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好像是从更里面传来的。”霍闻宣又听到了响声，像是什么罐子在地面挪动的声音。
老鼠和猫应该发不出这么大的声音吧？
又不太像是人，不然是在里面搬东西吗？
有空搬东西没空搭理他们？
就算是哑巴也该出来看看状况吧？
“看你们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是我来打头阵吧。”欧阳倾不以为然的样子，径直走在前面开路。
有人开路自然是好，舒梨和霍闻宣跟在后面。
忽然，欧阳倾停了下来，霍闻宣差点刹不住脚步撞到他后背。
“怎么了？”完全被挡住视线的舒梨问。
“我还是第一次见……舒梨，我劝你不要过来看，不然会做噩梦。”话是这么说，欧阳倾的语气很明显非常欢乐。
霍闻宣倒要看看是什么，他绕过去看，直接骂了句脏话。
“干嘛？分尸现场？”舒梨边绕过去边问。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欧阳倾笑道：“不过人彘而已。”
很难想象在现代文明社会里还会看见人彘，舒梨亲眼见了，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被砍了手脚放进缸里的男人蓬头盖脸，耷拉着脑袋，不知道死了没死。
“应该没死吧，都没闻见臭味。”霍闻宣用力吸了吸鼻子，道。
欧阳倾：“说不好哦，也许刚死了呢。”
舒梨拧眉：“难道这是那个医生吗？”
“没跑了吧。”欧阳倾过去，一脚踹在缸上，“别装死了，刚才不是你发出的声音吗？”
他这一脚力气很大，那么大的缸还塞了个人，居然在地上摇摇晃晃差点往后倒。
那人倏地睁开眼，盯着前面三个人，胆子小的都会被吓一跳。
在场没人是胆小鬼，都一脸淡定看着他。
那人表情似笑非笑，有气无力地开口：“我就算……没死……也活不长……了……”
人彘在古代都是当场毙命的，现代医学发达，倒是能苟上一些时间，但也不多。
“你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医生？”舒梨直接问他。
人彘点头，“没错……他留我一口气……应该也是为了……为了让你们找到我吧？”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除了冒牌货还能有谁？
“看来你们仇很深啊？你不是也帮他续命了吗？”欧阳倾笑着凑近，“让我猜一猜，一定是你想利用他，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告诉裴家，他们的另外一个儿子没死。”
人彘一听，表情古怪，没有否认。
“但是你没有想到你翻车了，你的工具人不受控制了，你就只能自食其果了。”欧阳倾凑得很近，似乎很好奇缸里的身体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舒梨懂了，怪不得冒牌货没死也不回裴家，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他回不去。
“哼，没了我……那畜生早就死了！”人彘一个激动，缸被他拖得来回转动，“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我不单救了他的命……还养了……养了他二十几年！”
舒梨：“你要是这么好心，就应该带他回裴家。”
人彘呵呵一笑：“裴家？裴太太会允许……别人知道她生了个……畸形？”
舒梨想了一下，宋蕙芸这种人她还真是不敢打包票。
“我啊……我辛辛苦苦……用了多少人脉……花了多少心血……才把他要用的器官找齐全……把他拉扯成人……他是我毕生的杰作！杰作……是医学奇迹……我应该被载入史册……千古留名！”
人彘愤恨地说着。
“你还挺有想法，千古留名？”欧阳倾笑了，“作为现代文明社会的人彘和恶性社会事件的反面教材，你也许能留个名。”
霍闻宣嗤笑：“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也不害臊。”
“害臊？我很早就没有这种情绪了。”欧阳倾说。
舒梨盯着这个人彘：“所以裴以琛在哪里？”
“鬼知道，你得……得问那畜生……他一能走动第一时间就是对付我！”人彘气得整个都在抖，“畜生……！”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霍闻宣不是很信。
“我要是知道了……他……他还会让你们来见我？”人彘似乎是说太多话太激动了，他整个人都快要歇菜的样子。
霍闻宣：“所以他没什么用了，怎么处理他？”
“交给我吧。”欧阳倾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瓶输液，“这外面贴着的是阿蒙的标志，我怀疑他跟我们有交易。”
一听到阿蒙，人彘回光返照地来了精神：“你是阿蒙的人！”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欧阳倾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恐怖。
人彘早就破罐子破摔，他反正也活不长了，并不害怕，也不抗拒，似乎是对未来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舒梨摆手：“随便你吧。”
这里好像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还是不知道裴以琛在哪里。
霍闻宣知道舒梨在想什么，再怎么说裴以琛也是救了妹妹几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
“回帝都吧，裴以琛应该没出帝都。”
要把一个活人运出去不简单，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险，裴以琛百分百还在帝都某个地方。
舒梨点头，她边走边说：“裴氏私家医院附近都派人搜罗过了，暂时没什么收获。”
“你们先回去吧，也许我回来的时候会带着好消息。”欧阳倾指了指自己的电子手铐，“闻宣，记得保管好我的命。”
霍闻宣只丢了个白眼过去，懒得理会欧阳倾。
“算了算，他失踪已经快一个月了。”舒梨神情异样，“他本来就一身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安心啦，霍闻瑾帮他做了手术，没什么大问题的，最多最多就受点小伤小痛，就当还债了。”
“还债也轮不到别人来讨。”
霍闻宣心里摇头，这个裴以琛事真多！再这样下去，小妹又要着了他的道了！
虽然他明白裴以琛这次都是为了救妹妹，但他实在无法忘记妹妹上次伤心欲绝的样子，他不想再见第二次了，裴以琛能担保不会有第二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