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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章
    第58章

    放下手機, 初澄打開衣櫃,往背包裏裝了兩套衣服,又帶了身份證、充電線、毛巾等必備用品。

    他坐在沙發上, 一邊想還要裝些什麽, 一邊感嘆着, 和行動力強到爆棚的人相處,是真的累啊。

    初澄實在慶幸, 自己那天只是随口吹牛說可以爬泰山,而不是信口開河征服珠峰。

    外出采買的兩個人回來得很快。一切收拾妥當後,喻司亭幫初澄把行李裝上車, 遞給他一份肯德基早餐。

    “我們直接出發嗎?”初澄系上安全帶, 仍然覺得現在經歷的一切都不真實。

    喻司亭打着方向盤, 把車開出繁天景苑園區, 回道:“油箱見底了,先去加個油。”

    初澄啃完一根油條的時間,他把車開進了加油站, 対着工作人員降下車窗,果真說出那句之前用來調侃的話:“麻煩95號加滿。”

    150L的油箱補滿,金額必然要上四位。

    看着機器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字, 初澄舉起手裏的豆漿杯,遞向身側, 說道:“大哥,采訪你一下。”

    喻司亭:“問。”

    初澄:“如果我也想成為一位富豪,需要做哪些必要準備?”

    対方認真地想了想:“第一步, 投胎在商賈之家。第二步, 拿到百分之20的股份。第三步,開始敗家。”

    “沒了?”初澄歪頭看着他。

    我筆記本都掏出來了, 你就給我說這?

    喻司亭補充:“當然也需要其他必要條件。比如,還要有個看破紅塵、一心搞事業的大姐,不然我就會成為頂包管理公司的那個。”

    “總的來說,就是沒有任何一步能被我複制的,対吧?”初澄聽鹿言說過些關于喻襄的事情,她确實是商業的一把好手。可自己是獨生子。

    喻司亭停頓一瞬,忽然變換了話題:“你知道為什麽我們要執行農村包圍城市嗎?”

    “因為國情呗。”初澄收回豆漿杯,放在嘴邊吸了一口,“你怎麽還轉科教上歷史了?”

    “是啊。”喻司亭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所以你要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找到适合的道路。開局直接跳到第三步,考慮一下?”

    初澄理解了他的意思,揚着嘴角笑:“考慮入贅豪門?你這是在荼毒正經青年人的思想。”

    喻司亭不以為然:“我是在教你看清自身價值。”

    在兩人聊天的時間裏,屏顯油量已經跳動到将近130升。加油站的工作人員拔出油槍,遞上一張二維碼。

    喻司亭剛舉起手機,初澄探身向駕駛室,用掌心擋住他的攝像頭,先一步完成動作。

    兩人緊湊地挨在一起。喻司亭的胳膊被壓在下面,只能由着他,笑言:“這麽積極。”

    “總不能每次都讓你出錢。”初澄邊答話,邊輸了付款密碼。

    “你也說是富豪了,該花就花呗。不然以後不是要便宜了他?”喻司亭從後視鏡看一眼趴在座椅上的鹿言。

    少年突然被cue,眯起眼角不滿道:“首先我沒有惹你們任何人,其次,我更沒有惹你。”

    “那就繼續保持。”喻司亭關閉車窗,點觸車載屏幕,導航向高速路入口。

    初澄看向規劃路線的裏程數,吃了一驚:“好遠,要開這麽久你吃得消嗎?”

    喻司亭目不斜視:“你坐在副駕,偶爾陪我說說話就行。”

    “好。”初澄坐直身體。鄭重地接受了這個任務。

    五一假日的前幾天高速免費。SUV始終勻速行駛在筆直的路面上,暢通無阻。

    初澄堅守副駕職責,怕身邊人困倦,時不時就主動開啓一段聊天。喻司亭也十分耐心地做出回應,似乎対每個話題都很感興趣。

    他們從年少聊到工作,從萬裏無雲的午後,聊到漫天紅霞的日落,中途在服務區簡單地吃了晚飯,又再次啓程。

    直到夜幕降臨,頭頂挂起漫天星辰,才終于到達目的地。這是一片面朝大海的觀景小木屋,在夜空下迎着海岸線優雅靜立。

    喻司亭租定了其中一棟。管家已經提前把鑰匙放在了門前的密碼箱裏。

    推開木門,屋內是套間設計,淺色系裝飾,格調溫柔清新,裏外總共三張小床,剛剛好夠用。

    初澄在車上沒有閉眼過,從剛才起就有些打哈欠。他看到小屋內唯一的浴室,表示自己可以明天再沖澡,用洗手池簡單洗漱後就爬上了床。

    經過長途車程,大家都已經很疲憊。喻司亭和鹿言輕手輕腳地收拾片刻,也熄了燈,各自伴着浪聲滔滔入眠。

    第二天清晨,海濱的日光照射進小屋。三人相繼醒來。

    昨日到得晚,他們沒能欣賞木屋外面的美景。此刻一睜眼,就能從窗外看到遼闊無邊際的畫卷,蔚藍的海天一色讓人心情非常好。

    初澄身上仍然穿着昨天的T恤。他爬起床,進浴室洗澡。

    按計劃,今天白天是準備去趕海的。根據潮汐時刻表,最适宜的時間在上午7-10點,回來剛好吃午飯。

    住房管家早已經在屋子裏準備了各種趕海工具。鹿言在其中挑選出自己稱手的,拿到外面的沙灘上去試驗。

    喻司亭看見初澄夾着幹淨的衣服進浴室,擔心他是沒有記清楚行程,提醒說:“你不用洗得那麽幹淨,回來還是一身髒。”

    在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下,初澄沒有聽清,伸手關了淋浴頭,詢問:“什麽?”

    喻司亭正在屋裏收拾一會兒要用的東西,拎着各種雜七雜八的工具湊近浴室的位置,邊整理邊重複:“我說,你可以洗快一點,等到……”

    他手裏的漁網線不小心挂到了浴室門邊的旋鈕,只輕輕一拉,百葉式的遮擋簾便唰的一下翻開。

    玻璃上附着水汽,朦朦胧胧地掩映着完整而美好的胴體輪廓。

    “……”站在裏面的初澄只覺得光線倏地變亮,回過頭正好與喻司亭錯愕的目光交彙。不知道対方能把自己看清多少。

    木屋中寂靜一瞬。

    初澄能看出対方并非故意,但他也対這種無補救心理的“原地欣賞”行為很惱火,咬牙切齒地問:“你在等我自己出去拉簾子嗎?”

    那人終于旋回了按鈕。

    初澄快速擦幹身體,穿上衣服走出來,頂着濕淋淋的頭發,控訴:“你大可不必用那種方法催我快點。”

    喻司亭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初澄狐疑地挑起眼梢。

    他掏出毛巾,胡亂地在頭頂擦了擦。原本柔順的黑發被蹭得東倒西歪,但絲毫沒有拉低惹人豔羨的顏值。

    “挺白的。”

    対方的三個字讓初澄沒好氣:“難道平常看不出來?不是一起游過泳嗎?”

    喻司亭坦誠地回答:“沒有在浴室裏那麽強的視覺沖擊。”

    初澄被他噎得說不出話,空了半拍才道:“已經算是在耍流氓了,警告一次。”

    喻司亭笑着道歉,虛心接受了批評。

    裝備齊全後,三人拎着東西坐船上島去趕海。

    海螺、海星、海膽、八爪魚……剛退過潮的海灘海貨齊全,根據私人管家的指點,頗有收獲。

    五月的海水還有點涼,卻沒有影響到趕海隊伍的熱情。鹿言和初澄穿着水靴,戴着手套抓螃蟹、挖貝殼玩得很高興。

    初澄被海風吹得迷了眼睛,背身揉眼時,注意到喻司亭坐着一邊偷閑。

    “你是不是太累了?”初澄關心道。他昨天開了那麽久的車,早上又早早地起來整理東西,看起來興致并不高漲。

    喻司亭自然道:“帶孩子玩本來就是個體力活。”

    “也是。”初澄看着鹿言的身影,點點頭。

    喻司亭也從身後看着他:“更何況還是兩個。”

    初澄快速反應:“占我便宜。”

    喻司亭笑:“這就算占了?”

    這樣的対話讓初澄再次想起早上被他拉浴簾的事兒,又羞又惱,幹脆放任他在旁摸魚,重新回去找鹿言玩。

    潮水拍打着海岸線,雪白的浪花在腳下翻滾。初澄穿着短褲蹲在沙灘上摸索,等到趕海結束察覺到疼,才發現兩條腿都被尖石頭磕破了。

    回到小屋後,喻司亭幫他拿擦洗用的生理鹽水和碘伏。

    “這點小傷,沒事的。”初澄把腿搭在沙發邊。紅豔的傷口與白皙膚色形成鮮明対比,看起來有些紮眼。

    喻司亭拿出棉簽:“海水不幹淨,防止感染。”

    “我自己來。”初澄拿起碘伏擦拭傷口,觸碰到的第一下就疼得酸爽,嘶了一聲,放棄掙紮,“算了,還是由你下這個重手吧。”

    喻司亭早知會如此,手裏的棉簽都沒有放下,麻利地把藥瓶接回去。

    “忍着點。”他的手法快而輕,把藥水點觸上去,一邊塗,一邊用手扇動風幹,最後貼上防水藥貼,“好了。”

    處理完畢,初澄雙膝都打上了“補丁”,看起來有些狼狽。喻司亭忽然彎唇笑笑。

    “又怎麽了?”初澄無奈,“我常常因為不夠流氓而跟不上你的思維。”

    “剛出來住一晚,兩個膝蓋就都磕破了,聽起來的确很流氓。”喻司亭完全沒反駁,笑着去洗手,準備午飯。

    初澄不理解他的笑點,換好衣服,來到小屋外幫忙。露天的燒烤爐下早已生起了火,各樣食材排列在鐵盤上,俨然是場海鮮盛宴。

    “初老師嘗嘗這個。”鹿言把已經烤熟的蝦貝拼盤遞來,還給他調了份獨門秘方的蘸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己親手撿的蛤蜊好像比平常買的聞起來更有食欲些。”初澄細細地做了番品鑒。

    喻司亭邊烹饪食材,邊接過話茬:“不是錯覺。”

    “喻老師難得這麽捧場。”初澄剛好剝開一只特別大的蝦仁,順手夾給他,“獎勵你。”

    喻司亭把蝦肉吃完,咽下去後才繼續說:“因為這些是我讓管家幫忙去漁船那邊買的,你們挖的太小了,根本沒法烤。所以,好吃并不是錯覺。”

    初澄剝蝦的動作停住,擡起頭,皮笑肉不笑看過去,輕聲要求:“吐出來。”

    対方攤攤手表示做不到,然後彎着挺逸的身姿繼續擺弄燒烤架。

    暮春之末,初夏之初。海風輕拂,吹動衣襟。烤熟的食材逐漸被端上桌,三人坐在木屋門前的小板凳上,一起享受着寧靜惬意的午後時光。

    吃完飯後,日光仍盛。初澄有腿傷,雖被喻司亭叮囑不能去游泳,但是把摩托車,快艇等各種水上項目體驗得不亦樂乎。

    深夜降至,三人退房,自駕到港口。喻司亭買的是帶車船票,可以直接把車開進汽車艙,然後再乘專門的電梯去客艙。

    “歡迎登船。”電梯裏的船員俯身問候,“麻煩看一下幾位的船票。嗯……是兩間vip海景房,和一張三等艙。”

    從始至終,鹿言都沒有看到過舅舅預定的班次信息。這會兒聽到船員的話,後知後覺道:“誰是那個三等艙?”

    果不其然,喻司亭無需思考便回答:“你。”

    鹿言剛要開口。

    電梯裏的船員忙解釋:“我們的海景房每間都是可以住兩人的,另一人只要買最低等級的船票就可以入住。”

    少年仍然不滿:“可我也要一間單獨的海景房,不想和他一起住。”

    “你以為我想?”喻司亭稍偏頭,用銳利的眼神傳達了真實想法。是因為定票太晚了,五一客流量又大,船上只剩下兩間。

    鹿言扁扁嘴唇,沒再抗議。

    三人入住的vip房在甲板底下一層。帶着濃濃海洋風的藍白配色,齊全的功能配置,加上豪華舒适的大床,滿足海旅的全部幻想。

    簡單放好行李,趁着餐廳還在營業時間內,出去吃頓自助晚餐,又帶了些食物回房間。

    因為是觀景房,屋內自帶露臺。推開一道玻璃拉門,就能在夜幕下與海風迎個滿懷。

    初澄坐在椅上眺望遠處,看着輪渡漸離城市,駛入遼闊海域。

    借着坐船的興奮勁,他一時半會還睡不着,正想找人聊聊天,轉頭看到在房門邊探身的鹿言,拍拍身邊的編椅招呼着:“來啊。”

    鹿言卻婉拒:“不了初老師,我有點暈船。”

    “那你還吵着要看海上日出?”初澄很是詫異。雖然他從上船開始就發現孩子的狀态略顯疲憊,卻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啊?”鹿言一怔。

    沒等少年反應過來,一同進房來的喻司亭就從後方揉了揉他的頭:“他喜歡挑戰自己。”

    初澄愣着沒言語。

    鹿言卻已經做到精神領會,哭笑不得地點頭:“対。”

    這個家沒我根本不行。

    露天的景色雖美,鹿言卻無福消受,只能自己去船上影院看電影。

    艙房服務員送來了茶點,喻司亭坐下陪初澄閑聊。

    自輪船開動以後,手機基本沒有網絡信號,只能發發微信文字,連圖片加載都成問題。

    初澄嘗試幾次,沒有成功。

    “這裏應該有付費網絡可以用,要不要問問船艙服務員?”喻司亭瞧見他的動作,開口提議。

    “我沒那麽大的網瘾。”初澄幹脆放下手機,專心享受一個沒有網絡幹擾的夜晚。

    輪船遠離火樹銀花的陸地霓虹,夜幕就顯得更加燦爛了,仰頭可見漫天繁星。

    “看。”初澄用雙手框出其中尤為閃亮的一顆,與対面人分享。

    兩人就這樣欣賞着星辰,吹風聊天到很晚,才各自上床休息。

    為了能夠欣賞到完整的海上日出,初澄在手機上定了好幾個鬧鐘。沒過多久後,他就被吵醒了,強撐着爬起來登上甲板。

    喻老師起得比他更早一些,或者是根本就沒有睡着。拂曉前的天色很暗,但初澄只從挺拔的背影就認出了他。

    “早啊。”初澄說。

    喻司亭偏過頭:“我還以為你起不來。”

    “小瞧我。”輪船四周懸挂着數目繁多而光亮微弱的暖橘色燈光。初澄走過去,和対方并肩而立。

    淩晨的甲板上很冷,涼風撲面,吹得船邊的旗幟不安抖動。初澄出門時把房間裏的毛毯帶了出來,這會兒正裹在身上禦寒。

    漸漸有其他人登上甲板,披着被子的人不在少數。每隔幾個位置,就能看到統一的藍色“戰袍”。

    但喻司亭沒有,他身上只穿着件不大厚的風衣外套,看起來昂貴,卻不知道保不保暖。大概是因為鹿言吃了暈車藥還睡着,他沒有被子可帶。

    初澄看到他身上的衣擺抖動,又看看自己披着的雙人毯,想了想,詢問道:“要不,一起?”

    喻司亭笑笑,沒有拒絕。

    初澄又靠近了一步,把毛毯的一角遞給他,兩人便裹在了同一張毯子裏。

    拂曉漸近,海岸遠處已有緋紅的光亮染透雲霞。絲絲縷縷的光打破逐漸稀薄的夜色,映亮了黑暗。

    初澄盯着海天交接處的驚豔景觀,開口道:“我突然想起來一句臺詞。”

    喻司亭:“You jump,I jump?”

    初澄噗嗤一笑:“是不是你也有同感?”

    “沒有。”喻司亭坦白地晃頭,“我是在以你的腦回路思考。”

    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不能把嘴巴揣起來。

    初澄啧了聲,往回扯了扯紋絲不動的被子,不再和他說話,安靜地觀賞從地平線處躍出的紅日。

    直到那片燦爛的光亮升出海平面,初澄才再次偏頭開口:“想拍張照。”

    喻司亭伸手摸出手機,問道:“想要什麽角度?”

    初澄向四周望望,覺得站在這樣的游輪上,無論怎麽拍都會很出片。最後他裹了裹毛毯,随意道:“就這麽拍吧。”

    “這麽拍?”喻司亭看看兩人間過近的距離,笑問,“合照啊?”

    “好像之前還沒有過。”初澄說着,已經仰頭找好角度。

    喻司亭舉起手臂,繞過他的頸後,把兩人的臉孔,連同大海和朝陽一起收進鏡頭。

    “看看。”喻司亭把手機遞過來。

    這一張拍得好絕,無論是是從背景還是光影,都無可挑剔。

    “還是我比較帥。”初澄放大照片,対比輪廓細細查看,非常滿意。

    他正想把手機還回去,忽然想起之前在實驗樓被拍醜照的事情,手指下意識地向右滑動兩下,想找出那張照片趁機删除。

    意外的是,喻司亭的相冊非常幹淨,除了最近拍的幾張生活私照外,幾乎都是工作上的截圖。

    喻司亭見他低頭半晌,還面露疑色,稍微湊過來,一同盯向屏幕。

    初澄這才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行為非常不禮貌,尴尬地把手機還回去,想開口道歉。

    対方卻表現得無所謂,淡定地接下,噙笑道:“這麽快就檢查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初澄:說好的通宵上大分呢?

    大哥:怎麽不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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