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锦衣卫下榻的地方。
燕不归敲开了程晶晶的房门,突然眼前一亮。
短短工夫不见,对方那身黑色劲装已经换成了一身淡雅长裙。
“一晃十多年了,你倒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么漂亮。”
“你是来扫兴的吗?”程晶晶脸上笑容微顿,她今年三十出头,一直忙于公务无心婚嫁。
但爱美是人之天性,随着青春年华的流逝,她已经开始逐渐抵触那些会涉及到年龄的话题了。
燕不归摇头失笑:“想夸你两句还不爱听。那不说了,走吧,听说城里的回雁楼还不错,咱们过去喝两杯。”
“不用了。”程晶晶侧身让出门口,笑盈盈道:“回雁楼的大名我也听说了,我已经让他们送来了酒菜,进来坐吧。”
“蛤~”燕不归一愣:“不是说好了我请客吗?”
程晶晶莞尔道:“伱把银子给我也是一样。外边人多口杂,还是这里清静些,别愣着了,再不进来菜就凉了。”
“干杯!”两人相对而坐,举杯一饮而尽。
燕不归又拿起酒壶斟满酒杯:“辛苦你日理万机还要为我跑这一趟。”
程晶晶又跟他干了一杯:“你我之间就别说谢了,从前我可没跟你客气过,太俗套。”
“话说回来了,嵩山派公然要杀害朝廷命官全家,我要是不请你来,朝廷就没人管吗?”
“刘正风能花钱买官,嵩山派就不能花钱疏通关系吗?捐来的官就是个名头,死了一个正好可以空出位子继续赚钱。”
“卖官鬻爵这么大的事,你们锦衣卫不管吗?”
“管啊,所以我来了呀。不过这些你就别操心了,我和义父会处理的。
其实以你的武功解决嵩山派的人易如反掌,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你以为我不想啊,杀他们简单,可师出无名啊,刘正风结识魔教长老,嵩山派所作所为虽然手段狠辣,却也名正言顺。
我护着刘府家眷勉强说得过去,可若借此杀了丁勉他们就难免落人话柄,传扬出去于华山名声不利。我还要光耀华山门楣,这种事情不得不小心在意。”
“既然如此,那钟镇出手的时候你就应该让我借机派兵灭了嵩山,让他一了百了。”
“我的千户大人,您可歇会吧,当年京城一战后江湖上知道咱俩关系好的大有人在。
你要真这么干了,到时候所有的武林中人都会说华山派和朝廷是穿一条裤子的,如此岂非是自绝于天下?我还拿什么振兴华山。”
“唉~真麻烦!我还以为你人在江湖可以逍遥自在,没想到也是困在一堆条条框框里。”
“起码比在朝廷里强点儿。你要是当官当累了,不如来我华山隐居,我也好有个伴儿。”
“我也想啊,但是不成,义父待我恩重如山,三郎本是义父最器重的继承人,可惜当年义父险些被害的事情让他看透官场黑暗,就此离开了飞鱼营。
我若是再离开,义父身旁就又少了一个能信任的人,而且义父年纪大了,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他。”
“你为了义父,我为了师门,看来想要随心所欲除非无牵无挂,孑然一身,否则就只能忍着了。
不过现在也还算差强人意,至少我不想干什么的时候也没人能逼我。我想救刘正风最后救成了,也算是随心所欲了。”
“干杯,敬…就敬你的随心所欲。”
“干杯。”
两人相识多年本就投契,此刻越聊越开心,酒便随之越喝越多。
“我没醉,嗝儿~”
“骗人,喝醉了的都这么说。”
“咦~你‘膻中穴’上有颗痣!巧了,我也有。”
一夜无话。
翌日上午。
燕不归和程晶晶先后离开了房间,一个启程回华山,一个上路去京城。
大家放心,这不是误会,也没有想多,他们之间什么都发生了。
酒为色之媒。
两个大龄单身男女,互相知根知底,模样又长得都不差,还都不讨厌对方。
这干柴烈火碰到一起再被酒劲儿一催,正好应了那句俗话:‘老屋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正常的生理需求罢了,无关其他。
衡山城外。
曲洋带着曲非烟准备前往洛阳。
“爷爷,你和刘公公以后真的不再见面了吗?”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刘贤弟一家好不容易才得保平安,爷爷不能再连累他了。”
“那你们以后再也不能一起弹琴吹箫了,枉费你们花了好大心血谱的那曲笑傲江湖。”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以后每月十五我们可以对月凑曲,那也是一样的。”
“十五的月亮很圆,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钟镇连同滕八公和高克新,忽然从前方的树林里缓步走出,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你们还没走。”曲洋脸色陡变,将曲非烟护在了身后。
钟镇冷哼道:“刘正风杀不得,刘府家眷杀不得,难道你曲洋这个魔教妖人也杀不得吗?我倒要看看今天有谁能来救你们。”
曲洋凝声道:“老夫早在认识刘贤弟的时候就已经为他发过重誓,此生绝不再与正道中人动武,你们何必如此咄咄相逼?”
滕八公嗤笑道:“你既如此有情有义,昨日刘正风有难时怎么不见你现身相救?”
“老夫若现身,只会让刘贤弟更加为难,平添不测。”曲洋心有余悸的庆幸道:“所幸有岳掌门和燕大侠相助,否则曲洋此生良心难安。”
听到他提起岳不群和燕不归,嵩山派三人脸色顿时阴沉欲滴。
动手没打过对方,还反遭算计被当众折辱,嵩山派独霸一方,他们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心里早已恨不得把华山夷为平地。
“杀!”
钟镇怒喝一声,三人悍然出手。
滕八公的长鞭一马当先,钟镇和高克新持剑左右夹攻。
啪!
长鞭破空炸响,绕颈而来。
曲洋食指一弹,以‘百鸟朝凤’的手法击中鞭梢,长鞭立刻反卷而回。
随即就见两侧剑光闪烁,当即双手齐挥,向逼命而来的两人射出了两丛牛毛黑针。
“黑血神针!”
钟镇和高克新都认出这是魔教有名的剧毒暗器,中者立毙,攻势一顿,急忙撤剑回防。
嵩山快慢十七路剑法中的快剑在两人手中沛然勃发,长剑如笔,虚空为布,画出层层叠叠的剑影抵挡黑血神针,同时施展轻功抽身急退。
在一连串叮叮当当的急促撞击声后,两人终究没能挡住这凶名远播的魔教绝技,均在胸口手臂等部位中了几针。
“糟糕!”两人大惊失色,顾不得敌人在侧,急忙运功逼毒,孰料内息一转却发现体内全无异状。
“针上没毒。”钟镇先行反应了过来,曲洋方才说不再跟正道动武的话竟然是真的,不然黑血神针岂会没淬毒。
“哈!”高克新为闻言大喜,旋即联合钟镇再次向曲洋攻去,黑血神针既然没毒,两人出手毫无顾忌。
嵩山剑法犹如长枪重戟般大开大合的凶猛招式,带起阵阵劲风把曲洋笼罩在内。
铛~铛铛~铛铛铛~
曲洋施展‘百鸟朝凤’,双手食指不断以精妙手法点在两人剑脊之上,一时间倒也守的严密,让两人无从得手。
滕八公正欲上前帮忙,忽然瞥见旁边的曲非烟,眼珠一转立刻向她冲去,长鞭跟着甩出,往她腰部卷去。
“卑鄙!”曲非烟俏脸紧绷,猛地纵身而起,不退反进,从袖中滑出两柄短剑扑向了滕八公。
敌人鞭长近丈,近身方有生机,然则滕八公号称‘神鞭’,武功又怎能以常理推度。
只见他右手一抖,长鞭被其内劲所逼,竟然宛如一条活蛇般缠住了曲非烟的右脚,将其从空中拉扯了下来。
砰然一声,曲非烟跌落在地,摔得全身疼痛,双剑也磕飞了出去,却强忍住没有出声。
她知道自己一开口,爷爷势必就会分心。
钟镇和高克新的武功都不在爷爷之下,稍有不慎就会落败。
可曲洋三人和她相隔不远,以曲洋的内功修为又怎会听不到这里的动静。
“非非!”曲洋又急又怒,想要过去救援却被两把剑死死缠住。
滕八公狞笑一声,把曲非烟从地上拎起,“啪”的给了她一耳光:“不出声是吧?我看你能忍多久。”
曲非烟狠狠瞪着他,仍是一言不发。
啪!
滕八公反手又是一耳光扇出,让曲非烟的脸颊一边多了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在她雪白娇嫩的皮肤上看起来格外刺眼。
“无耻!你们嵩山枉称名门正派。”曲洋心急如焚,猛然转身冲向了高克新,完全不顾背后的钟镇和高克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