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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者的本我(31)
挑軟柿子捏是有效果的,鶴見稚久順遂地知道了‘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
少年微微擡起嘴角,靜靜聆聽,反應平平。
但鶴見稚久那雙銀灰色的眼睛卻受到點悟般,像是蒙上了灰塵的玻璃球,被一點一點擦出了曾經有過的光輝。少年感嘆道,不由自主地喃喃出聲:“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那是鶴見稚久從來沒有想過的解法。
是啊,為什麽不可以呢。
都是剜除腐朽傷口的一種暴力手段,因為無論是悲劇、災難、戰争又或者其他什麽,人類世界最本身的構架都是為最為致命的根源。從這一點出發,為什麽不可以。
鶴見稚久低低笑着,掩飾過這一刻的狂熱。但眼裏的光彩卻怎麽也藏不住,他評價羂索口中那個過咒怨靈「鶴見稚久」的出生和落幕:“很有實踐價值。”
他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很希望自己能想起來這段記憶。”
“哪怕你的結局可能是失敗?”
“哪怕我的結局可能是失敗。”鶴見稚久篤定地,眼裏有光:“但都是‘我’奮不顧身做過的嘗試,說不定還能從中吸取一些有趣的經驗。”
鶴見稚久看向自己的手掌,凝視許久,驀地緊握成拳。
放下手,他還是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對羂索遙遙一笑:“不過,還是要對一切心懷希望啊,羂索先生。”
羂索僵住,想起了某些過于心梗的場景。
于是他決定現場撤退。
指用萬分熟練的遷移腦部控制宿主的‘咒術本體’的方法,直接放棄被奪舍者的性命,在短時間內脫離鶴見稚久的追擊範圍,達到絕對不會被追殺的效果。
果不其然,在羂索撤離的下一秒,最後的視野裏鶴見稚久的攻擊就已經迎面而來。
不攜帶任何特殊能力地殺招幾乎崩斷羂索的警惕神經,但凡遲疑一秒,要不是羂索足夠了解這個被他親手教出來的學生,現在恐怕就能親身感受到身首異處的感覺了。
某處。
身處一間狹小房屋的羂索再次睜開眼,還是能回想起鶴見稚久猝不及防的殺招。
像極了那個領着特級咒靈滿世界抓他的特級詛咒師鶴見稚久,跳脫、明朗、對一切未知抱有極大的好奇,又在徹底失望之後能做到漠視生命。
“哈。”
羂索低笑,邪祟氣息籠罩全身,眼底閃過地全是惡意。
“哈哈哈……鶴見稚久啊。”
他展開手掌,釋放出一個讓鶴見稚久格外警覺的術式,飄浮的詛咒萦繞掌心上方空間,閃爍的熒光牽引出一道細細的浮線,沒入虛空裏。
羂索攥緊手掌,詛咒與浮線頓時消失。
或許呢。
或許他的計劃還是可以利用鶴見稚久,利用這個身為活體詛咒而渾不自知的家夥……不。
上一世的憤怒湧上心頭,羂索極快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麽。
羂索暢快地想。
不如就讓上一世的戰鬥繼續延續下來吧,最強咒術師和最強咒靈的戰鬥,就是不知道這一次能贏的會是誰了。
他期待着,鶴見稚久将慘敗無歸。
…
“哇唔。”
手裏的刀刃瞬止在詛咒師喉嚨皮膚的毫米處,鶴見稚久停手收刀行雲流水地轉身,任由失去控制的詛咒師跌倒在地。
懊惱般地對費奧多爾說:“他跑了。”
“咒術果然是我的一生之敵,剛接觸的時候就和我很不對付,現在還是很難理解。”鶴見稚久頹喪地撥打電話,耷拉着頭發像只洩氣的阿柴。
費奧多爾卻笑了,施施然從窗邊過來,目光短暫的施舍給了地上的詛咒師:“但稚久好像不是很在意這件事。”
“誰?這個詛咒師嗎?”鶴見稚久望過來,想了想,撓撓頭又點點頭:“不是很在意啦,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了解這個想殺我的人。”
“逃跑就逃跑吧,再把他找出來就好了。”
鶴見稚久百無聊賴地等待電話撥通,一邊回答費奧多爾的問題,語氣輕松一點也不慌:“他知道我,他想殺了我——這是他的目标。”
“我和他記憶裏的‘鶴見稚久’并不相同,那麽他就需要了解我,需要我的情報,然後來殺死我。”
“找到一個有需求的生物,還是在劃定區域的範圍裏,最多比較麻煩,不會太難的。”
“除非他想藏一輩子不出來。”
鶴見稚久俯視地上生死不知的人類詛咒師,笑嘻嘻地說:“但他不會,也不敢。”
“因此接下來我會迎來更直接的暗殺、陷阱、圈套。”
鶴見稚久說,以絕對的口吻洞悉自己會遭受的威脅。
在這方面他經驗不少,雖然沒什麽劇本組級別的智慧,但純靠閱歷還是有自己的見解:“更有甚者,他會從‘我’曾經有關系的人身上下手。”
費奧多爾順遂地接話:“例如五條悟、夏油傑。”
“而這樣做的話羂索就會暴露出行蹤——有時候身處明處反而更安全。”鶴見稚久诶嘿一聲,歡快地發現電話接通了,随之而來的是一聲青年的問候。
“稚久?發生什麽事了嗎?”
“是的,這裏有一件事需要五條先生幫忙!”鶴見稚久應答,秉承着不理解的東西絕不盲目單挑的道理,絲滑地選擇請求外援:“我找到了之前驅使那只咒靈的幕後指使!”
這樣就是防止被挑撥離間了。
費奧多爾哂笑。
這不也是很狡猾嗎。
…
鶴見稚久所在的地方是市郊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誠如鶴見稚久吐槽的那樣,這裏不适合對接情報,但是非常适合殺人滅口。
五條悟趕到時,六眼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盤伏在寫字樓前空地上的咒靈,仔細一看能看見咒靈身上的殘缺。非咒術傷害在咒靈生來的自我修複能力中一遍一遍地疊加,最後除了死不了之外完全喪失攻擊性。
如果這不是個咒靈,這種方法可以說是極其殘忍了。
“但是我也不會咒術師的祓除方法,所以只好這樣啦。”當五條悟詢問鶴見稚久的時候,果然得到了理所當然的回答。
少年坐在窗沿上,扭身眺望東京城市,這個視角看去能看見遠處東京晴空樹獨樹一幟,而密集林立的高樓鋪就一片平坦,之上只有藍天白雲。
五條悟來之前,鶴見稚久一個人看着這座城市發呆。
他倒是渾然不怕倒下去就是幾層樓的高度,還在小聲吐槽:“我還以為他會用大量咒靈包圍我,結果就一個。我還想多接觸一下,可惜了。”
另一方面的狙擊手交給了費奧多爾,狡猾的魔人先生看上去很不希望被五條悟發現,提前離開了這裏。
臨走之前還和鶴見稚久交換了奇怪的東西,并囑咐他警惕之前那個詛咒師。
說到這裏鶴見稚久不由地回憶起那名詛咒師的來意。
羂索。
這個人暫時還沒有出現在過他的記憶裏。如果真的和自己有仇,為什麽設下這個陷阱的時候僅有這麽一點手段。
狙擊和咒殺,這種程度只能對付普通人,不夠保險。
思來想去,鶴見稚久只能想到一個人能提前遏制羂索咒殺成功。
——費奧多爾。
鶴見稚久驚異地低唔一聲,猛然驚覺。
給予他最好奇的答案,彎彎繞繞這麽多,最後連安全都考慮到了。
……真奇怪啊。
鶴見稚久甩了甩腦袋,迎着風吹散熱氣。
五條悟此時過來了。
“就算是你,一個人對付太多咒靈也很危險,稍微想點安全的事吧。”五條悟向他伸出手,鶴見稚久抓着他順勢一跳,穩穩落地。
側過頭,那邊的白發青年迎着光,正順手關上窗門,室外的風掠過發梢,白發柔軟又恣意,側臉能看見墨鏡下的眼睛,絢麗奪目的蒼穹之色,一如今日藍天。
鶴見稚久愣了半晌。
五條悟比昨夜看見的狀态好了不少,容光煥發地朝他露出張揚地笑:“怎麽?想我了?”
“有一點。”
五條悟推墨鏡的手一頓。
“在想五條先生一定很厲害。”鶴見稚久繼續說,挑頭看了一眼五條悟上來之前順手祓除的咒靈,認真地稱贊:“特級咒術師,聽起來就很厲害。”
“也沒有多厲害。”五條悟懸停的手将墨鏡推上,不自覺轉過視線否認了這句話。
鶴見稚久眨眨眼睛,沒有說話。
如果自己查的沒錯,特級應該是咒術師等級裏的最高級了,居然在五條悟嘴裏不是很厲害。
鶴見稚久:不是很懂你們咒術師jpg
他幹脆跳過這個話題,引着五條悟去看詛咒師的屍體——是的,在羂索脫離之後那個詛咒師就只剩下一個殘軀了,鶴見稚久檢查過一圈,沒有威脅也不會詐屍。
連腦門上那一圈縫合線都和之前沒有區別,但整個人已經失去生機,變成了一具鮮活的死屍。
由于咒術認知稀少,他才會無聊到去研究物理攻擊能不能殺死咒靈。
研究結果是不能。
沒有樂子,鶴見稚久大失所望。
“這個人……”
來到屍體面前,六眼的世界瞬間出現了一些熟悉的東西,五條悟眉頭蹙起,迅速給伊地知潔高打了電話,讓他立刻過來。
一手拿着電話,一邊告訴鶴見稚久:“這個人身上的術式有問題,我得把這個詛咒師帶回咒術高專去讓人鑒定上面的咒術。”
他猶豫了一下,不等他開口提議,少年就自發舉起手,期待地看着他:“我可以一起去嗎?”
鶴見稚久笑說:“我有些事正好也想請教專業人士。”
越專業越好。
可惡,if線都到和人對狙了,怎麽主線才到這裏!
腦花醬啊,看見遠處的東京了嗎,我的樂子就靠你了!
一些無責任小番外,是看見的視頻梗,順手摸魚了一點點(比心)
《番外①》
“你長大以後想當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是中原中也在怔然中下意識問出的第一句話。
明明他都不明白為什麽年幼的鶴見稚久會出現在他面前,明明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小、回到記憶裏羊的領土。
“嗚呼呼,當然是拯救世界大好人!”小小的鶴見稚久抱着一本書歡聲高呼,周圍是勉強還能住人的廢棄品堆積站,小孩小跑幾步過來,雙手把書高高舉起,開開心心地塞進中原中也手裏。
“這本書我看完啦,雖然是閑暇時候的課外讀物但真的很好玩耶!”
小鶴見說,一副認真推薦的表情期待地看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順着他的力道低頭看去,書被小心的包裹上了往年的舊報紙,依稀還能看見報紙板塊上寫着的關于橫濱那位殘暴首領又做了什麽事的字樣。這還是個灰暗的年代,身處擂缽街的流浪者們更加看不見未來的光。
這張報紙被整齊地折疊,将整本書的封面小心地包起來,沒有一絲褶皺。
但當中原中也翻開這本書的時候他卻看見裏面紙張邊緣殘破泛黃,像是被借閱了無數次,又被新的借閱人小心珍藏的寶物。
中原中也心中哂笑。
一如既往的喜歡一切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對一切抱有極大的好奇心。
再打開這本書的扉頁,中原中也終于看見了這本書的名字。
“基督山伯爵?”
中原中也心裏一跳。
“哦哦哦哦!中也也很感興趣嗎!那我就不劇透了,但是真的很好看!讓我想想怎麽推薦……主線是主角的複仇!”
“最近學了很多字,好不容易才順利看完,中也也可以看一看很有趣的!”
小鶴見絞盡腦汁地安利,以為中原中也也很感興趣同樣的愛好,心情就像是會飄出小花花一樣,開心地彎彎眼睛:“如果中也也感興趣的話那就先不還回去了。”
“稚久很喜歡這本書嗎?”
“喜歡!”鶴見稚久歡快地回答。
“但我沒有書裏那樣的奇遇。”
小鶴見說,笑容明朗,眼裏毫無陰霾:“所以一切都需要自己去争取。無論是中也、食物,還是我長大想完成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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