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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失意的權外者(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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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意的權外者(18)

    “這算是挑釁?”磐舟天雞失笑,但他沒有袖手旁觀。

    升騰的霧氣席卷石板之間,瞬間模糊視野,灰之王王域全開,讓少年的身形在遠處消失,這一刻幾乎所有王權者都行動了起來,暴漲地火焰幾乎融化腳下的地板,刀劍破空的铮鳴斬斷空氣,但一時之間卻無從下手。

    他們應該怎麽對待這個罪人呢?

    殺死他?

    還是像非時院的兔子說過的那樣,對鶴見稚久實施終身監禁?

    前者無疑是踩進了這個為禍世間的惡人的陷阱,鶴見稚久一死無色之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會轟然墜落,而後者則有兩名鶴見稚久的盟友阻攔。

    “是嗎?是吧!我覺得這就是挑釁!”

    少年的聲音還在石板之間回響,他聽見了,所以回答了。他已經一手按下世人善惡的按鈕,只需要輕輕擡起手指就結束了。

    比水流此時卻沒有再去應對其他王權者,剛才鶴見稚久的那番言論給他留下了一個疑問。

    所以他委托磐舟天雞拖住其他人,毅然決然地轉身走向了被隔離在灰之王王域外,只要被人近身就會敗北的盟友。

    鶴見稚久還是在原來的地方,站在德累斯頓石板上的玻璃地板那裏。正在扒拉手裏那顆鈴铛的鶴見稚久看見比水流從升騰的濃霧裏走出來時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把口袋裏還沒拿出來的東西往裏面揣了揣。

    雖然他準備好了,但如此結局鶴見稚久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就像他要推走比水流一樣。

    “流?”

    比水流的身形脫離霧氣慢慢顯現,青年答非所問:“稚久知道一點的吧,關于我的事情。”

    鶴見稚久滿眼疑惑,不知道比水流指的是哪一點。

    “我在十四年前的迦具都事件中失去了心髒,依靠綠之王的權能活着,你看見的我一直都是具會動的屍體。”

    “我知道呀,所以我才一直沒敢接近流。”鶴見稚久連連點頭表示自己非常了解,他頓了頓,似乎明白了什麽,微微垂頭:“是來問我為什麽要讓你離開嗎?”

    要說理想的話,哪怕是之前鶴見稚久在禦柱塔頂之間反手算計了比水流都可以達成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的條件。

    但是鶴見稚久卻古怪地沒有這麽選擇。

    比水流前進一步,他問:“是。我想知道你真的想讓我弑王來達成你的仇恨嗎?”

    鶴見稚久眼睫輕顫,沒有回答。

    比水流再進一步,周身磐舟天雞的領域霧氣逐漸減淡,再向前就是踏入了權外能力的排斥極限,他再問:“還是想支開我,拖延其他人,一個人蜷曲在對命運的絕望裏向自己開槍?”

    “你會選擇仇恨嗎,鶴見稚久。”

    “不會。”

    鶴見稚久睜開眼,眼裏是黑與白交織成一片銀灰色的海,他堅定的、一往無前的認為——“我會完成我們的理想。我們将竭盡全力,不顧世人目光為其努力,而必将成功。”

    ——我們必将成功。

    比水流突然驚覺,這條路鶴見稚久走得太遠,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回頭的餘地。

    他嘆了口氣,唇角擡起笑容卻是欣喜。

    “是我指引你走上這條路,現在你完成了我們的誓言,我也該做點什麽。”比水流向前走,白色衣擺尾綴着淡淡的薄霧,藕斷絲連般暗示着他還有機會回頭。

    但綠色的王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理想近在眼前。

    那是一段并不長的距離,但比水流走得很堅決,當他握住鶴見稚久的手時,本來安穩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瞬間松動,隐隐有自主墜落的跡象。卻不是因為眼前被世界排斥的少年。

    盡管能明顯地感受到心髒處微弱的閃爍,比水流依舊緊緊地抓住鶴見稚久的手,虛弱感一擁而上,久違的、眩暈讓他身體搖晃,比水流再一次感受到了十四年前在迦具都事件中的無力。

    心髒處的微光漸漸熄滅了。

    但眼裏的光卻熊熊燃燒。

    比水流踉跄一步,在他跌倒之前另一只手穩穩地扶住他的肩膀,還沒擡頭,就聽見一聲:“其實流可以不用這樣。”

    鶴見稚久說:“也可以不用借我的名義,讓所有王權者都到這裏來。”

    比水流卻是笑了。

    “但是你想得到他們的認可不是嗎?得到他們、那些曾經盡力挽救你的人的認可。”

    “你不想成為被無辜者,不想成為被引誘着走向深淵的可憐人,就像須久那說的那樣,無論是游戲還是理想恩怨,全力以赴付出生命都是理所當然。”

    “所以你想讓周防尊認可你的罪惡,不至于在他們眼裏你永遠都是那個善良的人。”

    灰色少年沒有被揭穿的惱羞成怒,反而眸光随着比水流的話一點點亮起,到最後完全就是驚喜了。

    鶴見稚久不懼困難不懼死亡,不懼一切虛妄,唯一會讓他踟蹰的只有親近之人的不解和質疑。

    所以當周防尊和栉名安娜回應的時候,這個沉淪深淵的少年才是松開了最後的稻草,臉上挂着笑容沉入淵底了。

    “所以我完成了流的計劃之後,流要來結束我的苦難嗎?”

    然後指引彼此走向終局?

    “是,綠之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只屬于我,應該屬于和我有共同理想的變革者。”

    比水流問:“稚久覺得這個決定怎麽樣呢?”

    鶴見稚久用行動回答了比水流。

    他反握住比水流的手,緊緊扣住青年消瘦的手腕。他們仍然沒有擁抱彼此,但這一刻,他們最能知悉對方心中的喜悅。

    “那就我們一起變革這個世界吧。”

    模糊朦胧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比水流緩緩閉上眼睛,眼前似乎走馬燈似的閃爍過無數曾經和鶴見稚久相處卻無法接觸的畫面。

    最後,這根懸挂着達摩克利斯之劍的馬鬃*悄然斷裂。

    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之日,即是理想成功之時。

    …

    當頭頂上的王劍從心髒一穿而過,直墜石板時,鶴見稚久似乎聽見了一句低吟輕嘆,似是祝賀似是無奈,更多的像是一種認輸。

    「……」

    …

    ‘咚咚’

    靜谧之下有突兀的聲音在動。

    周圍沒有顏色,充斥大腦的都是純黑。

    劇烈的疼痛撕扯着大腦,白發青年彎下腰捂着心髒處大口大口的喘氣,他感覺手腳發顫,是脫力之後的現象。指尖麻木的,有點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咚咚’

    沉默的跳動聲震耳欲聾,一刻不停,讓比水流不可置信地伸出另一只手緊緊地按在捂着心口的那只手背上。

    心髒?

    陌生到詭異的跳動給了比水流當頭一棒,振聾發聩。他迅速調整好氣息讓滞澀的思維轉起來。

    腳下是一片虛無的黑,能向前走但無法分別方向,漆黑之下卻能看見自己。比水流判別不了發生了什麽,但這樣的場景絕對不會是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之後的世界,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是物質損害,而這顯然已經超出了人類世界的理解範圍。

    像是預知一樣,比水流猛然轉頭,背後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人’。對方沒有自報家門,只是靜靜地站着那裏,但比水流卻突然明白了它的身份。

    “德累斯頓石板。”

    當一切王權歸溯于零之後,人的力量就猶如滄海蜉蝣,那麽最後還能把死人帶到這裏的就只剩下古老的波西米亞聖遺物德累斯頓石板。

    但是,德累斯頓石板找他做什麽?

    比水流環視四周,周圍既沒有他的盟友也沒有他的盟臣,所有人都會因為綠之王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帶來的連鎖殉爆殒命,其他王權者無一例外,哪怕是不變的白銀之王也未必能遭得住。就算是排斥一切權外力量的鶴見稚久也會死于餘波。

    這時,空茫的聲音響起,似在解答比水流的疑惑和警惕。

    “第一個理想破碎,和他一起抵達的是真誠重情之人。”

    “第二個混沌貪婪,和他一起抵達的是大義凜然之人。”

    德累斯頓石板異樣的眼瞳注視白發青年:“綠之王比水流,你是第三個。”

    但德累斯頓石板卻未曾提會不會有人和比水流一起抵達這片虛無之地。他不會對任何一個抵達這裏的人說起。

    德累斯頓石板表情平和。

    “我來尋找能幹擾絕望的人,我希望能借助他們的手,将世界從死局裏重新拖回來。”

    “我——我們已經輸了。”

    德累斯頓石板平靜地講述:“鶴見稚久、現在的鶴見稚久,其他的鶴見稚久,存在的目的是為了殺死我們最後的主導能力。用人類的話來講就是「意識」。”

    “他早就銷毀了作為「阻礙」的我們。他早就贏了。”德累斯頓石板回答:“餘下的只是殘存意識最後的掙紮。”

    比水流抓緊心口的手不自覺放下,為這簡短而平靜的敘述震撼。

    他聽懂了德累斯頓石板的言下之意,正因為如此才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但他冷靜地,沒有表露出任何細節,只是反問:“你的意思是,世界已經被鶴見稚久毀滅了,而我所在的世界是虛假的,你只是在借此篩選可以掣肘鶴見稚久的人?”

    這個推論太過于虛妄了,比水流完全無法把那個孱弱的少年和德累斯頓石板口中的威脅聯系在一起。

    最後的少年絕望而癫狂,但他只是理想下的殉道者。

    比水流心髒微微不适,無法緩和突然知道這件事時的震顫,但是沒由來的情緒是為盟友感到欣喜。

    “你可以這麽認為。”德累斯頓石板回答。

    “但是。”比水流緩了口氣,理智地問道:“但是。白銀之王的姐姐,上世紀德國科研工作者克勞迪娅·威茲曼早在七十年前就破解出了你的恐懼,石板已經存在了七十年,稚久才剛剛成年。如果是虛假的世界沒有必要延伸這麽長。”

    聞言,德累斯頓石板微微向前一步,他的想法很明确:“——但如果他死在理想之前,那麽就并非虛妄的徒勞。”

    “這就是我們的掙紮。”

    只要能在真正崩壞的最後一刻殺死罪魁禍首,那麽還有拯救的機會。可惜,鶴見稚久依舊成功了。

    德累斯頓石板用同樣平淡的語氣說道。看不出來他的情緒,也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恐懼的表現,但他接下來的話才是真正讓比水流了解到了前因後果。

    “原本的世界已經葬送在鶴見稚久手下,書頁盡毀、咒術崩塌、石板破碎。他想抹消最後的阻礙,殘存的我們無能為力,唯一的方法是逐個擊破。”

    “所以我們分別在此抹去了他的人格、記憶、情緒,又奪走了他的能力、感知,唯有本能。但僅僅只是這種本能而已,對鶴見稚久這樣脆弱又純粹的靈魂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但卻不防種下了一顆理想的種子,讓他在腐爛中生了根,發了芽。

    比水流攥緊指尖,想到了一些和德累斯頓石板的話有關聯的事情:“所以他以前遭遇的事情都是你們幹的?”

    那些五感盡失徘徊在陰影裏的絕望,被整個世界的力量排斥在外的孤獨都是有意為之?

    德累斯頓石板供認不諱。

    “——我們想殺死他,正如他已經殺死我們。”

    “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削弱他,只有弱小的鶴見稚久才會花費時間組織更大的報複吸引更多的敵人、朋友,又或者一切想阻止他的人。也就是你們。”

    “我并非懼怕他,而是他會殺死我們,消滅祈願本身,拖着人類一起絕望。”

    德累斯頓石板回答,說出對每一個來到這裏的人同樣的話:“人類的祈願多種多樣,理想世界從來不存在,就算是即将到來的新世界也不會是理想中的和平,所以我才需要你們。”

    “需要在新世界裏每一個可以幹擾絕望的人。”

    少年生活在白與黑之間,是一個純粹而敏感的人,既走進過白天,也奔赴過夜晚。

    他命中注定會困惑在善惡之間,高度渴求答案。但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鶴見稚久永遠都不會得到一個理想的解答。

    唯有絕望和毀滅,毀滅而新生。

    然後持續地在下一個世界中猛然驚覺,世界上沒有烏托邦。

    但恐怖的不是如此循環往複,而是德累斯頓石板已經消亡,下一次從向善的頂端跌落谷底時再不會有這樣的阻礙了。

    所以德累斯頓石板尋找的不是給鶴見稚久的救贖,而是能幹擾他再赴深淵的敵人。

    費奧多爾、中原中也;

    真人、夏油傑;

    比水流、周防尊。

    而他們會應答,為了各自的原因,成為阻止鶴見稚久理想需要的敵人。

    1.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典故原是一個用馬鬃懸挂的劍。

    小小唠嗑一下,這個結尾雖然中二但确實是我最開始就想好的,當時是個中二病來着。

    靈感來自番劇玻璃之花與崩壞的世界,給我一種病毒太多了怎麽辦那就暴力的直接格式化吧的點悟(不是)

    那麽到這裏就是一種be了,鶴見贏是贏了,但不好說他成功了,畢竟烏托邦這玩意不太适合人類,空想主義終究是不符合現實的,相比之下陀思夏油那種都比他好辦(?)

    後期就是平平無奇的大世界融合,概述一下就是一個傻白甜和他身邊的八百個心眼子。

    這裏劃個重點,就是鶴見後面不記得不代表之前的事他沒做過,鶴見要的不應該是救贖而該是共赴地獄的同夥,所以救贖對他是一種be。但沒辦法,其他紙片人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世界再被炸一次吧

    順便我後期會加上一點名柯,因為我給鶴見想了一個別人可能不太好駕馭的代號,雖然他不一定會用得上但這個代號我一定要放出來創一下。

    可以猜一猜是什麽嘻嘻,提示一下是個貝姐看了沉默琴酒看了掏槍的代號,是酒但不完全是酒,能喝,但一般情況下喝不到。猜對有紅包!

    總之,後面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團寵了,只喜歡塔塔開的寶貝可以就此以be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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