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弱弱地回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标准答案:“大都督您…现在是否自卑…由不得草民…区区李广觉得。”
丁圳一听,忍不住哼声连笑。
停下来后,他道:“区区李广,却也敢玩弄官场风云、直面我这羽玄卫大都督,不是吗?”
李广不用抬头也知道丁圳在用什么眼神看自己,索性不去看了,还落得轻松,反正那种眼神半真半假,与其受其影响还不如无视。
“呼…呼…呼…大都督,李广从乡野田间起来以后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小人无奈之举吗?”
“你说,本座今日有时间听,反正这趟江南的差事只差你李广的了。”
丁圳悠悠哉哉地,还翘起了二郎腿。
林重站在李广身后,屏息凝神,期待地看着李广。
李广又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接着说到:“大都督,李广制糖发家,是因为官府征税,我与娘子三人,拿不出一百五十文钱的人头税。
李广斗贪官、降恶霸,是因为他们要污治我罪、杀害我身、剥夺我产、祸害我妻子、乡民。
李广身入大案,是因为身不由己,抗争之后,生死线间,恍然惊觉自己已在事中,不能自拔。“
李广说到这里,眼中泛出热泪,全没有倔强样子、昂扬精神。
“大都督!李广从未想过参入权力场,不若说畏之如虎,只盼能苟且地方偏僻,安享富贵,成全色欲,太平无事…今番来见大都督,也是为了求大都督垂怜,免带李广回京…”
丁圳摸了摸下巴,左右扭头,不经意地问道:“京城寸土寸金、遍地繁华;你此番如今是皇上欣赏,若得圣眷,你又怎会缺乏银钱和女人?等你成了京城的大人物,像我手下的女密探、女特务,还不是由着你玩?
“她们会争先恐后的讨好你,巴不得你把她们带走;也不必你去赚银钱,银钱自然会投入你的门中!”
丁圳已经松口了,当李广提让他不要带自己回京的时候,丁圳都没有提醒这是圣意,说明他自己已经愿意给李广一个机会了。
李广,加油!胜利就在眼前,奥斯卡在向你招手!
李广纳首入地,道:“大都督,京城地方,大人如牛马,寸土寸金、遍地繁华则争端必盛,以我区区偏僻贱民,此去必无善果,若非堕落权欲,则必身死魂灭,念及此处,彻夜难眠。
“人道:‘凡事必有其度,为人必处其分。’如大都督者,必行天际!如我林叔者,难免落于凡尘。李广仅有如今富贵已足,再无威胁可安,恪守本分,知足常乐。故欲称重病难行,成不可抗力,以全上下,望大都督成全!”
静默了不知多久,丁圳温然笑了。
听到这个笑声,李广就觉得:哥成功了,没跑了!
丁圳站起身来,连连鼓掌,和之前那种讽刺意味的不同,这次的鼓掌声自然而连贯。
他走到李广身前双手扶起,李广不失时宜地佯装腿软,被丁圳两手握着大臂就整个人稳住了身子。
透过大臂传来的力量感,李广可以感到丁圳那和林重一样的磅礴。
林重比丁圳大了快十岁,某种程度上来说丁圳的天赋要比林重好。
“李公子站稳了,不然摔坏了,回去以后娘子心疼那可就怪不了本座。”丁圳温声说道。
林重终于松了气,心中暗忖:没想到丁圳还真让这臭小子给忽悠瘸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个地位的,明明弱点这么明显。
李广又挂上他专属的“小流氓贱兮兮”笑,这次里边还加入了名为“谄媚”之物。
“不敢不敢,那定然是自己摔的!能让我家娘子心疼,摔了也好啊嘿嘿嘿。”
丁圳拍着李广的肩膀朗声大笑,看这家伙是越看越顺眼。
“来,大老远来一趟,坐下喝两杯,待客之道嘛!”
“草民惶恐!不敢和大都督共饮!”
“李广!喝了这杯!不然杀你狗头!”
“哎呦!大都督饶命,草民喝了就是、喝了就是,你可千万别恼。”
林重看得分明,旁边徐一帆看李广的眼神已经透露出来对人类物种多样性的思考和探究了。
饶过李广,丁圳转而对林重说道:“倒是没料到林营总居然有这样的奇葩缘分,摊上了这么个宝。”
林重挂着满头黑线,低头无语,而李广臭不要脸地在旁边搭着他笑——贱兮兮的笑。
丁圳对这种贱兮兮的笑已经由最初的惊恐转变到喜爱了。
勉强冲丁圳拱了拱手,林重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劳大都督挂念,当年要不是和这臭小子的死鬼老爹有些交情,恐怕他都被我拍死百八十回不止了,当真比蚊子还要烦人!”
丁圳看着林重在自己面前似乎很不自然的样子,心中十分受用,心中全然没有这是李广有心安排的想法,因为李广已经被他定义为一个没什么大出息的小废物,尽管他很聪明,但是这种聪明没有给他鸿鹄之志。
丁圳摆了摆手,很随和的笑了;上位以后,丁圳除了很喜欢显摆自己的威风,就像在宁江城门口那样,也很喜欢玩弄这种随和的笑,因为这是强者、大人物的从容和宽容。
“诶!人贱多福,你看这小子,享富贵享美色,多好啊。”
李广凑过来殷勤地应道:“大都督说的是,小的一定积极进步,争取早日实现‘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到时候肯定福禄满堂、福泽延绵,然后定会条上个十万石送到大都督府上,以报大都督今日不吝点评之恩。”
李广这一出又把丁圳逗得笑个不停,边上那个徐一帆,林重最开始以为是个面瘫娃娃,现在才知道人家孩子会笑,在那里了的跟个什么似的。
林重夹在三人中间,感觉自己正常的智商遭到了恶意的玷污。
“对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