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
李謙淩之前雇傭這些保镖在河畔橋頭上守着救人,只是為了防範于未然。他并沒有想到這個夢境一定會真實的發生。
還沒多久,他先是接到了保镖們的消息,說的确在河邊的橋頭上救下來一個想要自殺的男子,已經報了警,并且把這個送到醫院建議他看一看心理醫生了。
李謙淩和他們對了信息,得知這次攔住的人真的是吳夢羽。
吳夢羽居然真的去了那個橋上試圖跳水自殺。
一時間,李謙淩對于自己的那些夢境碎片的感覺又複雜幾分。
如果李謙淩不是捏了捏手指,确定自己的力度和之前并沒有任何區別,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的超能力,所以才能對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預知的這麽準确。
李謙淩的懷疑态度持續了一天,就被打破了。
在看到新的熱搜标題時,李謙淩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個和夢境中閉一眼的标題,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預知夢和現實中發生的事情還是有區別的。
他在夢境裏面看到的熱搜标題,和現實中看到的區別就是把“商黎”這個名字替換成了"吳夢珠”。
李謙淩沒有想到的這些業務出色的保镖在這個過程中居然是有錄像。
李謙淩看着自己手中的錄像。
視頻的開頭,是是對着橋面上的橫拍攝視角。
開始的時候,橋面上并沒有幾個人。
看天色可以看出來是一個陰雨天,路過橋面的只有一些快速行駛過去的車輛。
李謙淩耐心的等了十幾秒,然後看到了橋面的另一邊走過來了一個人。
那個人的腳步不緊不慢的往前走着,一身的高定西裝,皮鞋铮亮,走這幾步路還掏出手機看了幾眼。。
等到他走到橋面的正中央的時候,站定了身體,停下來腳步,臉正朝着大橋的外面看。
李謙淩多看了幾秒,才确定這個人就是吳夢羽。
這個時候,站在橋面上的保镖也注意到了走到橋面中央的吳夢羽,他們快速的朝着吳夢羽的方向靠近。
當他們走到了吳夢羽的身邊的時候,吳夢羽一只腳已經踩到了橋面的欄杆上,開始撐着手臂往上翻去。
保镖們慢慢的靠近,然後安撫着這個想要自殺的男人的情緒。
但是這個人背對着他們,好像就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保镖直接沖上去 ,趁其不備,一把将吳夢羽從橋面上的栅欄上拽了下來。
然後另外一個人也補上去 ,防止他掙紮。
兩個保镖聯手,算是真的把吳夢羽控制住了。
李謙淩看完這個過程之後,感覺有一些奇怪。
他放滿了速度又看了一遍。
然後,他意識到是哪裏奇怪了。
因為下着小雨,這個時候橋面上的人只有那麽寥寥幾個。
事發突然,從吳夢羽意圖跳河到保镖将他攔下,其實總共就沒有幾分鐘。
反應不及的人還沒開始圍觀,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這個時候,保镖的橫拍鏡頭裏是并沒有看到拿着手機錄視頻看熱鬧的路人。
既然是這樣,那麽這件事情是怎麽快速的鬧上熱搜的呢?
僅僅是因為一封遺書嗎?
吳夢羽又不是什麽大明星,賬號一共也就那麽幾個粉絲,事情那麽快就上熱搜,是真的讓他感覺有一點奇怪。
李謙淩從手機錄像的界面裏退了出來,然後登陸微博看了一下,這個時候事情已經發酵起來鬧的更嚴重了。
網絡上随處可見在跟風怒罵吳夢珠的路人。
李謙淩點進去,開始尋找搜索最開始把這條消息放到網絡上的賬號。
他先是看到了吳夢羽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發出來的微博,然後,又看了一下跟風的營銷號發微博的時間。
在網頁上看着看着,李謙淩的眉頭皺了起來。
與此同時,商黎皺着的眉頭就沒有松開過。
商黎站起來,有些焦躁的抱着貓在房間裏來回的踱步。
商黎現在敢肯定,吳夢羽就是憋着壞想讓吳夢珠失去繼承權,所以才搞出來這些事情。
他之前明明已經提醒過吳夢珠了,沒想到最後這樣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此刻,商黎看着網絡上絡繹不絕對着吳夢珠惡意辱罵的人,他越看越是惱火。
很多網友就是僅憑借着一面之詞,就對着吳夢珠的賬號照片詛咒她死,恨不得世界上再也沒有這個人。
這種情況商黎前世遇到過一次,當時他身在漩渦,這一次他是個旁觀者。
可即使這一次被罵的人不是自己,商黎也有一點感同身受的難受。
除此之外,商黎還感到一股微妙的,被愚弄的憤怒。
這個時候,商黎的手機再次響起來電鈴聲。
商黎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吳夢珠的電話。
商黎猶豫幾秒,看着電話鈴聲自己挂斷。
過了一會,新的電話鈴聲又打了進來,商黎想了想,還是接通了這個電話。
吳夢珠問他:“商黎,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前幾天你提醒我注意吳夢羽,現在果然就出事了。”
商黎不能說自己是重生的知道這件事要發生,他只好随意找理由說:““我只是懷疑吳夢羽不老實,出于人道主義來提醒你注意防範,只是沒想到,會發生了那麽離譜的事情。”
“我只能起到一個提醒的作用,接下來該怎麽做,還是要靠你自己了。”
吳夢珠抿着唇,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
“你真的不打算回來了嗎?”
商黎沉默片刻,笑了笑說:““我已經發了聲明和吳家斷絕關系,以後你們的事情,就和我無關了。”
“商黎,如果你不是我的親弟弟,我是不會這麽再三提醒你的。”
吳夢珠試圖讓商黎改變心意,“你現在要是回來,我們可以聯手擠走吳夢羽把他的股份想辦法轉移到我們的手中來。”
商黎輕輕的搖了搖頭,說 “不。”
“你這麽心慈手軟,不敢對付他?”吳夢珠下意識的覺得是商黎膽小的緣故,所以才不敢回來。
實際上,商黎只是知道,沒有用。
上一世,商黎和吳夢珠聯手,也只是做到了壓制吳夢羽,并沒有把他手中的股份直接奪走。
除非是吳氏夫婦的遺囑說明不給吳夢羽留股份,單獨靠着他們倆的努力,是很難直接把吳夢羽排除在外的。
商黎是真的看透了吳夢羽在吳家的分量,不想再浪費這個時間了。
吳夢珠還在用激将法。
商黎眼睫毛低低的垂着,語氣悶悶的說:“随便你怎麽想。”
在吳夢珠要挂斷電話之際,商黎想了想,詢問她說:“我能不能問一下,這一次吳先生和錢女士是因為什麽緣故才雙雙住院的?”
吳夢珠:“醫生說是最近的食物太過于高熱量,還有就是他們忙着工作,降壓藥吃的不及時。”
商黎搖了搖頭,說:““我覺得不會這麽巧。”
“你是什麽意思?”
吳夢珠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商黎說,“我也說不上來,我建議你再詳細的調察一下。吳小姐,你的父母一起住院的時候,你真的沒有懷疑,或者發現什麽不尋常的事情嗎?”
商黎說這句話,只是因為自己懷疑,但是沒有證據,所以想引導吳夢珠去尋找證據。
但是聽到商黎的話,吳夢珠似乎想到了什麽,她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常秋柔在網絡上看到親生兒子吳夢羽自殺未遂的消息,還有他散布在網絡上的遺書,一時間信以為真。
她整個人擔憂的要命,但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麽和吳夢羽聯系上。
商黎接到常秋柔的電話時候,還很意外:“媽,有什麽事嗎?”
"孩子,你可不可以把你哥哥的電話給我,我知道之前你生母不許你給我你哥哥的聯系方式,但是現在是緊急情況,我想要打電話勸一下小羽這孩子不要做傻事。"
商黎一時間愣住了。
前世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他并沒有接到常秋柔的電話。
自始至終都沒有。
但是現在,他卻接到了來自養母的電話。
商黎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小心翼翼的問她:“媽媽,你也相信吳夢羽的遺書,認為珠珠姐是可以逼人去死的惡人嗎?”
常秋柔不明白他是為什麽問出來這種問題。
“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這件事已經鬧到新聞上了,還能有假嗎?”
“小黎,很抱歉。媽媽這麽說,你可能會不太滿意,但是媽并不了解你那個珠珠姐是什麽人,但是小羽我多少聽錢媽媽講過一點,那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
商黎不明白她怎麽得出來這種結論。
他捏着手機,有些焦慮的詢問:“媽,冷靜下來,我們換個假設。如果是吳夢羽說是我脅迫打壓他,導致他想不開自殺,你會相信這件事嗎?
“你這是在胡亂假設什麽?”
常秋柔表示不理解。
但是,商黎很想聽到她的答案。
“媽,我求你認真思考一下這個假設,你的答案對我很重要。”
常秋柔愣了愣,然後下意識就說:“如果他寫的是你脅迫,那我可能不太會相信是真的。”
說完,她對兒子的這個假設感覺好笑:“你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你的性格什麽樣我又不是不知道。
這種惡毒的事情,媽就是再向天再借給你五百個膽子,你也不一定能做出來。”
商黎抿着唇,驀地松了一口氣。
他捏着手機的手心裏全是汗,對着常秋柔溫柔的說:“媽,謝謝你肯信任我。”
想到前一世,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常秋柔一直都沒提過能處理的行為,商黎緊張的咽了咽喉嚨。
他終于鼓起勇氣,對着養母又詢問了一些他之前就耿耿于懷卻沒有說出口的疑問。
“媽,那如果真的,面對這種情況的人不是吳夢珠,是我。你會怎麽做?”
“還會打電話勸吳夢羽不要做傻事嗎?”
常求柔都不知道一向乖巧的兒子在發什麽瘋,說出來這些亂七八糟的假設,一個比一個離譜。
她想都沒想,直接說:“那我還打什麽電話,手心手背都是肉,真要是你們倆鬧出這種事,我直接不理你們倆個人,看着你們自己處理就行了。”
商黎方才還帶着笑意的眼角唇稍,一瞬間就壓下去了。
李謙淩的視線落在了最開始轉發吳夢羽自殺遺書的那條營銷號的微博上。
這一前一後的時間,居然沒有超過兩分鐘。
雖然說網絡傳播信息的速度比較快,但是,會這麽巧合、這麽快速嗎?
幾乎就是吳夢羽的自殺遺書剛剛定時發出來,就被營銷號大量的轉發了。
李謙淩翻了很長時間,最後竟然看到了時間比遺書早幾分鐘的水軍。
這個時間其實也間隔幾分鐘,情緒上頭的網友們一時間只看內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時間的細節。
李謙淩看到這個時間,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被逼迫自殺,這就是吳夢羽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
在他的預知夢碎片裏,被吳夢羽的自導自演傷害到的人是商黎,現在這個人則是變成了吳夢珠。
李謙淩意識到,自己錯怪了商黎。
在那個幻境裏,他曾經對商黎謀害吳夢羽的事信以為真,并且冷待商黎,和他分房睡。
李謙淩搖了搖頭,心想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哪怕只是夢裏,那種行為對商黎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那種不夠信任保持懷疑的态度對商黎來說是不公平的。
幸好那并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李謙淩在這一刻有些慶幸,那只不過是他一場夢。
李謙淩把自己得到的視頻和自己的分析告訴了下屬,然後讓人給吳夢珠帶過去。
忙的焦頭爛額的吳夢珠聽趙小哨說完之後,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她認真的看了看李謙淩送過來的錄像視頻,覺得自己這次有把握讓吳夢羽狠狠的栽一個跟頭。
吳夢珠打了個電話,對着李謙淩說:“謝謝李先生,這個人情我記下了,以後有什麽事情說一聲,只要不出格,我都願意答謝您今日的美意。”
李謙淩只是搖搖頭,聲音冷淡的說:“不必,只是舉手之勞。”
吳家的答謝也沒有什麽可期待的。
他們整個家族都充滿了無趣。
只有商黎,還鮮活有趣一些,但現在他已經不是他們吳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