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便是最大的道理,便是天道之下的规则。
孙海道的一生受尽控制,最后弄得里外不是人,内心备受折磨。
“不瞒公子说,最后我回了这里,回了乡下,一心读书育人,希望自己还能做出来些许成绩,我这一生已经是过得穷困潦倒,生不如死。”
“我便希望能够把自己最后的东西都交给这些人,而且在这乡下小地方,我便如一棵小草,人如浮萍,消失无踪。”
“如此一来,别人不知道我,我自己也乐得清闲,只是这些年的事情,终究如大山压在心头。”
李广听到他说起这些,似乎是感叹人生际遇悲惨。
李广便再次冒出来那两个字。
“所以便有了孩子的事。”
孙海道听到孩子两字。
眉宇间不觉皱紧,随即便看向窗外,故意逃过李广的目光。
可他还是轻视了李广的眼睛,细微的表情变动,早已尽收眼底。
有门儿。
“李公子说笑了。”
“我孑然一人孤独终身,哪有什么孩子来着。”
“你要杀要剐。我蹉跎半生,早已看透生死。”
“至于为什么帮助那些地主们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算个理由。”
“但要说真正的缘由,其实还是某些人把旧事重提,要让我身败名裂,我受到要挟。”
“他们更是甘愿送出一些银两让我闭嘴为他们所用,所以我家中还有一些银子是我私藏的。”
“足足五十两,你明白了吧?”
他竟是把赃银的下落都说了。
这五十两银子可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他这穷苦书生哪里可得。
李广真有一种想法,他是被人要挟。
50两银子估计是他自己所要的东西或是交易或是留存证据。
无论怎样,李广也都是猜测而已。
但他看到对方的模样,还真是置生死于度外银两个月没有那么重要,至少不是主因。
李广定定神,继续叹息道:
“孙先生人可如蝼蚁,但蝼蚁之辈尚且艰难求生,何况是您。”
“要说起咱这周围的村民百姓哪一个不对,您尽心竭力竖起大拇指,十分敬重。”
“您这些年教书育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越是您这样的人,越应该明白事理,越不会被别人所牵绊利用。”
“您就明说,肯定还要有其他的理由,我不相信这些银子让你改了立场。”
“如果金银可以收买你10年前你就已经不是现在的模样,兴许是一方大圆过的当然也是猪狗不如。”
李广这番话说得好笑,说的很有意思,便是点出了对方人生际遇,命途多舛。
不过这一番话也表明了李广的立场。
对本地的这些地主老财有着万分恨意,准备收拾他们。
孙海道这读书人当然是自命清高,自然是看不起那些地主们。
正所谓士农工商。
天底下的人就分成这四类,而那商人老财其实便是地主一级。
读书人向往的当然就是入朝为仕。
自然不屑和这些所谓的商人地皮地主一般的人物同流合污。
见到李广说起这个,他还是有着几分微微的赞同,眉宇之间不由得有些闪亮。
仿佛想起昔日之事,那时的他也是勇猛精进。
“我知道您肯定有着自己的无奈之举,违背本心之因。”
“咱们也就明说究竟是什么事吧,我肯定会帮您的。”
“当然我也提前说,此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的事情之后也自有定论。”
李广这个人就是实诚,一句话说出所有。
孙海道叹了口气想到了什么?
“李公子,我并无孩子,但却有人与我相依为命。”
“你应该知道我得罪过一些衙门中人,到现在为止未曾娶妻。”
“所以我便将自己的精神放在这些教书育人的事情之上,希望改变众人之命。”
“半年之前有一群流离失所的孩子,我便收留了他们,与他们相依为命。”
李广听到这话不禁还有几分敬佩,要知道这孙先生本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平常估计也是吃糠咽菜。
一来了一群孩子总是要吃饭的,估计生活就更加清苦。
看他那身形瘦削营养不良的样子,李广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了。
“先生,您请接着说。”
李广继续说道,孙海道继续作答。
“这次的事情皆因李公子得罪了这些地主们,他们正是此地的地主一方豪族。”
“手底下家丁无数地痞流氓恶霸都与他们相关,甚至据说那山林之中的土匪也和他们有着几分关系。”
“只是您现在威望日盛,再加上颇有背景资材,他们不敢直接对您动手,恐生各种变故。”
“于是乎便想着先行传播谣言,也就是在三日前便有一人找到了我。”
“这人正是本地一位富户的家仆,来了之后便奉上了纹银50两。”
“当时我便是一心拒绝,此事我是完完全全不想参与,他们这些人不是好人。”
“可惜第2天我收留的那群孩子就全都没了,资溪大厅之下是被这个大家族的人直接带走了。”
“当时我便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到了那大宅子里面,他们又给上银子。”
“同时也是告诉我,若是我不按他们所做,就一定要杀了这些孩子。”
“一群流民之子,甚至连身份都没有,他们就是被直接活埋,再挖出来也是无人可以证明。”
“更何况以那大族的作为更是可说这些孩子来到他的家里面偷抢打砸,这也是重罪。”
李广叹息一声,这批普通百姓真是没了活路。
这个年月不似未来某日没了身份,哪怕走出县城。
到了外面都是流民流寇,官府看到是可以处罚判刑的。
年纪大一些人多一些,更是可能受到当地的制裁,直接流放。
就算是罪行清了,都可能要关到一些大牢,然后返回原籍。
这也是古代为什么很多时候那些百姓不在天灾之时走的太远。
一般的天灾他们能忍就忍。
如果上来就大规模的迁徙官府就可以当做谋反叛逆论处。直接处以极刑。
这是天不给路人同样不给路。
“原来如此,我说孙先生没有必要参与到其中之事呢。”
“您还真是有些头脑那些银子是您故意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