很不错,聪明,机灵,胆大,心细,我手下这些丫头有他一半的机灵,我就谢天谢地了,”冷红樱笑道,“最关键的是,一点修为都没有,敢硬刚司徒那家伙,我真不知道该说这小子愣还是勇敢。”
“小澜临出生时,夕月已经很虚弱了,母换子命,生下小澜就去了。从三岁开始,被姐夫拉着练拳,每天从早练到晚,晚上还要跟着大姐念书识字,有的时候我看着都心疼。”白子盈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回忆着往事。
“我记得是在他六岁那年,长得还没灶台高呢,就踩着小板凳,跟着他外婆炒菜做饭了。”
“他们是在用剩余不多的时间,教会他独立啊。”冷红樱说道。
“是啊,”白子盈喝了口茶,“去年年初,小澜被县里的知县看中,做了捕快。那个时候大姐就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她拜托我用元气再帮她撑一段时间,她想最后再看一眼小澜成才的模样。”
“好在这孩子也算争气,当了捕快以后,短短两个月时间,将本县的小偷抓得已经没有一个敢冒头了,还破了几桩大案,也算是没有辜负大姐和姐夫这么多年的栽培。”
“二姐,这些年,您一直陪在大姐身边吗?”冷红樱突然问道。
“呵,”白子盈笑道,“你以为我会去哪里?隔壁那间房子就是我的,姐夫亲手盖的。”
“我的天呐,我一直以为那一夜之后您就离开了,没想到,您一直就在她身边。”冷红樱惊讶道。
“其实小澜刚才说你们俩的那番话,我都听到了,”白子盈给自己添了点茶水,“他说的没错,你们要是能放下面子,来看看大姐,就不会有今天这场闹剧了。”
“唉,早知道就不听大姐的话,任性一次。”冷红樱叹了口气。
“现在的情况,也不算差。”白子盈笑道。
......
厨房。
裴澜和十二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大眼瞪小眼。
“你们,”裴澜尴尬地脚趾扣地,“能不能不要那么盯着我看,虽然长得还行,但是我挺害羞的?”
众女掩嘴轻笑。
“掌座,我们帮你做点什么好呢?”一个女弟子问道。
“叫我名字就好了......”裴澜挠挠头,“你们几个先去把菜洗了吧,你们几个洗碗,你们俩拿上剪刀,把毛豆剪了,别伤着手啊,去吧。”
“是!”
“我的妈呀都小点声!”裴澜无奈道,“吵着附近邻居我都想不出理由解释了。”
“好吧好吧,那我们干活去了。”其中一个女弟子笑道。
人多干活就是快,没一会儿材料就备齐了。
裴澜看了看她们,“你们是不是怕那二位啊,怎么都跑我这儿来了?”
“嗯嗯嗯!”
“白长老气场好强的!”
“有吗?”裴澜挠挠头,“除了从小老太太变成了大美女,没什么区别啊,还不是翘着脚嗑瓜子。”
“掌座,你不怕吗?”有个女弟子问道。
“我是白奶奶看着长大的啊,尊敬,说不上害怕。”裴澜一边切菜一边说道。
一边聊着闲天,一边切菜,材料很快就备齐了。
裴澜探头看了看灶台后面两个姑娘,“妹子,起火!”
“好的掌座。”两个妹子点点头。
“不对啊掌座,”其中一个抬起头,“你得叫我们小姨!”
“好好好,小姨,生火。”裴澜满头黑线,自己刚才为什么多嘴。
“好的,大外甥。”那姑娘笑嘻嘻地说道。
“我就不该多这个嘴,”裴澜无奈地摇摇头,看了看身后这帮偷笑的姑娘,“你们会炒菜吗?”
“不会......”一个个都使劲摇头。
“挺漂亮的姑娘,光学打架啊?”裴澜眉头挑了挑。
“不是啊,”裴澜身旁,一个身材很高挑的姑娘说道,“我们每一个都是从小学琴棋书画的。”
“这么厉害呢?”裴澜赞叹道,“闲着也是闲着,唱个曲儿听听?”
“......”众女一阵无语。
这时候火已经差不多了,裴澜试了试温度,正好合适。
倒油,等了几秒钟,抓起一把蒜末放入油锅,煸炒几下,又把切好的青菜放入锅中,煸炒一阵,加了一点水,然后调味,出锅。
“好香啊!”
“比王婶做的还香!”
“我能先尝一口吗?”
裴澜一把拍开一只小爪子,“等开饭!”
半个时辰后,在裴澜的超常发挥下,满满一桌菜大功告成。
姑娘们端着菜回到堂屋,裴澜则是端着一锅米饭跟在后头。
“相处的怎么样?”冷红樱笑着问道。
“看样子很融洽。”白子盈笑道。
“美色诱之,但保无恙。”裴澜放下米饭,傲然道。
“???”冷红樱懵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
“他刚才说什么?”
“他说,他用美色诱惑我们。”
“......不要脸!”
“你这不要脸的样子,像极了你外公年轻那会儿。”冷红樱笑道。
“我是他教的嘛,嘿嘿,”裴澜给白子盈和冷红樱盛了米饭,“白奶奶,冷奶奶,快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红樱,你尝尝,我也有一阵子没吃小澜做的饭了。”白子盈说着,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
裴澜拿着小碗给姑娘们盛饭,笑呵呵地看着她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好吃吗?”裴澜问道。
“好吃!”
“比家里做的还好吃!”
“我都不想走了。”
“太好吃了,哎你给我留点儿!”
“那么喜欢,要不就留下,给小澜做个伴儿?”冷红樱打趣道。
“不了不了。”姑娘们连连摆手。
裴澜笑道,“冷奶奶,您别吓她们了,她们好像都特别怕您。”
“哈哈,怪我平时严厉了些,”冷红樱笑道,“既然掌座都发话了,那我尽量收着点脾气。”
姑娘们没敢答话,倒是向裴澜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等众人都吃过以后,裴澜看了看,没人动筷了,这才端起盛米饭的小锅,开始狼吞虎咽。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了。”白子盈笑道。
“白奶奶您不知道,我今天在案牍库待了一天,都没吃饭,早就饿了。”裴澜说着,把吃剩下的菜汤倒进了锅里拌米饭吃。
“上次的案子有线索了吗?”白子盈问道。
“没有啊,一点头绪都没有,”裴澜抬起头,“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怎么说?”冷红樱问道。
“期待凶手的下一次犯罪。”裴澜说完,低下头继续吃。
“呼!”终于吃完了,裴澜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看了一眼四周,“你们喊我什么来着?”
“掌座。”十二人齐声说道。
“嗯,去把碗洗了吧。”裴澜嘿嘿一笑。
“......”
“这小子,这么快就学会使唤人了?”冷红樱笑道。
“嗐,她们说二位奶奶气场太强,害怕,我这不是给她们个台阶嘛。”裴澜笑着解释道。
“就你歪道理多。”白子盈笑道。
姑娘们也是乐于做点小事,一个个笑嘻嘻地端着空盘回了厨房。
冷红樱笑着说道,“小澜,我们这一部在江州的长灵湖边,寒月庄,欢迎掌座随时来接收产业。”
“......”裴澜一脸的无语。
“小澜,明天晚上开始,我教你修炼。”白子喝着刚沏的热茶,对裴澜说道。
“啥是修炼?”裴澜眨了眨眼睛,小说没少看,但是要说什么是修炼,他真不懂,“是不是能像您一样,站的老远光凭气场就能把人打趴?”
“可以这么理解,”白子盈笑道,“想学吗?”
“学啊!”裴澜站起身,“现在就磕吗?”
“磕什么?”白子盈不解。
“拜师学艺不用磕头吗?”裴澜挠了挠后脑勺。
“用不着,”白子盈笑道,“我会将毕生所学尽数教给你,能学会几成,可就全凭你本事了。”
“好好学啊小子,”冷红樱在一旁说道,“你白奶奶可是活在这个时代的神话中的人物。”
“这么厉害?”裴澜惊道,“我一定好好学!”
送走了冷红樱一行人,只剩下裴澜和白奶奶待在冷冷清清的院中。
“白奶奶,我外婆,她年轻时是个怎样的人啊?”裴澜托着下巴,看着天上高悬的月亮。
“天纵奇才。”白子盈说道。
“那她为什么要离开万花楼,为什么从我记事起,外婆就是很虚弱的样子,是谁把她伤成这样的?还有外公,他好像也时常咳嗽,但是还一直喝酒,现在想来,应该是在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痛楚吧。”裴澜继续说道。
白子盈看了看裴澜,“小澜,你真的长大了。”
“白奶奶,能告诉我实情吗?”裴澜近乎央求道。
白子盈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小澜,知道你外婆为什么至死都没有跟你提万花楼吗?”
“是万花楼内部的人对她下的手?”裴澜眉头一挑。
“你猜对了一半,”白子盈叹了口气,“其一,是希望你能养成独立行事,不去以来别人的习惯。其二,则是因为三十年前,你外婆即将练功突破时,遭人袭击,心脉错乱,功力尽失,险些丧命,幸好在当年那位小医圣正好下界办事,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人虽然是救回来了,但是已经没有办法恢复成正常人了,所以身子一直病殃殃的。”
“当时她已经猜到了是万花楼内部有人勾结了敌人,于是,为了避免旁人受到牵连,毅然决定带着当时只有十岁的夕月,也就是你的母亲,离开万花楼。”
“也就在出走的路上,又遭遇了更强大的敌人的袭击,你外公拼死保护她们母女二人,最终,在雁荡山拼掉了对方三名高手,自己也险些命丧当场。”
“十岁的徐夕月,当时就剩一口气了。”
“后来呢?”裴澜眼圈已经红了。
“游方路过的重阳宫道士救了他们,”白子盈看着天上的月亮,“也许是他们命不该绝,一家三口,居然就这么活了下来。”
“当我从天山回来得知此事,将万花楼所有两个月内外出或者通信的人,不论对错,统统杀了。”
“什,什么?”裴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听错,我曾经血洗了万花楼,”白子盈声音有些冰冷,“一夜之间,杀了三百余人,原本有八位长老,如今算上我,只剩五个,那三人,都在那一夜死去。”
“难怪她们这么怕您。”裴澜打了个冷战。
“这些都不重要,”白子盈摇摇头,“我找了他们一个多月,才在一处深山找到他们。从那以后,我便成了你外婆一家的贴身保镖,我们回到了你外公从小生活的小村子,重新盖起了两间房子,看着夕月长大,成亲。”
“后来,夕月在生你的时候,已经非常虚弱了,你冯爷爷早就劝她放弃生育,她不肯,坚持要把你生下来,最终,在生下你之后,不到一刻钟,就咽气了。”
“白奶奶,为什么故事里,没有我父亲?”裴澜问道。
“你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但是有一天如果你能见到他,希望你不要怪他这些年没有陪在你身边。”白子盈认真地说道。
裴澜点点头,脱掉了外衣,来到木桩前,狠狠地发泄着。
“哼!”
一记重重地贴山靠,直接撞断了一根木桩。这也许是裴澜近半年来最凶猛的一记贴山靠。
“你的发力不够迅猛,还得勤加练习,”白子盈说着站起身,“小澜,看到对面那半个山头了吗?”
“看到了啊,外公外婆就埋在哪儿,我就是一直好奇二老把我娘埋哪儿去了。”裴澜喘着粗气说道。
“你娘的骨灰被你爹带走了,等你能力足够了,你会见到他们的,”白子盈指着对面的山头,“那座山头,是被你外公一拳打碎的,原本是一整座山。”
“???”裴澜眼珠子差点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