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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章 晉江獨家發表
    第56章 晉江獨家發表

    辣條的努力讓夏柚第一次有了真正碰到白虎的機會, 當他的手摸上白虎厚實毛毛的瞬間,夏柚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怎麽說呢?

    就像是人類沒有長相性格完全相同的兩個人一樣,在夏柚看來, 大貓們的種類的性格各有不同, 自然也就沒有兩只手感完全相同的毛茸茸。

    美洲豹本能會更傾向選擇在水源豐富、環境潮濕的地方生活,當然,遷徙的環境也讓它們能夠适應半沙漠地帶, 它們的皮毛厚實卻光滑,就像是一匹油亮低調的錦緞。

    而西伯利亞虎的生存環境偏向北方, 有厚實的皮毛抵禦嚴寒, 手感更硬, 帶着明晃晃的威懾力。

    “嗷嗷嗷嗷——!”辣條見夏柚一臉沉浸式摸老虎,終于張嘴叫嚷。

    陸應淮站在夏柚身邊,時刻準備出手,還将離開營地巡視的黑豹也叫了回來,此時正在旁邊徘徊着。

    黑豹本來見夏柚摸老虎就有點吃味, 見到夏柚不加掩飾的表情, 更是走到夏柚身邊,和陸應淮一左一右夾着他,伸了腦袋擋住夏柚看向白虎的視線。

    夏柚:“……咳。”

    夏柚頓時回神,對上陸應淮和黑豹齊齊看過來的眼神,小聲找補:“嗯……我就是檢查一下姐姐身上的傷口。”

    黑豹低低吼了一聲。

    都這麽久的事情了, 他們打架的傷早看不見了!

    夏柚:“咳,我繼續,我繼續。”

    這種時候夏柚當然不敢去碰白虎的虎爪, 只能将手搭在白虎的身上, 閉上眼睛, 将精神力觸手探了進去。

    白虎停頓了一瞬間,然後掙紮的力度驟然變大,猛地一擺頭配合前肢将小老虎甩了出去。

    夏柚手掌和白虎皮毛的接觸驟然斷開,小觸手從白虎體內被擠出,只能挂在白虎的身上,努力束縛白虎的動作。

    黑豹抓住時機撲了上去,用體重将白虎壓在了下面,兩只顏色分外純粹的大貓頓時開始用牙齒撕咬對方。

    被甩出去的小老虎站起身,本想過來幫忙,結果在路過貓薄荷花架的時候頓了頓,直接伸爪子薅了幾把貓薄荷摸在自己的白肚皮上,然後義無反顧地沖了過來,十分執着且堅定地再度抱住了白虎的腦袋。

    嗅聞到濃郁貓薄荷味道的白虎一愣,陡然安靜下來,翻了個身用前爪将小老虎按在地上,低頭開始舔毛。

    小老虎的兩只前爪扒着白虎厚實的虎爪,努力探出腦袋:“嗷!”

    夏柚沖着犧牲自己白肚皮的辣條比了個拇指,再度偷偷蹭過去,手心覆上白虎的身體。

    黑豹返回來守在夏柚身邊,而陸應淮則看了眼被按着舔肚皮的外甥,給研究員發消息,讓那邊研究一下伴生獸的皮毛再生問題。

    雖說禿肚皮毛只要趴着不太容易被看出來,但……好歹是帝國皇太子,能不禿還是不禿的好。

    夏柚蹲在原地,專心閉着眼睛,原本搭在白虎身上的精神力小觸手也一點點融入白虎的身體。

    意料之中的,白虎體內的灰色物質是最多也是積累最厚的,哪怕是将夏柚之前治療過的毛茸茸們體內所有的灰色物質加起來,都還沒有白虎身體內的灰色物質多。

    ——這都還是夏柚沒有探查白虎腦部灰色物質含量的情況下。

    像是之前替棕熊治療時的方法一樣,夏柚一點點鑿開那層堅實的灰色物質,卻訝然發現白虎的情況還不只是灰色物質數量的問題。

    她體內的灰色物質已經絲絲縷縷滲透進了骨骼和血管裏,完全不像是其他毛茸茸一樣扒在外壁。

    面對這樣的狀況,夏柚頓覺棘手,但鑒于白虎目前的意識不清醒狀态,他們最迫切的需求其實是喚醒陸九竹的意識,而非治愈。

    總不能每次都讓辣條犧牲自己的毛毛。

    再來個幾次,辣條估計就要成為帝國唯一一只禿毛伴生獸了。

    想到這裏,夏柚不再多猶豫,開始一點點順着白虎的肌肉骨骼和內髒清理厚實的灰色物質。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虎體內的灰色物質積累時間更久的緣故,夏柚的精神力觸手在吞吃被剝離的灰色物質時,明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吃力。

    半個小時後。

    夏柚的太陽穴開始突突作痛,猛然收回自己的精神力觸手,額前冷汗涔涔。

    這是他治療時間最短的一次,但也是他治療過程最辛苦的一次。

    可即使這樣,夏柚也只是清理出來了不到一只虎爪那麽大的區域。

    嘶……腳好麻!

    陸應淮将龇牙咧嘴表情難耐的夏柚撈起來放在旁邊柔軟的抱枕上,蹲下身為夏柚一點點按摩小腿。

    夏柚摸了摸屁股下面的抱枕,愣愣問:“哪來的?”

    但話一出口夏柚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還能是哪裏拿的,肯定是殿下從帳篷裏拿出來的。

    陸應淮的空間紐裏可沒有這種軟趴趴的東西,全是夏柚帶來的心頭好。

    夏柚在陸應淮揉腿的時候還在本能嘶哈,那種雙腿氣血不通帶來的麻癢本來就很難受,再加上用力揉捏的外力,簡直就像是幾千萬只螞蟻在血管裏撕咬一樣。

    “下次再也不蹲着治療了……”夏柚小聲嘟囔。

    蹲麻的腿難受起來是真難受,但只要被揉開了,恢複的效果也是立竿見影。

    夏柚扶着陸應淮的胳膊站起來,龇着牙蹦了兩下,這才覺得舒服了。

    兩人面前的白虎還在埋頭舔辣條的肚皮毛,十分投入,她是目前的毛茸茸中對貓薄荷表現出喜愛傾向最重的一只。

    “姐姐的情況挺嚴重的。”夏柚将白虎體內的狀況細細描述了一下,表情凝重,“我還沒有探查她的腦部,光是身體的部分,很有可能就需要不少時間治療。”

    陸應淮擡手揉了揉夏柚的頭發:“沒關系,慢慢來。”

    夏柚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嗷嗷嗷嗚嗚嗚嗚!”小老虎突然的痛呼将兩人的注意力拉扯過去。

    兩人努力虎口奪崽将辣條抽了回來,這才發現剛才不知道為什麽,舔毛舔着舔着,白虎居然上牙咬了一下。

    應該力道很輕,并沒咬破,但這是第一次白虎咬他,着實是吓到辣條了。

    辣條縮在夏柚懷裏,嘴裏嗚嗚嗚的。

    夏柚心疼地不得了,從小老虎的腦袋一路順毛,又是揉耳朵又是揉爪爪的,嘴上全是安慰。

    白虎倒是也沒追過來,只是看了小老虎一眼,視線又在夏柚身上轉了一圈,深深瞅了一陣才收回視線,像是認人似的,然後低頭繼續舔舐自己的前爪,看上去和治療前并沒有什麽差別。

    今天的打擊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小老虎耷拉着腦袋,整只虎都蔫蔫的。

    夏柚的臉色也不太好,陸應淮就将一人一虎趕進帳篷裏休息。

    但夏柚撈着手裏的辣條左看看右看看,還是沒忍住,帶着辣條去河邊洗了個澡。

    說實話,又是泡貓薄荷水又是被舔,緊接着又直接塗抹了大量的貓薄荷汁,辣條的白肚皮都還殘留着綠色,身上的味道也的确有點……難評。

    夏柚對毛茸茸這麽有濾鏡的人都有點接受艱難。

    等到夏柚帶着被搓了一遍的小老虎回來時,元元已經趴在帳篷裏暖好睡袋等着了。

    夏柚仍舊是喜歡蜷縮成蝦米一樣的睡姿,在腿邊靠着小老虎,臉頰邊靠着黑豹的安全感下,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帳篷外,陸應淮端了一盆貓薄荷水,輕輕放在白虎身前,深深凝視白虎,低聲道:“研究院建議你可以多攝入這個刺激精神力,但陛下并不同意這樣的治療方法,想要走穩妥的方向。”

    “可是一旦我陷入沉眠,小柚一個人在森林太過危險,到那時我的伴生獸是否能維持平和狀态也是未知數,所以我不贊成小柚一個人留在森林。”

    “阿姐。”

    陸應淮伸出手,碰了碰白虎的耳朵,觸手毛茸茸的,倒是讓他想起小時候陸九竹用精神體看着他的記憶。

    “我想帶你一起出去。”

    白虎的眼睛并沒有人性化的思考和理智,只是打了個響鼻,然後甩掉了陸應淮的手。

    陸應淮也不在意,伸手在貓薄荷水裏攪了攪,往白虎的嘴邊湊。

    白虎張嘴低低咆哮了一聲,徑直站起身,往旁邊走了兩步,換了個地方趴下了。

    陸應淮:“?”

    男人愣怔了一下,直接拿來一盆貓薄荷放在白虎的嘴邊。

    然而白虎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大腦袋偏到了一邊。

    陸應淮:“……”

    怎麽,同樣是貓薄荷,他手裏和小柚手裏的,還被區別對待不成?

    但是剛才辣條自己從貓薄荷那邊扒拉塗在肚子毛上的時候,白虎明明是有反應的。

    陸應淮站起身,駐足在原地一直盯着白虎看。

    然而白虎卻維持閉目養神的姿态,身後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晃。

    那盆貓薄荷水就放在旁邊,無虎問津。

    陸應淮的手指指腹摩挲了一瞬,轉身回去了帳篷。

    過了幾分鐘,帳篷門簾被突然掀開。

    白虎仍舊趴在剛才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陸應淮皺了下眉,将帳篷門簾又放了下去。

    *

    夏柚睡醒的時候,黑豹還趴在他的身邊,厚實的毛毛貼着他的臉頰,貓科動物飽滿緊實的肌肉摸上去實在是令人愛不釋手。

    撸夠了黑豹,夏柚擡眼在帳篷裏尋找陸應淮。

    帳篷另一邊,小老虎正一臉生無可戀地表情蹲坐在陸應淮身前,陸應淮正點開通訊視頻,鏡頭正對着小老虎禿了那麽一丢丢的腦門。

    光屏視頻畫面裏是好幾個身穿白色研究服的研究員。

    一群研究員表情嚴肅認真地記錄了一堆數據,期間小老虎在舅舅的注視下只能讓擡爪擡爪,讓挪身子挪身子,爪爪縮成了四只無辜的大山竹。

    “元帥閣下,您手邊如果有能量液,也可以在這段時間替太子殿下多塗抹一些能量液,看是否能促進精神力發育。”

    站在最前面的研究員說道。

    正在這時,夏柚走過來在陸應淮身邊自然落座,伸手摸了摸辣條的耳朵。

    辣條頓時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樣,嗚嗚渣渣地朝着夏柚告狀。

    夏柚頓時摸着大老虎的腮幫,揉揉捏捏着安慰。

    當夏柚出現在鏡頭中的那一刻,研究部的研究員們齊齊一震,有幾個甚至擡手在整理自己的儀表,然後整齊劃一地來了句:“夏柚閣下!”

    夏柚被吓了一跳,險些薅掉辣條的一根虎須須。

    辣條委屈地看向夏柚,眼睛裏滿是控訴。

    夏柚沒顧上小老虎,而是看向視頻對面的研究員們,無措了一瞬,迎着陸應淮看過來的充滿鼓勵的眼神,手指收緊又放松,學着平常陸應淮對人的姿态微笑了一下,颔首道:“你們好。”

    似有若無的,夏柚好像聽見陸應淮輕笑了一聲。

    但用眼角偷看過去時,陸應淮的表情又好像很認真平靜的樣子。

    視頻很快被挂斷,夏柚的膝蓋被大爪子晃了晃,這才注意到委屈巴巴的辣條。

    成熟穩重的黑豹走過來,端坐在辣條的旁邊,低頭看着辣條,似乎完全不羨慕夏柚對辣條的親昵。

    一點都不。

    豹不能,至少不應該。

    陸應淮卻忽然伸手過來握住辣條的前爪将小老虎掀了個肚皮朝上。

    辣條和夏柚一時間齊齊茫然看向陸應淮。

    陸應淮示意夏柚檢查辣條的肚皮毛。

    夏柚雖然不解但也照做了。

    辣條卻是整只虎都害臊地不得了,夾着後腿,尾巴也縮着,把自己的某些部位藏了個嚴嚴實實。

    夏柚雖然不知道陸應淮想讓他檢查什麽,但是在仔細看了幾眼之後,夏柚輕咦了一聲。

    之前辣條只是在貓薄荷水裏打滾,都被白虎險些舔禿嚕皮,但是這次直接把貓薄荷汁抹在自己肚皮上被白虎舔毛,卻并沒有大面積的掉毛。

    看上去有點像是,白虎只有最開始的幾下用了力氣,之後倒是真有點像是在替辣條單純舔毛一樣,力道很柔和。

    夏柚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猛地擡眼看向陸應淮,眼神帶着詢問。

    顧及到辣條在場,夏柚沒有将自己的猜測說出口。

    陸應淮并沒有回答,而是示意夏柚出去帳篷。

    兩人十分默契地放開一頭霧水的辣條,轉身朝着帳篷外走去。

    辣條頓時跟上去,卻被黑豹擡爪再度掀翻。

    辣條今天經歷了太多,正是一肚子憋屈的時候,見黑豹主動挑事,壓低前肢就撲了上去,開始用牙齒咬。

    從虎崽子到小老虎,辣條的确是長大了不少,但在黑豹面前還是不夠看。

    當然,辣條也沒有打架的意思,純粹就是發洩一下。

    黑豹就這麽優雅趴在地毯上,時不時用前爪扒拉着小老虎陪他發洩,只是在小老虎咬抱枕的時候擡爪拍了一把虎腦袋,從虎嘴裏搶救了夏柚最喜歡的那個抱枕。

    夏柚這一覺直接睡過了晚餐時間,外面已經是繁星低垂。

    老虎是夜行動物,吃飽了的老虎白天裏大多都會選擇睡覺,或者不動彈,晚上在吃飽的情況下偶爾會巡視自己的領地。

    不過因為戴着精神力抑制器,白虎自從來到營地就沒有出去巡視過了。

    夏柚觀察了白虎好一會兒,期間還同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對視了好幾秒,沒看出有清醒的痕跡。

    前幾次幾只貓貓屬于人類的神智清醒後,眼神明顯會變得很不一樣,而現在的白虎顯然和剛來時差不多,仍舊帶着不馴的野性。

    夏柚站直身體:“殿下,我感覺……不太像。”

    陸應淮則是看着不遠處那盆動都沒有被動過的貓薄荷水,眉頭微蹙。

    夏柚也看到了那盆貓薄荷水,擡手摸了摸下巴,探出自己的精神力小觸手,伸進貓薄荷水裏使勁攪和了一下。

    原本看向森林深處的白虎胡須一動,轉頭看向被攪和出流動聲的貓薄荷水。

    夏柚見狀,将自己的精神力注入了更多進貓薄荷水裏。

    果然,白虎站在原地停頓了一下,朝着那盆貓薄荷水踱步靠近。

    夏柚在白虎低頭伸出舌頭開始喝水前抽回了自己的精神力觸手,下了結論:“花架一直就放在外面,但是姐姐一直都沒有靠近,可見貓薄荷本身對她的吸引力雖然有,但并不算很大。”

    “那天的貓薄荷種子會吸引到姐姐,也有可能是我剛注入了精神力的緣故。”

    “當然,下午那會兒姐姐給辣條舔毛的舉動的确有點不合常理……”

    夏柚的視線鎖在白虎的身上,見她喝水的速度很快,并且在喝完之後還要舔幹淨盆的內壁,清理掉所有貓薄荷水殘留的痕跡甚至是氣味——

    忽然,一個十分大膽,但卻可能是最合理的猜測浮現在夏柚的腦海裏。

    陸應淮的觀察力的确很強,但是在揣測貓貓行為語言這一門課程上,顯然是從前為愛發電現在一門心思毛茸茸的夏柚更勝一籌。

    夏柚拽了陸應淮的胳膊,示意陸應淮彎腰,然後靠近陸應淮的耳邊輕輕咬耳朵說了幾句話。

    辣條雖然是小老虎,但是他也已經擁有了貓科動物敏銳的聽力。

    陸應淮聽到夏柚的猜測,眼中飛快掠過一絲驚訝,思忖片刻後,輕捏了捏夏柚的手。

    夏柚得到應允,彎着眉眼笑了下,轉身跑進帳篷裏,抱着元元和辣條就是一陣神秘兮兮的嘀咕。

    過了一會兒,一人兩貓從帳篷裏出來,黑豹還好,依舊是穩重優雅的樣子,反倒是辣條有點緊張,眼神都克制着沒有往白虎的方向看。

    夏柚走到陸應淮身邊,兩人往旁邊退了幾步,将營地前的一大片空地都留給他們。

    辣條肉眼可見地做了一個極其人性化的、深呼吸的動作,然後擡起前爪就撲向黑豹。

    最開始,辣條和元元只是類似打鬧,就像是從前元元教導辣條捕獵技巧一樣,但後來,辣條的動作越來越帶有攻擊性,逐漸惹地元元也有些不耐煩,開始對着辣條低低咆哮。

    而另一邊,聽到這聲警告意味頗濃的咆哮,一直連看都沒有看向這邊的白虎卻忽然站起身,走了過來。

    夏柚猛地攥住陸應淮的胳膊,眼神晶亮地瞅着十幾步遠的地方,臉上滿是緊張和期待。

    陸應淮怔忪一瞬,遲疑片刻,擡起手,輕輕拍了拍夏柚的手背。

    不遠處,哪怕被黑豹咆哮警告,小老虎也半點沒有退縮,反而也壓低前肢做出攻擊性的舉動,繞着黑豹走了半圈,驟然張嘴撲了上去!

    黑豹一聲怒吼,擡爪将小老虎掀翻按在地上,張嘴露出尖牙就要咬向小老虎的咽喉。

    “吼——!!”

    一聲怒氣十足的咆哮炸開,白虎撲上來抱着黑豹在空地上翻滾出去,用力之大幾乎撞上了營地旁邊的樹幹。

    兩只體型健碩的大貓頓時扭打在一起,貓毛橫飛。

    遠遠的,夏柚擡手打了個呼哨,示意小老虎快上。

    原本呆愣在原地滿眼不敢相信的辣條立刻反應過來,四爪邁開,颠颠地朝着白虎靠近。

    辣條一靠近,原本正在打架的一虎一豹對視一眼,齊齊一聲咆哮互相放狠話,然後同時分開,各自走到一邊用力抖毛,順帶舔舐自己身上被抓亂的毛毛。

    辣條眼睛濕漉漉地走過去,直接倒在了趴在那裏的白虎面前打了個滾,橘黑色的虎腦袋從白虎的大爪子一路蹭到了白虎的脖頸,然後開始舔白虎的臉頰毛。

    期間還把自己的虎爪子好幾次硬塞進白虎張大的嘴巴裏,被白虎嫌棄地吐出來也不介意,一米多的大貓貓枕在白虎粗壯的胳膊上,一個勁地把自己往媽媽懷裏塞。

    陸應淮看着代表夏柚猜測正确的一幕,向夏老師虛心求教:“小柚是怎麽發現的?”

    夏柚伸手摸摸走回到自己身邊的黑豹,眼帶得意地笑道:“剛才那麽滿滿一盆的貓薄荷水,姐姐不僅喝光了,還有意識地用自己的氣味遮擋貓薄荷水殘留的味道。”

    “這就證明,在姐姐的認知裏,貓薄荷水雖然令她喜歡,但同時她也認為這樣的氣味會招惹其他老虎,特別是雄老虎的青睐。”

    而自然界中,雄性老虎會咬死小老虎是一件很自然的現象。

    就連交丨配期後,雌性老虎一旦确定自己懷孕,甚至都會将雄性老虎驅趕出自己的領地,以保護虎崽的安全。

    “所以下午的時候,辣條往自己的身上塗抹貓薄荷汁,姐姐之所以會那麽迫切地舔舐辣條的肚子毛,其實是認為辣條身上留有這樣的氣味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而幫辣條去除幹淨這樣的味道,在姐姐看來,優先級甚至都越過了元元當時的威脅和我的靠近。”

    夏柚說着,蹲下身用下巴蹭了蹭黑豹的三角耳,擡頭笑吟吟地對上陸應淮看過來的視線。

    “換句話講,姐姐雖然沒有真正醒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但她卻認出了辣條是自己的小老虎崽。”

    依照這個猜測回想,下午的時候白虎突然張嘴咬小老虎,但卻沒有用力,應該藏起了犬牙用門牙咬的,夏柚檢查的時候連痕跡都沒有。

    老虎媽媽們管教虎崽或者要叼虎崽後頸皮的時候,多半都是張嘴去咬的。

    大概是之前被打多了,下午的時候辣條自己也沒反應過來。

    陸應淮也笑了,看向朝着白虎不停撒嬌的小老虎,嗓音帶着愉悅,調侃道:“那為什麽她看上去還是這麽嫌棄這只崽的樣子?”

    “嗯……”

    這是個好問題。

    夏柚沉思了半晌,然後伸手比劃了一下小老虎的體型,恍然。

    “按照常理,像是咱家辣條這樣的體型……嗯,早就已經到了被媽媽逐出領地自力更生的年齡了。”

    不遠處,白虎想抽回胳膊站起身,卻被黏黏糊糊上來的小老虎騷擾地沒辦法,只好又趴下來,任由小老虎往她懷裏鑽,然後低頭十分敷衍地張嘴舔了兩下崽子的毛。

    白虎沒有伸爪子打小老虎,只是不堪其擾用爪子搭在腦袋上強行睡覺,像極了被熊孩子騷擾的母親。

    夏柚聽着小老虎嗷嗚嗷嗚叫得十分婉轉撒嬌的夾子音,噗嗤笑出聲。

    “老虎是很有領地意識的存在,辣條在姐姐的領地裏對着她這麽黏糊騷擾……”

    “姐姐沒有咬辣條,已經算是虎媽母愛的最高容忍度了。”

    這些目前都只是夏柚的猜測,要是想知道白虎是什麽時候認出虎崽,又是怎麽認出的,之後又抱着怎樣的心态違背本能放任和包容辣條的黏糊,或許只能等還在沉眠着的、屬于陸九竹的意識真正清醒,才會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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