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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孔雲聽得忍不住笑起來,他年紀不大,但舉妖族之力推選出來的少年,怎麽會是平庸的草包。
他背着金羽劍,一步步走上前:“如此說來,我辛苦問道,一生卻是在給仙門賣命?”
白洛洛烏發逶迤,美如銀月,清冷動人,她俏皮地說:“這樣的機會,多少人想要還沒有呢。”
嘯風連忙跟在白洛洛身後,道:“師姐,不要理他,這是一個妖族的小子,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他要是有您這份家世,有您這份才情……我呸,他積再多的德,行再多的善,也出落不成師姐這樣啊。”
周圍的修士血氣方剛,聽了白洛洛一番話,卻敢怒不敢言。
有些修士卻暗自黯然,從小門小派競争出來,自以為是天之驕子,卻在這裏折戟沉沙,認清楚他們這樣的人,不過是仙門墊腳石,耗材罷了。
有些修士心中不認同,可是顧慮重重,他們不是一無所有的散修,進了問道宮,為了問道而來,若是得罪了白洛洛這樣的仙門大師姐,輕則受罰,重則還會被趕出去。
因此大多數不發一言。
唯有栖霞派的那名男修,陳宗平,他拔出劍,劍指白洛洛:“我不管你是誰,向我師姐道歉!”
嘯風大罵,一個大跳沖上前:“你瘋啦!你以為你是指着的是誰?這是仙門大師姐!萬千弟子心坎上的人!”
“好大膽!我等今天不打得你祖宗後悔生你,我等就不是問道宮弟子!”
白洛洛新奇的咦了聲,終于正眼打量了一下陳宗平。
霞光揮灑。
少年正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飛揚的青鳥繡在他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升降起伏。
他擋在師姐面前,怒氣勃發,眉梢眼角都透着淡淡的紅色,好看到讓人目光一滞。
白洛洛心裏終于升起一絲浮動,她揚了揚手腕,銀鈴叮當作響,歪頭對那女修說:“喂,醜八怪,你這副尊榮,還有人護着你。”
孔雲眼眸微微眯起,牙齒輕微碰了碰,陳宗平大怒:“你欺人太甚!”
白洛洛卻哼了聲,雙手結印,恰似蝴蝶飛舞,陳宗平瞬間被法術神通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妖女?你想做什麽!。”
白洛洛提着裙擺緩步上前,清冷如月,狡黠似兔:“我當然是來做善事的,不然你們還以為問道宮是什麽地方呢。”
她揚起手,狠狠地抽到身邊一名弟子的臉上,那一巴掌帶了法術神通,新進弟子不過築境期,哪裏敵得過,如同斷線風筝一般飛出老遠。
“你!”
“你幹什麽!光天化日,為何無故傷人!”
那被抽飛的弟子糟了無妄之災,嘔血兩口,心中悲憤至極,正待拔劍拼命。
忽地——
一個青翠的小瓶子順着臺階咕嚕咕嚕滾下來,淡淡香氣聞得人精神一振。
那弟子手忙腳亂的撿起來,臉上的表情似悲似怒,最後嘴角情不自禁裂開,化作無邊的喜悅。
“問道丹……能突破境界的好東西……”
他只在師傅口中聽過一次,見他老人家極其珍惜的束之高閣,藏在重重禁制中。
眼前這一瓶,至少有十多粒!
白洛洛問:“你不生氣嗎?”
那弟子喜極而泣,掩面跪倒:“不生氣,不生氣,謝師姐賜丹!謝師姐賜丹!”
白洛洛嘴角勾起一絲漫不經心的笑,背着手,悠然走過陳宗平,孔雲。
躲在遠處的朗翠說:“現在的局面,很難收場。”
卓清遠則不以為意,摸了摸下巴,安慰他:“別擔心,這事白洛洛又不是第一次做,我們看好戲就好了,否則讓你想辦法?你要怎麽搞?”
朗翠搖了搖頭,輕輕嘆氣,布道之事,長老們并不是很重視,他們在忙着打點關系,尋求長生,弟子間的小龃龉,讓他和卓清遠處理。
朗翠不想插手,所以就順應了卓清遠的意思。
卓清遠道:“對了小翠,上次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
朗翠想了想:“徐有瑜是不錯,但是是天一門的人,我們太一派和天一門并不十分要好。”
卓清遠笑道:“這還不容易,你叫聲好哥哥,我去幫你走走關系就是。”
朗翠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咳嗽不止:“那我還是死了算了。”
卓清遠嘴角抽了抽,抱着胳膊嘆氣:“唉,不叫就不叫,誰讓我是你好朋友,把東西準備好,過兩天我就把人帶過來。”
白洛洛走到那女修士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笑道:“臉又醜,腰又粗,皮膚也不白,連梳妝打扮都不會,真好奇,你怎麽騙男修給你賣命。”
女修士呼吸急促,但她從不擅長與人駁斥,即使眼中冒火,嘴巴也像蚌殼,只是難堪的顫抖。
白洛洛眼眸微斂,忽然揚手打了她一巴掌。
啪——
這一掌又快又脆,帶上了道法神通,将女修士抽倒在地,臉頰高高腫起。
孔雲上前一步,背後的金羽劍驟然出鞘。
陳宗平睚眦欲裂:“妖女!我殺了你!”
有看不過的女修士擋在前,将倒地的女孩扶起,衆弟子眸光隐隐發怒,壓抑到私語的聲音都沒有。
但還有一幹弟子圍在白洛洛身邊,其中嘯風為首,雖然心虛,氣勢卻足:“退後,幹什麽?想幹什麽!”
女修嘔出一口血,狼狽的起身,她的目光冷如冰霜,夾着隐忍和屈辱。
陳宗平眼淚滾滾而出,努力掙脫神通,卻動彈不得,:“師姐!”
師父死了之後,栖霞派只剩兩個人,阿竹性格老實,撿了個流浪兒,又當師父又當師姐,她努力修煉,把小師弟和自己帶進問道宮。
她修為平庸,即使如此努力,也無法問道,她是為了師弟才留下來,沒有底氣同白洛洛這樣的人争。
一瓶青翠的小瓶子咕嚕嚕滾到阿竹腳邊。
白洛洛笑問:“你生我的氣嗎?”
陳宗平聲色嘶啞,夾雜着哭泣和咆哮:“妖女!放開我,師姐!師姐!”
十六歲的少年,拿劍的手顫抖不止。
他看到周圍的人臉色有憤怒,有人漠然,有人驚愕,也有人不忍,卻或多或少有一絲豔羨,那可是問道丹啊,如果被打一巴掌,就能得到這種好東西,他們也願意啊!
長得醜竟然有這樣的好處嗎?
好羨慕啊。
白洛洛真的是仙門大師姐,雖然跋扈了一些,但是想一想,被打的人得了這麽大的好處,恐怕夢裏都會笑出聲吧。
師姐真的是在行善積德啊!
少年似乎能聽到這樣的聲音,他的心在滴血,那是他的師姐!從野狗口中把他救下來,教他讀書寫字,問道修劍的師姐!
道怎麽是這個樣子的?
道為什麽是這個樣子的?
阿竹擡頭,沒有看任何人,她的動作很慢,手指緩緩的搭上那個小綠瓶。
“師姐!”
那聲音讓阿竹內心一震,嘴唇顫啊顫。
“師姐!不要撿!”
阿竹的動作一頓,她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臉頰,覺得很痛,可能牙齒要脫落了,但是因為那是好難得的丹藥,有了它,小師弟就能突破第一天關,第二天關,順利的在問道之路上走下去。
阿竹想的很簡單,她只想對小師弟好,所以把那個瓶子撿了起來。
白洛洛打了個響指,困住少年的神通一收。
陳宗平仿佛一塊融化的冰,呆呆地坐到了地上,阿竹原本平靜的臉色一震,推開衆人跑過去。
“小石頭!”
陳宗平的道心轟然欲墜,似乎正在一點點崩塌,他手裏還握着一把劍,臉色卻像雪一樣白。
他慘然地朝師姐笑了笑,透明的眼淚一顆一顆的從少年的臉頰落下來:“師姐,你疼不疼。”
阿竹慌亂的伸手去擦:“我不疼,你有沒有事?”
白洛洛悠閑的背着手:“這就是問道宮,有你們不得不服的階層,只有這裏有道,只有這裏能讓你們得道,除了問道宮之外,你們所聽的經,都是假經,所聞的道,都是假道,像那樣的丹藥,你們只要好好努力,就有機會能擁有。”
“長生不老,問道成仙。”
“諸位,你們可明白了?”
陳宗平緩緩拄着劍站起來,目光極靜的:“為了成仙,你要我們先當狗嗎?”
白洛洛略感詫異,上下掃了他一眼,忽然曲指一彈,阿竹瞳孔緊縮,将少年護在身後。
叮——
指風被一把美輪美奂的金羽劍擋開。
孔雲被彈得後退幾步,但表情卻不受任何影響。
白洛洛是上一屆的弟子,早已步入元虛境界,比還是築境後期的孔雲高了兩個大境界。
孔雲能接住她的指風,倒是讓她有些驚奇。
“你的神通不壞,難道是妖怪自身的天賦?早就聽說有一只孔雀鳥進了問道宮,我一直沒有見過。”
孔雲刷地收回金羽劍,他一直沒有出手,因為他不喜人族佬,人族佬殺他同族,還總是說什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不願意多插手,可對方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拔出金羽劍,即使面對高他兩個境界的人,也面無懼色:“你們人族有句話,叫得饒人處且饒人。”
白洛洛:“我偏不——”
話音未落,忽然見那一直沉默的少年拔劍上前,速度極快的一劍刺向白洛洛。
此時,阿錯正在騎雲趕來的路上。
薛錯:(馬上到你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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