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雪漫漫，偶见绿竹斑。

    楼内屏风遮掩，炭火暖人。

    小黑趴在火盆底，抱着一块上品灵石开心地舔着，一会儿这边舔一口，一会儿那边舔一口，灵石越舔越像一根骨头，这让它更加开心，开心得左右甩着尾巴。

    呼——

    两道白气长龙被陆离呼出，吹亮了盆中的炭火，吹乱了小黑顺滑的毛发。

    白气在空中迅速散去，炭火微暗，小黑翻了个身探出头看了陆离一眼，便继续低头开舔。

    陆离调出万界系统查看个人面板。

    【境界：炼气初期，三层境。】

    【本命法宝：万界。】

    【灵气值；1836/4000。】

    【金灵根：下六品。升级需求：3380金行之力。】

    【木灵根：下九品。升级需求：765木行之力。】

    【水灵根：下九品。升级需求：657水行之力。】

    【火灵根：下八品。升级需求：1196火行之力。】

    【土灵根：下九品。升级需求：483土行之力。】

    五行灵根的品阶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境界虽然还是炼气三层，但速度相较于以前也快许多。

    从去年，不，是前年。

    从前年十一月灵根被夺，修为尽散，到历时一年零两个月重新修到炼气一层，而后在获得万界系统之后，灵根重塑，用时四月有余，这才有了今日。

    陆离丝毫不觉得慢，而且他知道往后还会更快。

    起身，掐诀打出一道风扑灭了炭火，陆离便向楼下走去。

    在一楼打坐修炼的张成听闻动静，抬头看见是陆离，起身行礼，然后不用吩咐，便快走几步去前面开门。

    ——不用吩咐，是因为他知道陆离平日里时时苦修，只在每个月的月初和月中这两天出去赌石，然后再去一趟玉流英，而今天正好是月中。

    小黑此时也从楼梯上一跳一跳地蹦了下来，嘴里叼着一块骨头形状的灵石，扬起头炫耀自己的杰作。

    “傻狗。”

    汪呜——

    小黑眼睛一瞪，当即就低下头朝陆离的小腿撞去。

    陆离弯腰一把将它抓进怀里，摸了摸它的头，这才算是中止了一场不必要的战斗。

    ……

    ……

    行走在昭华城的街道上，积雪已经有了消退的迹象，但关于紫阳真人飞升的话题，却还是不时的能从路人的口中听到。

    小黑听不懂这些，屁颠屁颠地跟在陆离身后，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有时会停下来汪汪地叫几声，让张成给它买些街边小吃，它最爱吃肉，胜过灵石，而且要多放辣。

    张成最近这段时间在陆离的影响下，也认真潜修了一段时间，修为小有提升，自然也不跟它一般见识，听着那些关于紫阳真人的赞美，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丝遐想。

    陆离一人走在最前面，没有太多想法。

    行至玉流英。

    张成依照惯例留在门外，小黑则站在门槛外等着陆离抱它进去。

    “今天你先在外面待着，我们商量些事。”

    小黑歪起脑袋瞪着它黑溜溜的眼睛，心里想你们聊你们的，关我一条狗什么事？

    “小黑，走，我带你去买好吃的去。”张成走过来抱起小黑，向陆离点头致意，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

    ……

    陆离站在门口，看着躺在柜台后藤椅上的黄子轩，说道：“黄大哥，你脸色不太好……”

    黄子轩斜斜地扫了陆离一眼，将一双大长腿抬起来搭在柜台上，屁股又挪了挪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懒洋洋地说道：“没事儿，小感冒而已。”

    鬼才信你是感冒，不，鬼都不信。陆离今天没有先去忙着整理货架，而是就这么站在门口，说道：“黄大哥，前些时日紫阳真人飞书，你怎么看？”

    黄子轩单手一召，将柜台上的西施壶抓入手中，美美地吸溜一口后，说道：“能怎么看，坐着看……你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别挡太阳啊！”

    陆离眨了眨眼，愣了愣神，不太确认黄子轩是在说自己还是说紫阳真人，但最终还是向里走了几步，来到柜台边，让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重新打在黄子轩的脸上。

    ——更显得他脸色有些白。

    陆离也没再说话，目光落在这张脸上，沉思不语。

    这老怪物……是谁伤的？

    时间上就这么巧？

    而且一提到紫阳真人，就有些阴阳怪气的，什么要么进来要么出去的。

    黄子轩虽然是闭着眼在晒太阳，却也能感受到陆离的目光，时间一长，就有些烦了，睁开眼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的，你小子今儿个是什么意思。前些天……月初那天不来也就算了，今天一来我都没说什么，你还挑起来了？”

    陆离微微一笑，解释道：“月初那天全城戒严。你也知道我比较怕死，所有就一直等到外面安全了才出来的。”

    黄子轩撇了撇嘴，说道：“怕死你就一直缩着去。”

    我怎么感觉你又在阴阳怪气。陆离又在心中仔细品了品黄子轩刚才说这话时的语气、神态，包括撇嘴的动作幅度，越发觉得就是在阴阳某人。

    至于那个某人，好像也只有前不久飞升的紫阳真人才符合。

    可不是都飞升了吗？

    万众瞩目，天下瞩目。

    三千里禁，改天换日，一剑斩天……

    难道……不会吧。

    想着这些，陆离开口问道：“黄大哥，你到底是什么境界啊？”

    黄子轩悠哉游哉地闭眼晒着太阳，抓起西施壶吸溜了一口，反问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境界？”

    陆离微微顿了顿，说道：“我觉得你也能把天捅个窟窿。”

    黄子轩眼睛还是闭着，轻笑出声，道：“你家化神老祖会跑出来开赌石坊啊？”

    陆离这次的回答没有丝毫的停顿，说道：“我家的化神老祖应该没几年活头了，人间灵气稀薄，怕是轻易不会出手。”

    听闻此言，黄子轩将已经递到嘴边的西施壶放了下来，睁开眼，精光乍现，一道磅礴如海的神识瞬间扫过陆离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一遍又一遍，足足三次过后，那道神识才终于消失。

    黄子轩重新抓起西施壶吸溜了一口，但没再闭上眼，说道：“人间灵气稀薄？说得你好像去过仙界一样。”

    “算是吧……”陆离神色不变，说道：“书里面经常看到，前几天的紫阳真人，还有到场的西川剑仙，南境佛子，东海黄龙……当然，还有我小时候就见过的我家云天老祖。”

    黄子轩嘁了一声，眼神微嘲道：“紫阳真人一飞升，这世上怎么突然蹦出这么多天才？个个都觉得自己好像也能飞升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才蹦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