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府中,吉田友介只觉口干舌燥,便又向拿力巴讨要一杯清泉花液来饮。
这次拿力巴没有拒绝他,欣然给他连倒了好几杯。
说来也奇,这清泉花液虽然是甜蜜之物,但是纵然吉田友介连饮数杯,却丝毫没有半点腻意,口口更甘,止渴而却生欲。
“大统司,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先和贵国王见上一面?”
饮过“结情花液”,吉田友介想着先见见尚敏成,好好领教一下这位拿力巴眼中的明君有什么过人之处。
“今天不行咯,我们的小国王有要事要忙。”
拿力巴笑意盈盈地,吉田友介从他的脸上怎么也看不出正经“要事”来。
微微点点头,吉田友介起身请命:“在下,这便去为大统司收服那二十艘久晟家战船。”
拿力巴兀然问道:“吉田先生,你手下那一千五百人可是被我活活地给烧死了啊,你…就没什么想法?”
吉田友介宽然一笑,答道:“大统司说笑了,那些都是久晟家的兵,死了便死了,与我何干呐?”
说完,拿力巴亲自将吉田友介送出了军大统府。
吉田友介回到港口之后就让人固定好船只,接着下令让每艘战船的倭军分批下船登岸。
吉田友介做十野村兵的军事奉行时候也很久了,所以如今下令倭兵也都是不问所以,照着就执行了。
一批一百多人就这么被依次带到了那巴城外,分门别类地放好了自己身上的兵器,然后被暗处冲出来的数倍于他们的小琉球王军士卒给包围俘虏了。
一共整了这么十趟,吉田友介那是被骂了一趟又一趟,倭军士卒无所不骂、无所不骂其极。
久晟家三千精兵,就这么被一把火烧死了一千五百人,被俘虏了一千五百人,全部折损在了小琉球。
忠猛营暂时接管了二十艘倭军战船,等到之后水师到位之后再行安排。
如果只是论战船的话,那么仅仅一夜之间,拿力巴手中掌握的水上力量就超过了暂时归属于北方双洋岛世景按司公立八则麾下的琉球王国水师。
而此时此刻,距离拿力巴发动政变、成为琉球王国新晋大统司还只不过过去了几个时辰而已,连双洋岛都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倭军的分批登录和小琉球军队大批登上倭军战船的情况自然也被时刻紧密关注外部动向的南洋海盗一边给发现了。
他们很不理解,为什么倭军会一批批地离开自己的船队,而最后小琉球军又登上去了?
如果说刚开始那一大队人马是上岛驻军的话,那么为什么后面又要将船上的倭军一小批一小批地移下来呢?
而且后来海盗们在观测中也完全没有发现那些上岸的倭军有回来,如果没有回来,那么会去哪里了呢?
解释不得,他们只好不去管了,自顾自地守好商站。
一夜过去,身为琉球王国军忠猛营统领的户曾一觉醒来,猛然发现昨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自己手下的忠猛营被拿力巴跨过了自己这个统领直接下令,接管了倭军的二十艘战船,而昨晚他带着小田小夫那一千五百人马前往驻扎的那个旧营地也已经被一场大火给少了个干干净净,整块地都成了黑黢黢的一大片。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再就是恐。
惊是因为出乎意料,完全不明所以;恐是因为这些事情都是拿力巴越过自己直接做的,并没有和自己说过,他发现自己实际处于拿力巴的计划之外。
原本昨天他还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熬到现在,已经得到了拿力巴信任和器重,没想到这次他却被隐瞒了。
那三个原先说要交给自己处置的三位大员已经死了一个大司政爱华裕,但是大司业却因为那个书呆子少年国王喜爱其三女儿而不能杀。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也罢了,户曾还可以接受,毕竟拿力巴都已经接受了。但是大司律禄益霍也被拿力巴觉得此人有用,控制了起来没有杀,也不让包括户曾在内的任何人随意接触。
户曾原本还有过直接到牢里亲手杀了禄益霍的想法,但是看守告诉户曾,拿力巴特别指示了不允许任何人在未得命令的情况下接触禄益霍,哪怕是户曾这样的“亲信”也绝对不行。
户曾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高兴的太早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搞错了——搞错了拿力巴的为人,搞错了自己的身份。
不论是户曾或者是其他的谁,拿力巴手下的人们都只是拿力巴手上的工具,决定工具们该做什么用的人只有拿力巴自己,而这是完全不考虑工具的。
户曾原本以为作为拿力巴“绝对的亲信”,拿力巴的事情都会倚重他,所谓任人唯亲,他户曾一直跟了拿力巴那么久,做了那么多脏活累活,难道还算不上亲嘛?
一般来讲是算的,但是拿力巴并不对人有什么亲近可说,他是一个早就断了亲的人,早从孔大小姐嫁为王子妃、他继承亡父制防使身份的那一时起就断了。
寻常人的亲对于拿力巴来说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如果说拿力巴还有“亲”或者“情”的存在的话,那就是尚敏成这个昔日初恋之子了。
户曾这样的“亲信”在他眼里就是用得更多、更好用的一件工具而已,要不要用、什么时候用那是看他自己的心情、看他自己的需要。
他觉得让户曾知道这些事情可能会在执行的时候出现披露,要想不假,那就要真。
只有户曾真的不知道,让户曾真的以为自己在做着的事情和吉田友介那里知道的事情完全一样,那户曾来做这件事情就是天衣无缝的,因为完全没有多余的。
户曾被拿力巴提拔起来统领了忠猛营许久了,所以心中也早就把忠猛营当成了自己的部属,但是这次他才忆起,忠猛营从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