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茵茵咽下心中不甘,将眼泪抹掉,低声说道:“好,薄先生,我现在就过去医院。”
说完,她挂断电话,打了车就往医院赶去。
来到医院,江茵茵便径直往陆川的病房走去。
只是,还没等江茵茵接近陆川的病房,就有人拦住了她。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保安挡在江茵茵面前:“不好意思女士,陆先生现在还在休息。”
江茵茵闻言愣了愣:“陆川现在还在里面?”
“自然。”
这怎么可能呢?
江茵茵失魂落魄。
她踮起脚尖,透过保安肩膀看向病房里面。
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仪器照常运作,窗户打开,微风吹动窗帘。
居然,还好好的。
“江茵茵?”
江云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来做什么?”
江云意看着江茵茵,下意识皱起眉头。
听见有人靠近陆川病房的消息,她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却没有想到,来人居然是江茵茵。
一时间,前几日江茵茵在病房前鬼鬼祟祟的举动也在江云意脑中重现。
她的眼神也跟着暗了下来。
是她?
江茵茵瞧见江云意冰冷的目光,心中的愤怒忽然膨胀开来。
她不可抑制地吼了出来:“江云意,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看不起我!”
江云意有一瞬间错愕,旋即笑了:
“江茵茵,你在发什么疯?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
她顿了顿,嘴里说出更刻薄的字句来:
“我根本就没有拿正眼看过你。”
“什么!”
江茵茵气得发抖,目眦欲裂,下一秒就朝着江云意扑过去。
但周围的保镖也不是吃软饭的,他们立刻反应过来,挡在江云意面前,江茵茵连江云意的一衣角都没有沾到,就被人甩到地上。
江茵茵恨恨地瞪着被人重重围起来的江云意,这个女人总是如此地高贵,就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她,那些富贵,那些权利,都是她遥不可及的东西。
“江云意,你个贱人!你当江家小姐这么逍遥,为什么连工作和房子都不能帮我搞定!”
“你有这么多,分我一点会怎么样!”
她失控地大吼,像是被人抢了玩具的小孩一样蛮横。
走廊上的其他路人也都被江茵茵吸引,纷纷停住脚步,侧目看热闹。
江云意难以理解。
这到底是什么“我弱我有理”的强盗逻辑?
她不想再和江茵茵纠缠下去,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袋粉末,冷声道:“那日的毒药,是你下的吗!”
江茵茵看着那粉末,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是,是我!”
她痛快地承认了,反倒让江云意猝不及防。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陆川分明与你无冤无仇!”
“我的好表姐,你就这么想知道吗?”
江茵茵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冲江云意露出扭曲的微笑。
“让我先把陆川杀了,我再告诉你吧!”
她的身影忽然一闪,径直冲到病房里去,将被子掀开,就要去拔床上男人的气管。
但是被子掀开的那一刹那,江茵茵像是雕塑一般,彻底呆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你以为,我还会留陆川在这个病房里,等着别人再来害他一次吗?”
江云意慵懒地靠在墙边。
床上躺着的,不是陆川,也不是其他人,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江茵茵转过头来,脸色灰败:“是你的陷阱?”
“猜对了,还不算太笨。”
江云意冷静说道:“江茵茵,故意杀人罪,你说法律会判你进去几年呢?”
江茵茵的护膝骤然粗重起来。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她的头脑发胀,求助似的到处看,余光瞥到打开的窗户,冲到窗台边,大吼道:“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看戏的人群霎时骚动起来,眼中下意识显出担忧。
“姑娘别跳啊!”
“就是啊,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呀!”
“千万不要想不开!”
可是门口的江云意却依旧平静地看着江茵茵,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江茵茵情绪再次崩溃:“表姐,你放过我吧!”
江云意嘲讽地笑了:“表妹,你舍得往下跳吗?”
江茵茵愣住。
“你知道吗,跳楼并不会一瞬间死亡,你跳下去,骨头会碎掉,脑浆会流出来,但你还是清醒的,还会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会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热量一点点流失,会感受到死亡向自己走来。”
江云意的语调平淡没有起伏,却让江茵茵打了个冷颤。
“你真的敢死吗?”江云意勾起嘴角:“你死过吗,江茵茵?”
“我……我……”
“但是呢,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给陆川下药,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江云意的声音像是美味的诱饵,叫江茵茵摇摆不定。
她的双手抓紧了窗沿,而后,缓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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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却冲了进来:“不要做傻事啊!”
江茵茵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大力撞到自己,身体不自主向窗外倒去。
“不要——”
江茵茵惨叫起来,可是身体失重的感觉如期而至,天空在她眼中越来越远,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一只鸟,可是下一秒,身体重重坠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江云意推开护士,从窗口向下望去,江茵茵变成小小一道横,水泥地晕染开惊心的血色。
“谁叫你突然闯进来的!”
江云意回头扯住护士的领子,眼中怒意逼人。
护士也是脸色煞白,语无伦次,眼中已有了泪花:“我不知道,我就是……就是不想她……”
江云意狠狠推开护士:
“快,下去看江茵茵!”
众人脚步慌张,都跑到楼下去。
只有那个被江云意推开的护士还瘫坐在地上啜泣。
直到没有旁人,护士停住哭泣,楚楚可怜的神色霎时变化,脸上如枯井一般没有波澜。
“她”缓缓站了起来,走出病房拐入厕所,手伸到脖子后,“刺啦”一声,一个人皮面具被“她”拉下。
男人从马桶水箱中拿出被塑料袋包装好的包裹,利落换下服装,塞入包中。
确认走廊外没有人,他戴上口罩,面色如常走了出去,同时发出了一条简讯。
“江茵茵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