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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動搖的咒術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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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搖的咒術師(8)

    “那麽問題來了,天元大人為什麽要在我面前和星漿體同化呢?”

    “答案是——”鶴見稚久說,“無論是天元大人死了還是星漿體死了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

    “而對于天元大人來說,他不和星漿體同化,結界就會因為他而出現問題,拖着陪葬的是整個國家。”

    “所以随便死哪一個對我來說都是有利的,天元大人正是認識到了這一點,才會同化星漿體。”

    “嘛嘛,雖然天元大人的結界術确實很厲害啦,他同化的時候我都只能看着的,根本動不了。”鶴見稚久一笑,“不過畢竟天元大人是以結界術出名的嘛,所以我只好對理子小姐動手了。”

    五條悟看着昏迷不醒的天內理子,突然神色一肅,“你做了什麽?”

    “唔,證實了一個猜想。”鶴見稚久食指戳戳下唇,有點無辜的喜悅,“咒力是基于負面情緒,咒靈又誕生于各種各樣的恐懼、詛咒和不詳。因此我推論只要咒力使用得當,咒靈也可以由咒術師人為創造。”

    “就像讓咒靈進化,或許可以從增強它的咒力存儲或者擴大它的存在感着手一樣——當然這個我還沒試過。”

    “所以你先引起了天內理子作為星漿體的不甘,然後激化了她內心的負面情緒,是嗎?”夏油傑難以置信,但他還是能推論出對方的想法。

    這是和他最親近的摯友,他們應該了解彼此。

    “可以這麽說。”鶴見稚久攤手,“理子小姐的決心很不錯,所以1.26億人的性命就交給她了。”

    “不甘、恐懼、悔恨、憤怒、嫉妒……那一刻甚至都差點不需要我去使用術式了,理子小姐真的很厲害。”

    “人在絕境的潛力果然還是很強大。”鶴見稚久摸摸下巴,“就是有點可惜,只成功反噬了天元大人,還沒能完全塑造出一個誕生于理子小姐的過咒怨靈。”

    他看了一眼天內理子,又朝兩人揮揮手,“好了,天元大人的那部分我說完啦!”

    “再是我。”

    灰發少年指着自己。

    “我知道這件事很難理解,但是傑,我已經叛逃了,在殺了天元大人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會被處以死刑。”少年叉着腰,“死緩的可能性為零那種哦!”

    殺死天元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數,搞不好是要被整個咒術界通緝的。

    “……那之前炸薨星宮的也是你,對嗎。”

    鶴見稚久一愣,“诶,你怎麽知道?”

    他承認他對薨星宮有想法是因為想來一波偷襲,作為一個和先生合作的簡單嘗試,因此他根本沒有告訴任何人或咒靈,等等……

    ——是羂索。

    “啊……我居然被背刺了。”鶴見稚久抓抓頭發,有些苦惱。

    羂索果然很不可靠。

    “不過也無所謂。”鶴見稚久笑嘻嘻的越過天元的屍體,腳步輕快,“反正我也背刺了他嘛。”

    誰還不是個屑呢。

    他走到內側結界的邊緣,和兩人隔着一層淺薄但無法突破的膜。

    “再說我吧,傑,悟。”少年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他們把那個孩子燒死了。”

    是在考核的時候。

    低級考核不需要咒術師推薦。

    鶴見稚久垂下眼眸,“然後我殺掉了所有村民,然後用大量的金錢讓監考官瞞下了這件事。”

    “你知道嗎。我當時都以為我要直接被通緝成詛咒師了,但那位監考官什麽都沒說,把這件事推到咒靈身上了,還給我記了一個棄考呢。”

    “咒術師。普通人。哈哈哈哈哈,真沒意思。”

    “我一直以來堅守的正義算什麽呢?”

    “我一直以來保護的是什麽呢?”

    “我的夢想又算什麽呢?”

    “我的信仰又算什麽呢?”

    “為什麽——我不能讓這些豬猡敗類一起去死呢!”

    “鶴見稚久!”

    五條悟喊道。

    “別說了。”白發少年緊緊握拳,重複道:“別說了。”

    “太溫柔啦,悟。”鶴見稚久的手放在結界上,好像這樣能摸到他一樣,但他依然控制着自己的力度,不會把手伸出去。

    內側的他是可以離開結界的,一旦出去一點就會被這兩個人抓住。

    “我知道我的術式在影響我,我也知道你看得出來——六眼,它真的超厲害。”

    鶴見稚久還不忘誇誇他的另一個小夥伴,“當然傑的術式也很厲害。”

    “悟想說的東西我都清楚,但是我不會接受這份奢侈的情感。”

    “悟是既定的特級咒術師,是五條家的繼承人,是六眼和無下限的持有者。”

    “傑咒術天賦和悟一致,也是未來必将成為特級的預備役,咒靈操術的上限完全支撐得起。”

    “所以沒必要。”他說,“沒必要沾上我這趟渾水。”

    “我的理念,我的計劃,應該由我自己來完成。”

    “什麽狗屁不通的理想!”五條悟一拳砸在結界上,吓得鶴見稚久立刻縮手。

    “你別在裏邊自以為是的嗚嗚渣渣!出來!咱倆單獨唠唠!”

    “我拒絕——”

    鶴見稚久心情倒是很好。

    “現在是無獎競猜時間!”

    少年說,“提問!我為什麽要襲擊薨星宮!”

    “不猜!”五條悟捏了捏拳頭,“給老子出來聊!”

    “不要,出來的話悟和傑一定會拉着我一起叛逃的。”鶴見稚久使勁搖頭,還有模有樣的推開結界邊緣。

    “……根據咒術規定條例。”

    夏油傑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快要落下淚來一樣,“咒術師刻意發動術式殺害術師,先審,再處以死刑,以告誡其他術師。”

    “而最近在校的咒術師,一級不下于十人,臨近天元大人同化,全都是為了薨星宮來的,他們知道這件事之後一定會為抓人破例進入薨星宮本殿。”

    “這是為我們定制的計劃。”

    “這是為你們定制的計劃。”

    鶴見稚久眉眼彎彎。

    “我喜歡我的摯友,我舍不得讓你們被世人唾棄,做出有悖人理的事情。”

    “做這件事的是我,我自願承擔後果。”

    遠處傳來喧鬧和密集的腳步聲。

    駐留在外面的咒術師下來了。

    「記錄,四級咒術師鶴見稚久。

    以殺襲擊結界基座薨星宮、刻意殺戮咒術師數十名、殺死天元大人的罪名,判為詛咒師,審問後處以死刑,不可執行死緩。」

    “傑。”

    高專的走廊,夏油傑坐在樓梯口,外面是來來往往的咒術師。

    這件事幾乎驚動了整個咒術界,源源不斷的咒術師湧入高專,鶴見稚久難逃一死。

    “我不明白,夜蛾老師。”夏油傑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他支撐着手肘,抓着自己的頭發,想要自己清醒一點。

    “我也……”夜蛾正道重重地嘆氣。

    “悟呢?”夏油傑擡頭,從鶴見稚久自願離開結界被帶走之後他就沒看見五條悟的人影了。

    “他去找禦三家了。”夜蛾正道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他是五條家的繼承人,禦三家對咒術界的影響力很高,但是這件事恐怕……”

    別的先不說,光是殺死天元大人這條就不可能有任何死緩的機會。

    “這件事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夜蛾正道搖頭。

    “禦三家的各個家主已經在路上了。”

    那些人絕不會無功而返。

    夏油傑低頭,沒兩秒他就擡頭問夜蛾正道,“悟什麽時候回來?”

    “傑,別做傻事。”夜蛾正道按住他。

    “我不能放任他不管夜蛾老師,我也有責任。”夏油傑從心底溢出痛苦,“他是跟着我一起追逐正論的。”

    “他信任我,堅信我的理論是正确的,就是因為這樣——”

    “傑!”夜蛾正道喝止道。

    “不要把一切攬在自己身上!”

    夏油傑抿住唇。

    “我再去想想辦法。”夜蛾正道頭疼至極,“你和悟安分一點。”

    至少為他的學生争取一點什麽。

    “傑!傑!”

    夜蛾正道離開後不久,五條悟從走廊上面跑下來,少見的氣喘籲籲。

    夏油傑當即回頭,卻看見白發少年搖了搖頭,“禦三家的影響力沒用……我只能争取到機會讓我們最後見他一面。”

    “他被關在封印室了,那裏不容易闖進去,也很難出來。”

    “走吧,傑。”五條悟向他伸出手,小聲說道,“這是個機會。”

    夏油傑回握五條悟,借力一把起身。

    “是的,我們還有機會。”

    貼滿咒術符紙的房間外有不少咒術師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靠近的時候正看見一個穿着公制服裝的人出來。

    “那是禪院家的。”五條悟小聲說,“禪院家拿到了審問權,但是聽說稚久很不配合,所以我才能有這個機會。”

    “等會我先進去跟他知會一聲,換你進去的時候你留個咒靈在我這裏,動手就告訴我,我會立刻控制外面的咒術師。”

    “好。”

    第二次享受五花大綁待遇,鶴見稚久心情還不錯。

    就是覺得滿是燭光的室內有點傷眼睛,光線太差了。

    正當鶴見稚久想着該怎麽友好問候背刺他的同夥時,門開了。

    鶴見稚久睜大眼睛,“可別告訴我你是來劫獄的,悟。”

    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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