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深夜裏兩人也沒休息。
兩人都疲憊,但是誰也沒說就這樣去睡了。
傅靖琛倒了杯香槟,身穿着睡袍,站在客廳的桌子前準備着今天的晚餐,燈光是暧昧的,室內安靜非常,只聽得到酒水落進杯子裏的“嘩嘩”聲。
宋雲谏在卧室裏換衣服,他系着腰帶,從裏面走出來,頭發還未完全風幹,泡過澡的膚色發紅,燈光底下人也顯得精神,他走到桌子前,看傅靖琛把一瓶香槟放在了一邊。
“你明天送我去學校,我沒開車,要是耽誤你工作就算了,打車也成。”宋雲谏在一邊幫襯着,二人一同收拾着桌面,那上面有一支玫瑰花,把情調提了上去。
“我送你,”傅靖琛拉開椅子讓他入座,“要不要提前一點?”
“不用,”宋雲谏自然而然地坐下,拿起桌子上的刀叉,晚上還沒吃飯,這會是有點餓了,“我明天沒什麽事情,離開學校會早一點,先回去一趟再過來。”
“都随你安排。”傅靖琛在宋雲谏對面坐下,兩人算是徹底好了。
宋雲谏看着他臉上的黑眼圈,想起他白日裏說的話,問道:“你這兩天沒休息好,明天要不要在家歇着?”
這兩日誰都沒休息好,這件事把兩人折騰的不成樣子,虧得宋雲谏松口的早,否則不知道傅靖琛還能熬成什麽模樣。
他的情感總歸是比宋雲谏來得沉重些。
“我沒事,”傅靖琛說:“宋老師別看不起人,我是不算特別年輕了,但也不至于完全熬不住。”
宋雲谏調侃道:“真是,白天誰跟我說不要折磨他了,這兩天都快要了他的命?現在倒好,我不跟你計較了你就本性暴露?傅總真真是打得一手好牌,把我騙得團團轉。”
傅靖琛笑了一聲:“可沒有,跟宋老師待在一起,睡覺豈不是耽誤功夫?看見宋老師我精神好,不行嗎?”
宋雲谏不跟他貧嘴了,問起正事:“你今天說不去學校了,也就是從明天開始都不會去了是嗎?”
傅靖琛把食物推在宋雲谏的面前,應道:“會去,不過不是去上課,而是去接宋老師回來。”
“我有車,用不到你,”宋雲谏說:“只是沒想到你這麽快就離開學校了,我還以為你要繼續在蘭財跟我耗。”
“公司裏最近有點忙,我分身乏術,本來學校就對我三天兩頭打魚曬網的不滿意了,早點離開不耽誤別人。”
“他們巴不得你去呢。”
“怎麽說?”
“學生們都快成為你的粉絲了,一個個的不像是上課,倒像是過去追星的。”宋雲谏想起課堂上一張張談起傅靖琛時犯花癡的臉,以及同學們還希望傅靖琛的課程多一點的心思,哪裏舍得傅靖琛離開?估計明天又會有群人唉聲嘆氣。
“你不去跟你的學生們告個別?”宋雲谏追問。
傅靖琛卻道:“怎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話可用不到我身上來,我帶他們的課程不多,他們也只認識我的表面,對我恐怕沒那麽深的情感。”
他也想多去學校,但身上有事,不能兩頭兼顧,到蘭財任教已經是傅靖琛做的最沒理智的事了,更不會為了所謂不确定的情感去跟那群學生道什麽別。
宋雲谏喝了一口小酒,将酒杯放下:“那就随傅總的意了,把你的手機給我。”
傅靖琛挑眉:“嗯?”
宋雲谏伸出手:“給我。”
傅靖琛走到一邊,将扔進沙發裏的手機找了出來,遞給了宋雲谏。
宋雲谏翻到他的微信,餘光發現傅靖琛看也沒看自己,他倒是敞亮,也不怕自己偷看了什麽機密過去,找到他的微信界面,将手機展示給傅靖琛看:“這是什麽?”
界面上是傅靖琛的微信主頁,他看半天沒看出個花樣,問道:“你叫我看什麽?”
宋雲谏點了點屏幕:“你的微信名稱啊,Z是誰?寶寶又是指誰?”
傅靖琛撐着桌子,盯着宋雲谏懷疑的眼神:“宋老師從什麽時候就想問了?”
宋雲谏坦白:“當時看到的時候就想問了,不過那時候時機不太成熟,關系有些尴尬,現在不一樣了,我敢問了,傅總不敢答嗎?”
一個堂堂集團領導,取一個這樣玩笑的名字做微信名稱,這一點也不符合傅靖琛的行事做派,就是在跟他的戀愛關系中,傅靖琛也從未叫過他“寶寶”這麽肉麻的稱呼,卻能把這種肉麻的稱呼當做工作微信的名稱,也不怕底下的員工誤會了什麽。
宋雲谏看到時候就在想,這一定有特殊的含義,一定是個對傅靖琛很重要的人,偶爾閃過他養了小朋友,小朋友叫他改的這種想法,但又覺得不太可能,傅靖琛不是小孩子,不會把感情和工作混為一談。
一個肉麻的稱呼做私人微信還好,工作微信的意義就不同了,正經男人很少那麽做,因為一個稱呼有時也會觸碰到尊嚴,也有歧義等性格猜測問題,人在外面,都盡量做着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寶寶”不是什麽奇怪的稱呼,只是傅靖琛使用的時候就不一樣了,那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和做派。
傅靖琛慢條斯理地喝酒,他喝酒的樣子慵懶随意,半點不着急向宋雲谏解釋什麽,喝完的酒杯放回桌面,提着酒瓶繼續倒滿,整個過程都是那麽的輕松自然,臉上不僅沒有被逼問的慌亂感,反而惬意得不行。
“宋老師猜猜?”傅靖琛看了眼宋雲谏,看他眼裏不悅的神采,懷疑的目光,吃醋的底色。
宋雲谏哪裏能不明白傅靖琛的心思?他巴不得看見自己露出為他癡狂的模樣,自己毫無保留地愛上他并為他大吃飛醋他只會高興的不得了,越是這樣,宋雲谏越不要如他的意。
“我想是傅總的哪個小可愛吧,”宋雲谏把手機放回去,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傅總生得這麽好,身邊沒兩個人惦記才說不過去了,憑傅總在床上折騰我的那股勁,我才不信傅總是個沒經驗的呢。”
就算他此時裝模作樣的,傅靖琛也能從他話裏察覺出他的情緒,宋雲谏拈酸吃醋的樣子讓他很有感覺,才大戰過一場的傅靖琛忽覺身下一熱。
他的目光兇悍了許多:“宋老師想知道是小可愛讓人喜歡,還是宋老師讓人難耐嗎?”
從傅靖琛的眼神裏,宋雲谏讀出他戲弄的意味,傅靖琛也是個壞蛋,宋雲谏又不服輸,兩人一時間不相上下:“我猜是我,因為小可愛要是能滿足傅總的話,剛才就不會把我又要了兩遍,我跟你待在一起的時候,真懷疑在沒有我之前你是怎麽過的。”
“不是有小可愛嗎?”傅靖琛繼續跟他鬥智鬥勇,“只是宋老師出現以後,我就想不起小可愛來了,天知道宋老師的身段有多讓人沉淪。”
宋雲谏擡起酒杯在唇邊,卻不喝,用眼神勾着傅靖琛說:“現在呢?傅總瞧我的眼神可不算幹淨。”
傅靖琛目光火熱道:“我從遇見你開始,眼神就沒純粹過。”
宋雲谏滿意地笑笑,随後從桌子前起身,推開椅子,慢慢地走到了傅靖琛的身後,這會沒有音樂助興,兩人之間仍然情緒噴發,宋雲谏從身後抱住傅靖琛的勁腰,貼着傅靖琛的脊背說:“我要親自探探。”
說完,傅靖琛倒酒的手一緊,他的五指捏緊了杯沿,高腳杯在他手裏快要碎裂開來,那股灼熱燒到了眼角,傅靖琛眸色危險地轉過身,擡起宋雲谏的下巴說:“學生們會知道,他們的宋老師可以這麽放浪嗎?”
學生面前的宋雲谏和傅靖琛面前的宋雲谏如同兩個人,一個沉穩嚴肅高冷,一個放浪随意火熱,宋雲谏是從哪一刻開始轉變的傅靖琛想不起來,或許根本就沒有轉變過,此時才是宋雲谏的本性而已。
就像他說的,他一直這樣,只是很少有人能看到他這樣,能挖掘出他的本性來。
宋雲谏低下頭,咬住傅靖琛的指尖,手也抽了出來,握住傅靖琛青筋明顯的手腕,仰頭說:“傅總不喜歡嗎?”
那微信名稱的意義和争執就這麽被兩人抛到了腦後,誰也預料不到事情的發展,又好像注定會這樣,跟傅靖琛待在一起,宋雲谏就變得不像自己,他火熱得讓人難以招架,但誰管背後的原因呢?傅靖琛就吃這一套。
“喜歡,”他一本正經地說,喂進宋雲谏嘴裏一根自己的手指,探着唇腔裏的濕潤,神色深得不行,又頗帶欲望地重複了一遍:“喜歡。”
他是真的喜歡,滿眼都寫着臣服。
宋雲谏向他懷裏又鑽了鑽,壓緊實了人,和他不可分割,再無距離,一手激人,一手阻止着傅靖琛向他嘴裏探的指尖,直到把人惹得矜持不住。
傅靖琛轉身将人反壓在桌前,正欲幹點什麽,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琛哥?”
傅靖琛僵硬在原地,身後的人也已經走進了客廳,深夜來客的是秦良,那個睡過他前任,此時又叫他睡不了現任的玩意兒。
傅靖琛正惱火怎麽這麽巧這時候有人過來,卻見宋雲谏對他深意地一笑,說道:“剛剛好。”
傅靖琛皺起眉頭,随後又很快醒悟。
宋雲谏抽出雙手,偏開頭,嘴角略帶晶瑩,那是被傅靖琛作弄出來的,此時拿着傅靖琛的手腕,用他身上的浴袍蹭掉嘴邊的水漬,挑釁道:“小秦總來了,你這會還能要我嗎?”
傅靖琛不顧身後的人如何看待,此時的情緒達到了頂峰,恨不得就要在這張桌子上将人給辦了,叫他長長記性,收斂一點,他見不得宋雲谏在他面前嚣張到如此的模樣。
宋雲谏也是個壞心腸,把人撩成這樣了也不放過他,擡起手舔了舔指尖,歪着腦袋看傅靖琛:“好濃。”
他扶着桌子站直身體,踮起腳在傅靖琛耳邊低聲:“小可愛什麽的,也能讓你這般嗎?”
沒錯,他還在跟他較量這回事。
叫傅靖琛欲火焚身,又不能此時将他如何,才是宋雲谏放浪至此的目的。
他承認,自己壞透了。
宋雲谏笑得明媚,捧着傅靖琛的臉說:“去找小朋友解決啊,我的傅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