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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者的本我(34)
坂口安吾走在長長的廢棄地鐵通道裏。
越是靠近盡頭的晚香堂,他的心跳就越發強烈。只有頭頂微暗的燈光緩緩照亮路面,這裏看不見天光,也不會出現閑雜人等,是個相當安全的秘密場所。
有一項提議被通過了。
他帶着那項提議裏最重要的工具來了。
坂口安吾當然不會拒絕由三刻構想共同商議的方案,但當真正開始為這件事謀劃的時候,心驚膽戰的過去會不自覺湧上心頭。
鶴見稚久單挑三刻構想不是莽撞。
他的意圖是借此引起異能特務課的顧忌,順着書的保護地點變更來确認書的下落。後續通過與太宰治碰撞出特異點也是為了自己的計劃在做準備。
這并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對手,他們的想法能有效嗎?
帶着沉重的心情,坂口安吾推開晚香堂大門——
“喲,安吾,你來晚了哦。”
清朗的聲音迎面打了聲招呼,不需要坂口安吾去看他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他看向室內,和外面寂靜無聲的通道不同,這個武裝偵探社以前的據點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太宰治江戶川亂步自不必多說。
太宰治離門口最近,他看起來很清閑,雙手枕在腦後,倚着背後的桌子懶散地伸了個懶腰;江戶川亂步倒是眉頭緊蹙,不斷地和身邊的國木田獨步交談着什麽。
很少見聰明的偵探先生這幅态度。
坂口安吾移開目光,看向了按以往來說絕不會出現在武裝偵探社地盤的人。
尾崎紅葉在這裏,不過那位森首領卻沒來。
可能是有什麽事需要處理吧。
不過中原中也不在這裏也很奇怪了。
室內的話題好像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打完招呼之後太宰治繼續了沒說完的話,他問國木田獨步:“安排對外的監控全都換過了吧?”
得到肯定回複之後,太宰治靠到椅子上,雙手環胸:“這方面該防還是得防,誰知道魔人現在已經和鶴見稚久相處到了哪一步,利用互聯網反向調取監控對費奧多爾來說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這間密室裏只有人與人的交流,進進出出都格外保密,防的就是有人暗中窺探。
已經如臨大敵到這種程度了嗎。
坂口安吾默默關上門,尋了個位置坐下。
整個晚香堂裏的氣氛都格外壓抑,只有太宰治,他還算得上是游刃有餘。
他看向剛進來的好友,摸着下巴看了許久。
鳶色的眼瞳裏晦暗無光,嘴角卻是習慣性的保持笑容。
就在坂口安吾開口詢問之前,太宰治歪了歪腦袋,開口:“安吾。”
“東西帶來了嗎?”
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坂口安吾動了動手指,這才發現自己的五指緊緊抓住文件袋邊緣,用力到發白。原來自己帶來的東西根本就沒有放下,因為太緊張了差點忘記了要做的事情。
坂口安吾沉默地,把手裏的東西放到桌面上。
他沒有拆開。
從包裝上可以看出那應該是個很重要的東西,印着絕密的封條之上還有紅色印章。坂口安吾把它推給太宰治,定定地和好友鳶色的眼眸對視:“你們确定要這樣做?”
他不放心。
這個東西是從種田長官那裏拿到手的,畢竟是戰略級的異能武器,無法随便借用,他帶出來花了些功夫。但誰也說不好這個東西到底有沒有效,特別是對一個曾經撕過它的人來說。
太宰治彎下上半身,伸伸手越過長長的桌面拿到了那份文件袋。
一邊拆,他一邊回答坂口安吾的問題:“這個問題如果是昨天,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按我們的計劃來說回轉的餘地會比想象中要大。”
“可惜就在昨晚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太宰治從文件袋中抽出一張素白的紙張。
抽出那張紙的瞬間他似乎愣了一下,眼裏多了些什麽,眸光微動,又笑了一下。
那張紙上沒有什麽特殊的标記符文,只是一張書籍般小大的白紙,一側的邊緣有被裁剪的痕跡。幹幹淨淨的一張紙夾在太宰治兩指之間,他抖了抖,紙張發出‘咣咣’鼓動的聲音。
看上去既不會變出某種失憶的人造人,也不能創造出不存在的賭場。
太宰治把這張紙遞給了江戶川亂步。
轉過身繼續說:“一點點解開鶴見稚久的記憶,用他在擂缽街的初衷給予他最純粹的理念,以此改善他的心理現狀。在其他辦法都沒有顯著效果的情況下,這本來是可以賭一賭的好方法。”
太宰治豎起一根手指,笑眯眯地說出面對鶴見稚久這個有前科的滅世者最好的解決方法:“用情感困住他是一回事,但最主要的還是他自己改觀,從本心上放棄他那種面面俱到卻不夠成熟的想法。”
坂口安吾颔首,這些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他正是認可這一點,才會代為傳話給抽不開身的種田山頭火,從長官那裏拿到了解開鶴見稚久記憶最重要的道具。
但話到這裏,坂口安吾還有哪裏不清楚太宰治的意思。
“發生什麽了?”
坂口安吾問道,環視一圈室內。
在這裏的人都很忙碌,大家似乎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
“我們收到了一個新消息。”
插話的是江戶川亂步,他沒有擡頭,一手扶着眼鏡,目光一直盯着太宰治遞給他那張書頁,頭也不擡的說道:“鶴見稚久的過去不止有一段,帽子君昨晚遇到了特級咒術師五條悟,知道了鶴見稚久的另一個過去。”
坂口安吾一驚,随即眉頭緊蹙:“咒術師?”
太宰治向坂口安吾招招手,指指長桌上一份新鮮出爐的情報,示意他去看:“所以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有很多啊,安吾。”
“一方面要警惕鶴見稚久自身的狀态,另一方面還有兼顧會有哪些人為了接近他而影響到他的選擇——關于這一點,我需要特務課幫忙。”
太宰治勾起嘴角,眉眼彎彎地笑說道:“先抓住魔人,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懂如何影響鶴見稚久。”
“掐斷了這個渠道,再接觸鶴見稚久會輕松很多。”
坂口安吾再掃一眼室內,武裝偵探社半數成員幾乎都在,港口Mafia也派人到了,不過仔細一看卻能發現,三方作為領導者的幾位都不在場。
種田山頭火自不必說,福澤谕吉和森鷗外全都不在。
再轉頭,太宰治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卻一點沒有解釋的意思。
坂口安吾沒有嘗試去打探頭腦派的想法,換了個問題:“那這個計劃呢?”
太宰治調整了一下坐姿,非常惬意:“等亂步先生分析出鶴見稚久的現狀再考慮。這會是一個好方法,但是我們也要做好失敗之後和鶴見稚久正面開戰的準備。”
“你知道嗎安吾。僅僅半天,我們調查到的關于鶴見稚久的情報讓人心驚膽戰啊。”
他把一份文件推到坂口安吾面前,“你看看。”
坂口安吾低頭看向太宰治遞給他的文書。
視線僅僅是觸碰到第一行字,坂口安吾的手掌就猛然收緊。
“……單挑超越者暫無敗績。”
坂口安吾低聲質疑:“這不可能!”
異能向來是特務課的管理範疇,本國出了這麽一個強者他作為執行官輔佐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他不知道,種田山頭火也該知道。
為什麽鶴見稚久活躍這麽長時間他們卻得不到更多顯露于外的消息?
“所以他和那位遠東的英雄一樣狡猾呢。”太宰治還有心情評價。
只是下一秒他就端正了态度,告訴坂口安吾:“暫時還不知道這種人這個時候為什麽會回來屈就于一個執行官的地位,但是我們能确認一點。”
“這次正面對抗恐怕會比上一世更艱難。”
上一次是戰鬥力全面告負之後鼓動福地櫻癡,再讓中原中也動手。
結果是雙輸。
那是在短時間內能找到最好的應對方法,這次既然有時間準備那就要好好的盤算。
旁邊一直靜聽的尾崎紅葉突然插了一句:“加上魏爾倫呢?”
太宰治搖了搖頭。
他的回應讓大部分人都消沉下來。
“但是我想試試他的上限。”
“我總感覺,鶴見稚久對自己的能力非常不在意。”太宰治說,似乎這才是他現在還能這麽輕松的原因。
“他有比起力量之外更在乎的事情,因此他更傾向于思考和嘗試,而不是一個勁的去毀壞什麽來完成自己的理想。”
太宰治攤開坂口安吾沒看完那份情報,白紙黑字的暴露在燈光下。
“你們看,他已經準備好了。”
“但是有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打斷了他的思緒,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讓外來者有可乘之機。”太宰治注視一行行字跡,眼裏深沉的黑色好像扭曲的黑洞,要把周圍的一切都吸進去。
“所以除了用書頁解開記憶和讓中也介入之外,我們也可以從這方面下手。”
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者還沒有被逐出天堂,那麽在他創造出理想的地獄之前,一切都有可乘之機。
沒有錨點的不成熟理想者,這可比澀澤龍彥那種類型難控制多了。
…
咒術高專,醫務室。
“不是我說啊,悟。”
家入硝子咬着棒棒糖,看向興致勃勃對咒術萬分有興趣的鶴見稚久,見他非常配合的跑到咒術儀器下坐下,小聲對身邊的五條悟吐槽:“你就真敢這麽直接把他帶進學校?”
家入硝子可謂是十分了解鶴見稚久了,她斷言:“這小子說不定随時可以反手掏了薨星宮。”
“而且,你不怕天元大人知道嗎?”
家入硝子的語氣很微妙,顯然是已經聽說了那份除了知情者之外都很突兀的懸賞。
五條悟挑眉一笑,飛揚跋扈。
“他知道也不能怎麽樣,還有誰能從我手下搶人不成?”
“我現在更擔心稚久身上的過咒怨靈,這個東西留在他身上比太危險了。”五條悟視線定格在鶴見稚久身上,又很快瞥開。
他面對過一次那個過咒怨靈,當然知道這個咒靈的危險性。
家入硝子咬碎了最後一點糖果,随手把糖棍抛進垃圾桶,感慨道:“是啊,簡直像是揣着個核武器滿地走一樣。”
“你不打算告訴他?”家入硝子瞥了一眼身旁的白發青年,側視的目光能看見那雙蒼色眼眸,最近一直黯淡無光。
作為好友,家入硝子不無擔憂。
她嘆了口氣,問:“你要瞞着他嗎?悟?”
“……不。”
五條悟微微搖頭,認真的回答:“我打算把過咒怨靈的事情一起告訴他,但是不是現在。”
“這件事我要和傑商量之後才能決定。”五條悟說,鶴見稚久的過去夏油傑比他更了解。
家入硝子雙手插兜,側過身認真地打量了一下昔日的同窗。
這段時間五條悟顯得太小心翼翼了。
親手扼殺摯友兩次的心理陰影讓他再見鶴見稚久的時候并沒有表面上那麽從容。
向來恣意張揚的特級咒術師蹑手蹑腳,像是生怕弄碎了好不容易重新獲得的珍寶,想修補他們之間的關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她不想看見五條悟這副模樣。
鶴見稚久也不會希望的。
“我知道你也要防備過咒怨靈「鶴見稚久」重現的可能性,但是悟,有件事我覺得我必須先提醒你。”
家入硝子壓低聲音,每一句話都說中五條悟的內心:“你想取得稚久的信任,你想改變他的人生,你不想他死。”
“那你是不是應該去了解他,問詢稚久的想法?”
“我知道,稚久很固執。”
家入硝子微嘆:“可你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會藏起自己真正的想法。他不會拿自己的事麻煩朋友,如果你不讓他明白自己做過什麽,這個危險就永遠沒有解除的可能。”
“你們面對的危險不是天元,不是禦三家,也不是那個什麽詛咒師。”
“五條悟,真正面對你自己,然後再站到稚久的立場上去了解他吧。也許會比你考慮的所有方法都有效。”
家入硝子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來,将一顆沒拆封的棒棒糖放在五條悟手心。
她轉身走向鶴見稚久,和等待已久的少年說起咒術檢查的事情。
五條悟拆開糖紙,啞然。
随後笑一聲,将糖果抛進嘴裏。
…
鶴見稚久獲得了自己第一次咒術檢查的結果。
非常好,真的被奇怪的詛咒師盯上了,而且不知道下一次咒殺什麽時候出現,完美的處于了一種敵暗我明的狀态。
那麽鶴見稚久的态度是——“哇哦!”
超級有趣的好嗎!
五條悟看着檢查結果,眉頭擰起,追問鶴見稚久:“你身上為什麽會有很多咒殺的痕跡?”
他們已經離開了咒術高專,正在前往市區的路上。
美美收獲了一些理論知識的鶴見稚久畢竟不是咒術高專的學生,而且下面就是薨星宮所在的地方,鶴見稚久不宜留在這裏太久。
他和乙骨憂太這樣身負特級咒靈的學生不一樣,自帶政府官職的鶴見稚久要是被禦三家圍在咒術高專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就離開了。
鶴見稚久說要回市區去。
“嗯嗯?這個很正常。”
“以前混跡在戰争頻繁的地方,一些天災人禍導致的事件都在我的職責範圍,所以遇到過很多奇怪的咒術師。”鶴見稚久回答。
他沒說過的是,盡管不會祓除咒靈的方法,咒術理論知識稀少,但如果只是單純對付驅使咒力的人類,鶴見稚久非常有經驗。
問就是人被殺就會死。
五條悟啧一聲,無奈問道:“你啊,以前都在做些什麽啊。”
“啊诶,這個不太好說,”
鶴見稚久摸摸下巴,認真想想五條悟的問題。
“從本國警方跳槽之後亞歐非最動亂的地方我都去過,偶爾還要負責處理北歐吸血鬼什麽的。但因為和獵犬那種正規部隊不在一個編制,沒有輔助沒有支援沒有作戰指導,屬于單人作戰的類型。”
五條悟聽着,深感不對勁。
但鶴見稚久已經先一步帶偏話題。
“——好吧我承認這種職業聽起來非常吃力不讨好。”
“但是,我想試着幫助那些陷在水深火熱裏的人們,想嘗試着能不能貢獻一下自己的力量。”
少年說,心懷理想。
“然後發現做不到。”
鶴見稚久怠惰地耷拉下來,走在五條悟身邊,“我還是太菜了,弄不懂大人世界的條條框框。還是老實的做自己的事情更好。”
五條悟俯視他的肩膀,看見少年散亂的灰發垂落肩頭。
“那你以後打算做什麽?”
他問。
“沒想好。”
鶴見稚久搖頭了,趨步向前,目不斜視:“過一天是一天吧。”
他很快就走到了前面,五條悟注視少年蕭索的背影,突然上前幾步,拉住鶴見稚久的手,邀請道:“要不要來咒術高專?”
“诶?”
鶴見稚久乍一下回頭。
白發青年沒有戴墨鏡,所以鶴見稚久能清晰地知道五條悟在看他。
一路從咒術高專出來,路途遙遠,中間還搭乘了一段咒術監督的車。鶴見稚久都在和這位最強大的特級咒術師暢談。
他能感受到,五條悟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自己身上。
好像他們合該是什麽無話不說的密友,在嬉笑怒罵中經歷過無數風雨。因此在他做下過不可饒恕的事情之後五條悟仍然以禮相待。
鶴見稚久突然想起羂索對他說過的一個詞。
——摯友。
他突然笑起來了。
剔透的眼眸裏全是釋然的笑意,他的眼眸彎下,滿載着和之前不同的明媚。像是在暴風雨來臨之際,天光努力穿過雲層照拂的灰暗海面。
縱使陰雲密布,也有陽光。
“我會認真考慮的。”
…
約定好發現詛咒師的蹤跡後五條悟一定會來通知他,鶴見稚久便一個人游走在了東京的市區裏。
倒不是五條悟不想多陪他,而是鶴見稚久推辭了。
他在路邊等人。
東跑西跑了一整天,疲憊的鶴見君不堪重負,在路邊拎着剛買的章魚燒開擺,坐等有人在撿他。
一輛保時捷356a停在了他面前。
鶴見稚久擡頭。
車窗緩緩打開,裏面的人冷冷地丢了一句:“上車。”
鶴見稚久看了看手裏剛提的美食,又看了看琴酒的愛車,進行了為時兩秒的思想博弈。
兩秒之後他火速吃掉章魚燒,蹿去丢掉垃圾。
然後乖巧的座上副駕駛,拉上安全帶,坐好。
琴酒:“……”
他深呼吸一口氣,發動汽車。
車窗外的景色飛快掠過,無數燈火輝煌如數從視野中後退,突然視線一空,鶴見稚久坐直身體,遠望夕陽的海面躍然跳入眼中。
蒼青的天幕垂下,與地平線盡頭熾熱的夕陽交織在一起。
漫天雲層盡染,像是被塗上一層火光,透着清涼的藍。
是火燒雲。
降下車窗,汽車行駛時灌入的風卷起少年半長的灰發。鶴見稚久半個腦袋探出車窗,任由風翻卷發絲。
伸出手,展開手掌,他将掌心對向陽光,從五指之間去看無限璀璨的夕陽。
從這裏眺望大海,波光粼粼。
琴酒抽空點了根煙,用餘光打量鶴見稚久。
在他們這些知道內情的高層眼裏,鶴見稚久可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小孩。Boss說不許鶴見稚久動手殺人,但沒說他在官方的身份也要保持同樣的純良。
只是說手上沾染的鮮血更加符合法律與正義罷了。
這小子回國之後沮喪了不少,現在倒是又活潑起來了。
依稀還能記起來這家夥以前不顧他的冷淡,跑過來向他請教狙擊技術的模樣。
琴酒啧了一聲。
掐滅煙頭,把煙丢進了煙灰缸裏。
“你什麽時候認識的五條悟。”
突然,琴酒問道。
“昨天晚上。”
“對了,琴酒大……”鶴見稚久縮回腦袋,張嘴剛要喊,就在琴酒殺人般的威脅目光下咽了回去。
“給我好好叫代號。”
琴酒冷聲說道。
鶴見稚久小雞啄米式點頭:“好的大哥沒問題大哥。”
琴酒:“……”
要不是現在在開車他真的想抽出槍頂在這家夥腦門上。
“大哥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麽?”
鶴見稚久繼續了自己沒說完的話,他倒是很明白,往靠背上一躺,雙手環胸,看着高速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這個時候還是要像貝爾摩德一樣啦,遠離争端會更合适,也安全。”
“我和朗姆,Boss只會留下一個。”
鶴見稚久嘴角上揚,“哎呀,這不就是Boss不允許我下死手,又放任內部鬥争的原因嗎。留下更有用的,再來以金錢和榮譽套牢。”
琴酒神色不變,對少年的話習以為常。
鶴見稚久剛加入組織那幾年各個幹部處都混過,百家飯吃着吃着就找中了他。
琴酒算是最了解鶴見稚久的那一類人。
他沒打算觸碰鶴見稚久話裏的事情,行車速度不變。
“你的事,Boss只派了兩個人。”
“你被懸賞的事牽動的方面太多了,已經有人在調查你的身份,處理不好會影響到組織。”
琴酒面無表情地繼續開車,依舊冰冰冷冷:“我回來看看,免得出了差錯。”
“唔?”
鶴見稚久直愣愣看着琴酒的臉,狠狠揉了揉眼睛,又去看看還沒落下去的太陽。
難道今天太陽是打東邊下去的?!
鶴見稚久有模有樣的震驚讓琴酒額頭青筋直跳,他猛地踩了一下剎車。鶴見稚久一不留神,以頭搶地。
“我錯了。”
鶴見稚久舉單手投降,另一只手捂着鼻子把自己扒拉起來。
琴酒沒理他。
顯然是真的習慣了。
拾掇好自己,才聽見琴酒的下一句:“Boss給你推薦的人你見過了嗎?”
鶴見稚久的眼神變了變。
他繼續捂着鼻子,甕聲甕氣地點點頭:“見過,感覺還不錯。”
“我已經決定采用他了。”鶴見稚久說:“說不定會是個很好的軍師,能給我出謀劃策——說起來,伏特加呢?”
鶴見稚久沒看見另一位憨厚的組織成員,也就是琴酒的搭檔。他不好意思地說道:“麻煩大哥開車帶我多不好。”
琴酒睨了他一眼,不予評價。
也不是不能鶴見稚久駕駛,但是首先這個人得會開正常的運輸工具。
鶴見稚久同樣習慣琴酒的冷臉,他繼續叨叨:“既然大哥回來了,那我還要和波本臨時組隊嗎?”
“別告訴我你不明白Boss的意思,鶴見。”
“我知道啦,給我塞點人才。”鶴見稚久抱怨一聲,眼裏無光卻嬉笑道:“Boss也不怕我把他架空了,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當然,我不會背叛組織的。”
“反正在哪裏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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